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樹見王全貴一點悔改的態度都沒有,反而對揭發他的人怒目而視,心中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我……”王全貴心中滿是不甘心,這個小兔崽子都敢爬到他頭上了,要不是廠長和書記在,他早就上去收拾了!


    “顧芊戶口的轉移是不是你給張愛蘭辦的?”


    “我……”王全貴一點也不想承認,可現在這情況,他也來不及找人頂包了。


    他*的,他戶籍主任這個位置看來還真是個香餑餑,這幾個人都巴不得他趕緊下台,他們好替上去是吧!


    見王全貴低著頭眼睛左轉右轉,就是沒看他,劉建樹心裏也沒了耐心。


    “你確定張愛蘭是王全貴接待的?”


    “廠長,我確定。那天是我和王哥還有幾個姐姐在上班,早上就沒幾個人過來辦。當時我空閑著,這個張愛蘭一來就衝著王哥走過去,還塞了一袋東西,我當時還尋思這是什麽東西呢!”


    “好得很,還真有收禮這迴事兒!”劉建樹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全貴,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是廠長,您聽我說,我真沒收禮,那個就是……就是證件,對!證件。”


    “我都是被這個張愛蘭給騙了,是她說顧芊當時因為別的原因戶口被迫單獨上的,現在需要轉迴來。她還說顧芊生重病在住院,實在趕不過來,想讓我行個方便給她辦了。”


    “那我尋思著人家確實過不來給行個方便也可以啊,別為難群眾嘛。誰知道她是在騙我呢!廠長,廠長您明鑒啊,這……我也是被騙的!”


    “嗬,我這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劈裏啪啦說這一大堆,看起來你了解的比我還多嘛!還知道避重就輕,哼!”


    劉建樹冷哼一聲接著說道:“王全貴你沒按要求工作,思想覺悟低下,造成嚴重後果,就這一條,就夠我把你從這個位置給擼下來!”


    王全貴一聽這話,瞪大眼睛望向劉建樹,不可置信的說道:“廠長,我……我可是戶籍主任啊!我……我幹了幾十年了,怎麽能說撤就撤啊!”


    “不論工齡不論職務,隻要犯了錯,就必須要接受懲罰。就是因為像你這樣靠職務之便收取利益的人多了,才總是給咱廠子抹黑!”


    “可……廠長,沒有那麽嚴重吧?我不就是幫忙轉個戶口,還能出什麽嚴重錯誤?您不能隨便就給我扣這麽大一頂帽子啊!”


    “我給你扣帽子?人家顧芊無父無母,隻是寄養在張愛蘭家裏。你倒好,給人家把戶口轉過去了,這個張愛蘭轉手就給顧芊報了下鄉,替了她家的名額。你說,這還不嚴重?”


    “人家顧芊那麽小一個丫頭都懂,這就是蔑視政策!”


    “這有什麽?李建國和張愛蘭養了顧芊這麽多年,也該她迴報了。人家都說生恩不如養恩,養一個孩子長大得多費神費力,讓她下鄉她還不願意了?真是不懂感恩!”王全貴毫不在意的說道。


    居然還鬧到廠長這裏了,搞的他也受牽連,這個顧芊,簡直就是個刺兒頭!


    聽到這話,周圍人皆是一臉鄙視的看著王全貴。


    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簡直是黑的沒心肝了。


    劉建樹不可置信的深吸一口氣,看了看王全貴又轉頭看向趙振興,手控製不住的扶住了桌子。


    角落裏,顧芊冷冷的看著那個毫無悔過、愧疚之心的王全貴,心中冷哼:等著吧!


    “嗚嗚……”


    啜泣的聲音從角落中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原來正是顧芊在哭泣 。


    “丫頭,怎麽哭了?”劉建樹趕緊問道。


    “我……我沒有不懂感恩!我……我從來都沒有在外麵說過他們的壞話,我知道他們承諾過要將我好好的養到18歲,可是他們對我根本就不好。”


    “我攏共就三套衣服,冬天的時候,連套像樣的裏衣也沒有。廠裏給的補償金真正花在我身上的,恐怕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那些錢全都花在了鐵軍哥和鐵民哥身上。”


    “就這樣,我還要天天給他們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有一點不讓他們滿意,就全家齊上陣的抽我打我。我的身上,全都是他們打我留下的傷疤,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讓哪位嬸子來看看。”


    眾人聽聞顧芊的哭訴,臉上紛紛露出不忍之色。


    “我去,丫頭,跟我來。”莊菊英第一個舉手走上前,拉著顧芊就準備往外麵的女廁走去。


    “等等,我也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


    幾個憤慨又八卦的婦女也跟了上去,想了解第一手消息。


    進了女廁後,莊菊英輕輕撩開顧芊的衣服。


    看到那觸目驚心的一道道傷痕,新舊傷交替,幾個婦女忍不住倒吸涼氣。


    大家都議論紛紛。


    “這家人真狠呐!”“可憐的孩子。”


    “真沒看出來,這李建國和張愛蘭還是這種人。想當初他們願意……”


    一個婦女說到這時才突然想起來顧芊還在,看了一眼顧芊後,把嘴閉上沒說話了。


    很快,她們從廁所出來。


    莊菊英瞪了一眼王全貴之後,看著劉建樹和趙振興說道:“我們都看見了,這孩子身上滿身的傷啊!”


    邊說還邊露出不忍的表情:“骨瘦如柴,身上真是一點肉都沒有,看著一陣風都能刮跑咯!”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指責。


    劉建樹氣得渾身發抖,怒視著王全貴道:“這就是你口中的養育之恩?”


    王全貴卻仍嘴硬:“小孩子家的話怎麽能當真,再說了,哪家孩子不是被打著長大的,怎麽就她金貴些?”


    這時,一直沉默的趙振興開口了:“夠了,王全貴,這些事也輪不著你去管。老劉已經讓人去叫李建國和張愛蘭過來了,等你們對峙之後,我看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王全貴聞言,一陣心虛。


    恰好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屋內所有人默契的轉頭看向門口未關上的門。


    正站在門口敲門的李建國看到這架勢,心裏都漏了一拍。


    “廠、廠長您找我過來是有什麽事兒嗎?”


    “喲,說曹操曹操到。這人啊,是不禁念叨。”趙振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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