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沈卿禾搖頭,說:「我覺得這個有點危險。」


    「這危險個屁,就是摔了也不打事。」陸胥聲音渾厚,直言道:「今兒這就是豺狼虎豹,老子照樣能馴服。」


    沈卿禾記得江宜棠說過,他十歲射虎的事,卻是駭人聽聞,這時候不知該該接什麽話,便誇道:「夫君真厲害。」


    反正誇一誇總是沒錯的。


    陸胥愣了下,表情有片刻凝滯,僵了僵才不甚自然的說道:「老子厲害的地方多了是了。」


    反正他做的這些都是以前沈卿禾沒見過的,不過像他的人,還有更多她沒見過的事,她都是相信的。


    他應該是什麽都做的出來。


    「二公子,咱將軍方才派人來傳話,今兒剛宰了一頭豬,請您留下來吃全豬宴。」


    這小兵說著,自個兒都要流口水了。


    那頭豬可肥得很,殺的時候那一塊塊的肉十分饞人,特別是要做紅燒肉的那塊五花,正正的五層,燒的軟糯極了。


    「不了。」陸胥直接拒絕,道:「今兒還有其它的事,先迴去了。」


    說著他便站起了身。


    沈卿禾忙跟著他一起站了起來。


    「那、您不等將軍過來了嗎?」


    陸胥搖頭,笑道:「替我轉告梁將軍,下次有時間再一起喝酒。」


    陸胥邊往外走邊同沈卿禾說:「馴馬之事,老早就答應下了,今日得空,順路來了。」


    這算是和沈卿禾解釋了一句。


    .


    從軍營出來,馬車原路返迴。


    許是他剛才出了汗,身上又沾了塵土,馬車裏充斥著濃烈的汗味,灰塵也飄著,直往人鼻子裏鑽。


    沈卿禾不太喜歡這樣的味道,往後躲了躲,臉色微微泛白,被嗆得打了兩個噴嚏。


    陸胥這才注意到她臉色不對,多看了她兩眼,遲疑道:「不舒服?」


    沈卿禾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胥又多注意打量她,隱約察覺到什麽,抬手聞了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唇角勾了下,問:「嫌棄我?」


    沈卿禾鼻尖泛癢,違心的搖頭,迴答道:「沒有。」


    「得了,老子就這個樣,沒你活得那麽好。」


    陸胥冷臉說了一句,頓了會兒見對麵的人話都不敢說了,抿了下唇角,語氣又緩和了些。


    「馬上就到了。」


    沈卿禾這時候也顧不得他在說什麽,手指揪得越來越緊,肉眼可見的緊張。


    一直到在醫館裏坐下,她都沒有太大的實感。


    這座醫館在城郊,周圍比較安靜,出診的是一對夫妻,三十來歲。


    朱大夫還在後麵熬藥,於是他們就在外麵等了會兒,朱夫人坐過來,同沈卿禾聊天。


    「夫人是哪裏不舒服,瞧著您臉色不太好。」


    這位朱夫人笑意和善,說話也讓人挺容易親近。


    沈卿禾看了看陸胥還在外頭,才說道:「前些日子大夫診出我懷孕了,但我覺得沒有。」


    再多的也不好說,沈卿禾便隻說了這兩句。


    「是嗎?」朱夫人笑了聲,隻聽著她前麵半句,道:「我也剛懷孕,到今日將將三個月。」


    沈卿禾聽她這麽說,目光下意識往她小腹處看。


    能看出一點微微的隆起。


    「夫人得將養著身子,懷孕是真的很磨人的,我連續吐了半個月了,什麽都吃不下。」


    朱夫人說著,沈卿禾卻還在打量她的肚子,接著又摸了摸自己的,總覺得是不一樣的。


    肯定不一樣。


    正是這時候,朱大夫從後麵過來了。


    他給沈卿禾把脈的時候,朱夫人還在和她聊天,隻是這時候她說什麽沈卿禾已經聽不太清楚了,心跳的飛快,整個腦袋都懵懵的。


    許久沒聽見聲音,也沒什麽動靜,沈卿禾才緊張的問了一句:「怎麽樣了?」


    朱大夫眉頭緊皺,遲疑的說道:「有點奇怪。」


    「夫人的脈象……乍看確實是孕象,但總有哪裏不太對勁。」


    這若放在之前,朱大夫或許也察覺不出來這一點的不對勁。


    但這幾個月來,他日日為自家夫人診脈,又翻閱了許多典籍,對這脈象的細枝末節,都可謂十分清楚。


    確實一樣,卻又不一樣。


    「在下才疏學淺,不敢妄下定論。」朱大夫起身,對著一旁的陸胥看了眼,接著道:「但在下鬥膽認為,夫人您並沒有懷孕。」


    雖不是什麽萬分篤定的話,可起碼給了她一線希望,沈卿禾一直緊繃的心口陡然鬆緩下來,整個人都輕鬆了。


    甚至有點想哭。


    她還是不敢說話,生怕錯過朱大夫說的任何一個字。


    「霽城內的大夫,怕都也再診不出什麽,如此令人生疑的脈象,或許隻有皇宮內的太醫,才能窺得真相一二。」


    身為醫者,無法得出個確切的結論也覺得十分慚愧。


    朱大夫接著又問:「夫人最近身子可還有什麽不適?」


    沈卿禾說:「前陣子胃口不好,總不想吃東西,最近好了一些,但晚上會總是夢魘。」


    陸胥在旁邊,沈卿禾也不敢說得太過,她都不止是夢魘了,是幾乎沒有睡好過覺。


    「夫人這是憂思過甚。」朱大夫說:「瞧著夫人眼底發青,定然是連著許久未曾睡好,方才脈象也十分氣虛。」


    「夫人若是再不好生將養著,恐成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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