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陸胥看向她,沉聲道:「家族無後的詛咒。」


    沈卿禾後背不禁又一陣發涼。


    她也不知道陸胥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畢竟詛咒這樣的說法,似乎有點不對頭。


    陸家人丁挺興旺的。


    如果真的是有這樣的詛咒,怎麽就相信了呢?


    沈卿禾好奇的眨了眨眼,小聲道:「這個……還能再問嗎?」


    陸胥低頭看著她,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沉沉笑了聲,看著她說:「隨便問。」


    「那祖母她……為什麽會信這個詛咒?」


    「本來誰也不信,可家中相繼出事,不信也得信了。」


    其它有什麽事沈卿禾也不知道,她知道的也隻有四小姐那一件。


    這個府邸裏也太玄乎了。


    兩人就這麽站著,沒再說話。


    約摸又過去了一刻鍾,那邊聲音似乎停了。


    橘白過來晚榭尋人,遠遠的便喚了一聲,沈卿禾看見她,瞬間笑了起來,迴頭對陸胥說:「可以迴去了!」


    她才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陣狂風迎麵刮來,她下意識偏頭避了避。


    晚榭旁依著幾棵大樹,樹葉蔥鬱茂密,風一吹東歪西倒的亂晃起來,橫亙出來的一截樹枝,隱隱聽見了「哢嚓」兩聲。


    陸胥聽力好,耳朵動了兩下,順著聲音看過去——


    一截樹枝斷開,猛然往下落。


    他目光一緊,甚至來不及出聲,兩步跨過去,一手拉了沈卿禾過來,另一隻手去擋落下的樹枝。


    這截樹枝足有男人的大腿那麽粗壯,從高處落下,樹葉嘩嘩的往人身上落。


    沉沉一聲,直接砸在陸胥手上,他悶哼了一聲,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沈卿禾!你走路能不能看著一點!」陸胥這隻手疼得快沒了知覺,強忍著痛意,低吼了一聲。


    眉頭都揪擰巴了。


    沈卿禾也完全是懵的沒有反應過來,隻看見地上掉落一動的樹葉。


    好一會兒才抬頭。


    陸胥的左手僵在那兒沒動,臉色鐵青的可怕,兩人目光對視上片刻,陸胥又飛快將視線移開。


    「先迴去。」陸胥冷硬留下一句,抬腿往前走了。


    沈卿禾臉色慘白,腦袋裏完全空白一片,直到陸胥已經走出老遠,她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了他的腳步。


    .


    一迴水瀾院,陸胥就自個進書房了。


    書房門關著,沈卿禾也不敢隨便進去,在院子裏站了會兒,一直擔心的朝書房裏看。


    現在再迴想起來,那根掉下來的樹枝真的很粗,而且那麽高,肯定很疼很疼。


    這要是砸在她身上,可能她人都直接沒了。


    陸胥之前還說他手上有受過傷……


    沈卿禾往前走了兩步,想進去看看她,可剛動兩下又停住了。


    陸胥好像是真的很生氣。


    他生起氣來很可怕,特別可怕。


    「二弟在嗎?」正糾結著,院門口突然傳來聲音,沈卿禾轉頭去看,看見陸豫正站在門口。


    沈卿禾看了眼書房,迴答說:「他在。」


    陸豫走進來,笑著朝沈卿禾點了下頭,開口道:「聽說二弟受了傷,祖母很是擔心,讓我替她過來看看。」


    陸豫問:「二弟傷的嚴重嗎?」


    「我不知道。」沈卿禾猶豫道:「好像還挺嚴重的。」


    「二弟他上迴便傷了手,養了半年才養好,這迴可千萬別再引起舊傷複發了。」


    陸豫說著,眉頭不禁皺起,模樣倒是頗為擔心。


    「他上次是因為什麽傷的?」沈卿禾聽他這麽說,趕緊便就追問他。


    不敢問陸胥的問題隻能問陸豫了。


    在她的印象裏,陸豫溫文爾雅,待人也好,平時算挺照顧她。


    和他交談,還是蠻輕鬆的。


    「二弟沒同你說嗎?」


    陸豫頓了頓,接著說道:「兩年前,他同梁將軍一起剿匪,替將軍擋了一刀。」


    「當時傷的嚴重,傷進骨頭裏了,好在現在也恢複得差不多了,隻是這次……」


    陸胥還去剿匪……


    他這麽厲害的啊。


    「對了。」陸豫說著,突然想起什麽,將手上的瓷瓶遞向沈卿禾,「這傷藥治筋骨之傷極好,勞煩卿禾代為轉交一下了。」


    沈卿禾看了看他手裏的瓶子,沒有接,隻是指了指裏麵,問:「大哥不親自拿給他嗎?」


    她還想著陸豫進去的話她跟著一起呢,她一個人實在想進去可又不敢……


    「不了,我還得迴去和祖母交待。」陸豫彎唇笑了笑,便轉身出了院子。


    沈卿禾看著手裏的瓶子,正愣了下,這時候,旁邊書房的門打開了。


    陸胥穿著一件單薄的裏衣,胡亂的掩住了領口,胸膛一起一伏,依稀能看見肌肉賁張。


    「沈卿禾。」他盯著她,臉色極其難看,冷冷道:「進來!」


    沈卿禾怔住,便趕緊點頭,攥緊了手裏的瓶子,小跑著跟他進去了。


    第14章


    陸胥臉色蒼白不少。


    他這人平常十分板正嚴肅,瞧著便是有精氣神有勁的模樣,可這會兒嘴唇都失了血色,隻一雙眼睛,依舊沉得漆黑幽深。


    沈卿禾很想看看他的傷,於是抬眼偷偷的去打量。


    衣裳攔著,她看不見他手臂上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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