餘啟明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靠了幾分,傷口處流失的血液已經讓他愈發虛弱,無奈之下,他隻能倚著牆壁才讓自己看起來更具有威脅性一些。


    “難道我猜錯了?不可能,可是為什麽他現在說的話不像是要提前結束任務,李斯涵到底想要做什麽。”


    隻是,餘啟明也自然不可能按照李斯涵所說的去做,一是他現在的狀態怕是已經支撐不了那麽長的時間,二一個,王璨此時還依舊處在危險之中。


    他又向後靠了幾分,手拿著啞鈴完全就搭在窗沿上:“你還是警察的身份吧,現在的直接證據就剩下我手裏的啞鈴一個了,你要是不想也死在這,就把視頻刪除了,快!”


    不知是不是因為虛弱所致,餘啟明的聲音都有些有氣無力的。


    李斯涵卻是忽然又笑了起來。


    他自顧自地站起,不經意間瞟了眼公共泳池的方向,當迴過頭來,其自信的模樣早已經洞悉了餘啟明全部的心思。


    餘啟明下意識地心裏一沉,誰知,李斯涵這時竟真的將攝像機拿了起來。


    “這個難道不是證據麽?”他嘲諷地向餘啟明說道,“嗬,有的人明明是羊,偏偏以為自己是狼。


    不過,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很在乎這個東西吧。


    你難道一點都沒想過,這次任務還有其他的完成方式?”


    餘啟明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心緒的變化引得身體不適,他差點顫抖著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斯涵,你到底想做什麽,刪除視頻,現在,馬上!”


    李斯涵笑了,仿佛餘啟明的威脅沒有起到一點的作用。


    可是,他接著居然真的按下了視頻的刪除鍵:“你這種人,這輩子都和我站不到一個層次上來。


    虧我還以為你開竅了懂得讓蔣知宜送死。


    算了吧,看在你給我提供了不少樂趣的事情上,我就放你一馬。”


    說著,他竟是直接走上來將攝像機放在了餘啟明的腳邊。


    卻在這時,他忽然猛地抬起頭對上了餘啟明的雙眼。


    餘啟明本就處在警惕之中,這一下,更是被嚇得差點後退,可是,他已經貼到了牆邊,哪還有退路。


    驚嚇之下,他差點手抖將啞鈴真的從窗戶丟出去。


    卻是李斯涵一下子扶住了餘啟明的手臂:“餘啟明,其實你一直都是想活下去的吧,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個地方等你麽。”


    餘啟明咽了咽口水,他本能想要躲避,卻發覺自己的力量居然掙脫不開李斯涵的控製。


    他故作鎮定:“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到底想做什麽,到底想做什麽!


    餘啟明,你就不能問句別的?”李斯涵怒極反笑,他一把撇開餘啟明的手臂,任憑餘啟明栽倒在地上。


    迴過頭時,他甚至都直接摘下了保護安全的眼鏡。


    然而,笑意的臉上,他的眼神中卻明顯是幾分威脅:“餘啟明,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選上你這種人的,就算是陳木柒那幫人在我看來都要比你強上百倍千倍。


    餘啟明,記住了,現在你、還有那個王璨的小命都在我手裏,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隻要我想,難道你真的認為你還有機會完成任務規定的報導麽


    ?”


    他一把從餘啟明的兜裏將趙明芳留下的空白筆記拽了出來,詭異的是,經過之前的事情,這筆記居然半點都沒有被浸濕。


    “詭屋規則不讓我直接殺了你,可沒說我不可以你完成這次任務。”


    說著,他可笑地直接將筆記扔到了餘啟明的臉上。


    “不可能,任務隻給了我們一種完成的方法,我不信你也想死在這。”餘啟明無力地嘶吼道。


    可就在這時,李斯涵卻忽然換了語氣:“你這麽確定?那既然你這麽確定的話,為什麽不把最後一麵鏡子也打碎呢。”


    餘啟明有些慌了,李斯涵繼續說道:“別著急,你瞧瞧,流失的血液已經讓你開始神誌不清了。


    放心,視頻我已經刪除了,那個王璨暫時死不了的。


    不過,我也並沒有說過我手裏隻有一個記錄了你們在影院裏經曆的U盤而已。


    餘啟明,我給你個提示,有的時候不要光用人的角度來思考任務的要求。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麽,能拿著詭屋的信箋的又不止是活人而已,有的時候,給鬼留下的生路同樣能夠給人用。”


    餘啟明“唰”的一下臉色蒼白,倒是可笑,他本就流血過多,如今竟看不出臉色有多少變化。


    李斯涵則是繼續說道:“不過看在你想威脅我的份上,我倒是願意給你一次和我平等對話的機會。


    告訴我,你剛才在泳池裏都看到什麽了,是不是你曾經見過的某個鬼。”


    餘啟明沒有說話,他微微皺著眉頭,忽然,卻是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原來你也不是什麽都能夠看見啊。”


    李斯涵這時依舊搖了搖頭:“餘啟明,這種挑釁對我沒用的。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別不識好歹。”


    餘啟明的聲音又虛弱了幾分,可他卻是在笑:“哈哈,咳咳......李斯涵,你也不過如此嘛。


    如果你和我一樣去過詭屋的遺址,這時候真的......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會威脅我。


    你那副從容的模樣呢。


    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怕死吧,哈哈,哈咳咳咳,我這麽個沒有身份的人,你認為我還會在乎!


    哈哈哈哈。”


    餘啟明放聲大笑,又突然,他聲音一停,表情玩味地問道:“其實,你是想知道那個鏡子後麵有什麽吧。”


    李斯涵的麵色冷了下來,他的耐心的確不錯,就算到了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思繼續聽餘啟明的話。


    然而,餘啟明表情已然滿是嘲諷,他倒是沒忘任務的要求,一邊說著一邊將掉落在地的筆記本拾起裝進了兜裏:“李斯涵,你不是說你一直能看到鬼麽,難道你剛才沒看到?


    咳咳,我也給你個提示,你隻要變成鬼,你就能那扇鏡子的後麵有什麽。


    興許還能解開詭屋稱號的秘密。”


    雖然與李斯涵才不過一同執行第二次任務,可此時的餘啟明就感覺自己被壓抑了很久,如今終於得到了解放一般的心情舒暢。


    他看著李斯涵那張越來越黑的臉,說真的,他甚至都已經不想去在乎這次任務究竟該怎麽完成。


    可就在這時,李斯涵卻忽然蹲下了身子。


    他湊到餘啟明的麵前,臉色陰沉且詭異,他


    的手扶著餘啟明的一條腿:“你說稱號的秘密?也就是說,你這次任務其實是被紀學文派來的?”


    餘啟明頓時心頭一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紀學文已經死了。”


    李斯涵湊得更近了:“紀學文當然死了,可是,死了的人未必就什麽都做不了。


    有時候靈魂比活人更加方便。


    你又見過他了?什麽時候?”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餘啟明,被選中的人不止是你一個而已,現任的詭屋管理員也不止有紀學文一個。


    紀學文能告訴你的,同樣也會有其他人告訴我。


    是他讓你來的這?他讓你做什麽了,他都和你說了什麽。”李斯涵愈發低沉地問道。


    餘啟明終於有些慌了:“我不知道你說的......啊~”


    話還沒說完,餘啟明忽然就大叫起來,他的小腿傳來劇烈的疼痛,定睛看去,居然是李斯涵在用手指不斷戳按他腿部的傷口。


    連綿的疼痛折磨得餘啟明幾乎昏迷,李斯涵還在不依不饒地問著:“告訴我,紀學文都和你說什麽了。”


    “我......不知道。”


    “讓我猜猜,有陳立山一個是麽?”李斯涵一邊按一邊繼續逼問。


    “我說了......我不知道。”


    “你他媽的還真是嘴硬。”說到這,李斯涵抽出剛才殺死保安的匕首就要向餘啟明刺去。


    然而,餘啟明卻忽然大喊著說:“來啊,殺了我,看詭屋的規則會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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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你厲害。”李斯涵不怒反笑。


    他收起匕首,忽然雙手抓住了餘啟明的領子,拖行著就向公共泳池的方向走去:“你不願意說是吧,那我就看看,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用你的眼睛能看到什麽東西。”


    也不知李斯涵到底要對餘啟明做什麽,不多時,他居然真的帶著餘啟明迴到了公共泳池的邊上。


    因為錄像視頻被刪除,原本為厲鬼的蔣菲菲此時已經恢複成了原本的樣貌,而那副恐怖的身軀之中卻沒有半點的危險之感。


    隻有恢複了正常的王璨此時正在那鏡子的旁邊維持警惕,如臨大敵。


    詭異的是,作為活人,懼怕厲鬼本應該是本能,可李斯涵卻對此不管不顧,他甚至都違反規則地直接將目光投向了蔣菲菲所在:“把這個人的眼睛給我挖出來。”


    餘啟明頓時一驚,既是驚訝於李斯涵這命令鬼的舉動,又是驚訝於李斯涵那完全不同的聲線。


    聲音令他熟悉,竟和吳勇有幾分相似。


    難道這就是李斯涵找到的生路,他怎麽做到的,他為什麽可以命令鬼。


    餘啟明懷疑著用力想要掙紮轉頭去看,然而,還沒等他做出動作,李斯涵就直接將他丟了出去。


    身體從空中劃過,視線偏移,餘啟明終於看到了蔣菲菲那種恐怖的臉。


    隻是,如今那張恐怖的麵孔上,鑲嵌著的卻是一雙雖怨毒卻畏懼的眼睛。


    身體沒有落地,下一個,餘啟明清楚地感覺到一隻手抓在了他的脖頸上。


    身後再次傳來李斯涵的聲音:“我倒要看看,和你接觸完了,這鏡子能產生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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