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朔說道:「那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這些課程對你來說難度太大了,你不如先把基礎打好。」


    程祺然知道岑朔說的是對的,但他更不想讓岑朔和顧煦舟單獨相處。


    他說道:「我可以一邊聽講,一邊自學基礎知識。」


    岑朔不言語,看著程祺然。


    程祺然從他眼神中清楚地讀到了「你在放屁」這個信息。


    程祺然:「……」


    他們說話間顧煦舟拿著筷子迴來了。


    岑朔和程祺然都閉上了嘴,麵色淡然,好似剛才的爭執根本沒有發生過。


    顧煦舟把筷子分給他們。


    三人剛吃了幾口,秦容與便端著餐盤走了過來,笑著問道:「我可以坐在這跟你們一起吃嗎?」


    岑朔:「沒地方了。」


    程祺然:「不行。」


    顧煦舟剛要開口就被這兩個人打斷了,他眨了眨眼,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秦容與看著顧煦舟旁邊空著的位置問道:「這裏有人嗎?」


    程祺然搶先道,「有人。」


    秦容與愣了一下,問道:「是誰?」


    程祺然不說話了。


    顧煦舟見氣氛僵持住,便說道:「學長你在這坐吧,要坐在這個位置的人有事不來了。」


    秦容與好似感覺不到尷尬,坐了下來。


    岑朔不動聲色地蹙起了眉,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並沒有表露出來。


    而程祺然把敵視兩個字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他從頭到尾打量著秦容與。


    秦容與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戴著金絲眼鏡,長相斯文,透著濃濃的書卷氣,氣質幹淨,又有種潤物細無聲的溫柔,長得確實還可以,但是讓人不怎麽舒服。


    程祺然的鬥誌一下子被挑起來,炮火對準了秦容與。


    程祺然問道:「你今年大幾了?多少歲?」


    秦容與放下筷子,說道:「我已經大三了,今年21。」


    程祺然問道:「你跟著孫教授一定很辛苦吧,我看你發際線都後移了不少。」


    顧煦舟聽到發際線三個字,被飯粒嗆到,咳了起來。


    岑朔見狀把水瓶擰開,遞給他。


    顧煦舟喝了口水,感覺好多了。


    程祺然看著顧煦舟關切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麽突然……」顧煦舟猶豫了一下,沒把後麵的話說完。


    程祺然問道:「突然什麽?」


    顧煦舟看了眼秦容與,搖了搖頭。


    程祺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顧煦舟的意思,繼續追問秦容與:「你學術上的水平怎麽樣?」


    秦容與謙虛的說道:「還可以,隻是一般的水平,沒有做得很好。」


    程祺然拖長音道:「那你水平不行,還要繼續努力啊!」


    秦容與愣了下,點了點頭。


    顧煦舟清楚的感覺到了程祺然和秦容與之間的□□味,但他沒弄清楚情況,也不好貿然開口。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岑朔。


    岑朔泰然自若,表情淡然的吃著飯,似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味。


    見顧煦舟看了過來,他抬頭看向顧煦舟,輕輕勾了勾嘴唇。


    顧煦舟愣了一下。


    他怎麽感覺岑朔心情很好?


    一頓飯吃的雞飛狗跳,顧煦舟差點消化不良。


    吃完飯後,程祺然把秦容與懟了個爽,也不去教室了,直接出了校門。


    秦容與要去找孫教授,也先走了。


    他們兩個走後,顧煦舟對岑朔說道:「我怎麽覺得程祺然對秦容與有點咄咄逼人呢?」


    岑朔表情淡然地說道:「我覺得程祺然對秦容與的態度挺正常的。」


    正常?


    顧煦舟表情困惑地說道:「對秦容與這種態度是正常嗎?」


    岑朔沒有絲毫猶豫,點了點頭。


    顧煦舟的世界觀都快扭曲了,他問道:「如果是正常的話,那你也會這麽對待秦容與嗎?」


    岑朔勾了勾唇,說道:「也會。」


    顧煦舟在風中淩亂。


    **


    秦容與沒有像他說的那般去找孫教授,而是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打開了郵件。


    郵件是他托人調查的岑朔的生平。


    秦容與的瀏覽速度很快,手指往下一劃,幾分鍾內便看完了岑朔的生平。


    岑朔並不比他幸運多少。


    生父不詳,和母親相依為命,在窮苦中長大。年少時差點死於疾病,母親為了救他,走上不歸路。他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送到寄宿學校,遭受了可怕的校園霸淩,還沒能見到母親最後一麵。母親去世後,日子就更不好過了,沒有錢,差點被凍死餓死,人性最醜惡的一麵他都見過。


    秦容與本能的覺得岑朔跟他是同一類人。


    他們都深陷泥潭,在其中苦苦掙紮,找不到上岸的辦法,隻能在暗無天日中獨自發臭腐爛。


    他們同一類人,秦容與覺得更有把握了。


    因為他們的處境是一樣的,他更能理解岑朔的心態,也能更好地把控他,而且他不信岑朔身處泥潭這麽久,不會努力抓住逃命的繩索。


    看完報告後,秦容與沉吟了一下,給好友打去了電話。


    秦容與問道:「江大少爺初戀的消息,你打聽到了嗎?」


    好友說道:「過去的事情本就已經非常模糊了,而且江老爺子還刻意處理過,我幾乎沒有打聽到初戀的姓名和家庭背景,以及她當時離開的時候是否懷孕了,我隻是從江家的一個老傭人那,打聽到初戀好像姓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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