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想的還不是少數,那國君身邊有許多大臣都勸他過去投降,隻是那個國君顯然不會這麽沒腦子。他知道隻要過去投降,等著自己的必定是一個死字,是故就是不如趙元邑的願。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的人竟然這麽快被策反了。


    被策反的權臣叫紮答,是個稅官,如今城破之後充當起了國師,地位等同於他們大魏的戶部尚書。不過這人野心勃勃,在趙元邑的人找上他之後立馬倒戈,決定聽從趙元邑的話,要當眾弒君。


    這世上有忠心愛國之人,自然也有想謀朝篡位之人,那人既然願意為了自己的前程,做出這種大不韙之事,趙元邑也願意配合。


    沒多久,劄答趁著在他國君打算西逃的時候,當眾砍下了他的頭顱,而後帶著首級與趙元邑投誠。


    此事傳揚開之後,轟動了整個花剌子模國。誰也沒有忠心耿耿的國師竟然會如此殘忍地殺害他們的國君!


    魏侍郎知道這裏麵的曲折,幫趙元邑去遊說的那人,還是他挑的。殿下說了,要口才好,會蠱惑人心的,如今看來,他挑的人還真是不錯了。


    魏侍郎心中如何複雜自不必多說,當下他隻擔心一件事:「殿下想要怎麽處置劄答?」


    第117章 弒君之人


    「處置?」趙元邑搖了搖頭, 「我可沒打算要處置他。」


    這可是他們大魏的功臣,雖然說野心的確大了一點,可要是沒有野心的話, 又怎麽可能會幫他們辦成了這件事情呢?


    魏侍郎提醒:「殿下您之前可是張貼了告示,說要與他們國君講和,如今若還接納了這個謀逆的國師, 豈不是自相矛盾嗎,您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嘖……」趙元邑麵露不滿。


    說實話,趙元邑從來也不在意名聲這種東西,名聲對他來說不過是擺弄人心的武器罷了。不過如今這情況,有個好名聲事情的確是要好辦事多。


    趙元邑隻好另想了個辦法,又叫人傳話給了他的探子,讓他帶話給劄答。


    弒君的事情劄答都已經做了, 也不在乎再多做一件。


    趙元邑的意思,是讓他扶持一個年幼的君王上位,對外抹黑他殺掉的那個倒黴鬼,蒙蔽世人說他此舉是替天行道。趙元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們花剌子模國信教,就像他們大魏這邊有人信佛一樣,在這裏頭雜糅一些宗教鬼神之類的,應當更能讓人接受。


    那劄答聽了之後, 沒多久便又在外頭放出風聲。說是自己夜裏夢到了神, 神告訴他先國君是個不祥之人, 如今他們花剌子模受到了如此的災難,都是因為這先國君弒殺,惹怒了主神,是故神才受命於他, 讓他替國民行道將先國君就地正法,再另立新君。


    這消息放出來之後,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相信的大多都是對戰事充滿怨恨憎惡之人,他們不敢跟大魏的士兵對上,也不敢表達對大魏的厭惡。如今有了這樣的流言,他們便理所應當地將自己的仇恨宣洩在先國君身上,覺得他死不足惜。


    當然還有許多人不相信,隻是他們不相信也沒有什麽辦法,難不成他們還能起兵,將大魏的人趕走不成?


    國中過半的青壯勞力都已經被運走了,聽說他們不知什麽在什麽地方挖礦和修路,短時間內想來是迴不來的,剩下的即便想要反抗,可是想想大魏的火炮,也都放棄了。


    至於暗殺什麽,倒是有不少人有這個意思,隻是趙元邑跟前從來就不缺人保護,尤其是如今唐將軍他們也過來了,這軍隊將皇城包圍的裏三層外三層密不透風,等閑的生人壓根近不了趙元邑身邊,又談何刺殺呢?


    這場鬧劇,最後以兩方議和結束。且趙元邑對外宣布,認同劄答扶持的新君。


    那位新君也是花剌子模王室中人,不過年紀比較小,如今才五六歲,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也隻有這樣的新君才是最容易掌控的,不管是趙元邑這邊還是劄答這邊,都對此頗為滿意。


    定下新君之後,便是商談戰後之事。


    那位小國君對此什麽都不懂,哪怕他知道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國家變成大魏的囊中之物,知道要為自己的臣民爭取,可是他除了有這個名不副實的身份證,再沒有別的底氣了。他說的話,兩邊的人也都沒當做是一迴事,該定下來的章程還是一條不落地定下來了。


    商談之後,新君很是氣憤。


    其實沒有被劄答選上之前,這位新君也不過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罷了。他生母早早地就亡故了,被劄答殺了的那個倒黴鬼就是他生父。隻是他生父的孩子實在太多,新君在裏頭也不過就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會被忽略。


    劄答也正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扶持他上位。


    上位之後,這位小新君心態也就變了。從一開始對劄答的滿懷感激,到如今忌憚憤恨,覺得他不該殺了他父王,更不該把自己當成了傀儡,打算淩駕在新君之上。


    四下無人,新君對著劄答狠狠地批了一頓:「你這個賣國賊,你有何麵目再麵對話花剌子模的國民?大魏他們搶走了我們這麽多東西,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爭取,反而把我們國都的財寶都拱手讓人了,真是廢物!」


    劄答半合著眼睛,對於這叫叫囂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他從前也不過就是一個管稅的,先君從都城裏頭逃走了之後,他才變成了國師,可所謂的國師也不過就是個虛職,他們本就逃亡在外,連身家性命都沒法保證,更別說有什麽權利了,這個國師也不過就是聽著好聽罷了,根本就沒有什麽實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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