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長廊樓道,二人你前我後,緩緩前行。


    這一路王采曲也不說話,公良禦隻覺得十分奇怪,過了一會,仍不見動靜,公良禦便打算問王采曲,哪知王采曲忽然不動,轉身之際利劍出鞘,一劍向公良禦刺來,公良禦頓然吃驚,瞧這一劍來勢迅猛,淩厲十足,當下使出一招蒼藍劍法“氣衝鬥牛”斜挑而去,直接擊中王采曲劍身之上,將其彈了開去,而後退得兩步,連忙問道:“大師姐,你這是何意?”


    王采曲說道:“師弟這一招“氣衝鬥牛”使得可十分精妙啊!連我也堪堪能做到這般境界,讓我試試你別的招式如何?”箭步一衝,又是一招“雲淨天空”橫掃而去,招式淩厲,竟不帶絲毫留手。公良禦心想王采曲這那像試他招式的模樣,隻怕是已經發覺出他身具武功的事了。而言下之意自是讓公良禦使出別的武功來給她瞧瞧。


    王采曲練習劍法多年,武功自是不低,非玉音能比,此刻出手可算是全力以赴,公良禦心知不可大意,這一招“雲淨天空”刺來,公良禦使出六試劍法中第一式“拔劍論功”,這一式當初乞丐曾說過,講究心如止水,臂如雙鉗,招式變幻便有一八零八種。公良禦在雲木山練習劍法已有多年,雖說不能做到真的心如止水,臂如雙鉗卻已達至。


    當即挺劍向前一刺,隻聽“叮”一聲,雙劍相擊,公良禦手中長劍巍然不動,王采曲的劍卻如擊在一塊鐵石上,反彈開來。王采曲也不愧是一派代掌門,比鬥經驗可以說遠勝過公良禦,毫不驚慌,反而借著反彈之力,手腕轉動間,劍招陡轉,使出“殆無虛日”向公良禦下盤刺去。這一式“殆無虛日”一將使出,劍招閃爍,一招一式,可謂連綿不絕。


    公良禦自然明白這一式劍法極為厲害,可他卻並未慌張,仍舊使出“拔劍論功”迎將上去,不管王采曲劍招如何連綿不絕,公良禦始終挺劍一一拆擋,雙劍相擊,兀自會被彈開,大有“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的氣勢。


    王采曲見始終奈何不了公良禦,忽道:“我說你怎麽會有如此眼力,鬼老三的武功你能看的那般透徹,原來你的武功修為早已不低。不過你若不出別的招式,就憑這一招頂多和我打個平手!”話音未落,又是一劍刺出,公良禦出招擋下,說道:“大師姐待我極好,我實在不想傷到你,先前刺傷你一事,至今師弟仍覺愧疚。”


    王采曲收迴招式,聽公良禦又提到受傷之事,臉蛋一紅,胡思亂想一番,嗔道:“你隱瞞武功,定有歹意。不過你也太狂妄了,竟然說不想傷我,那咱們就比比誰的武功高些?”出招之間比剛才更加淩厲。


    公良禦暗道不妙,心想王采曲顯然是為他帶藝投師這件事生氣了,正要解釋,王采曲劍招已至,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公良禦還擊一招“拔劍論功”,正要使出第二招“劍無須發”,卻心想這第二招劍法太過淩厲,若是使出不當傷了王采曲的話,實非他所願。自他進入蒼藍劍派這幾日,雖與王采曲見得次數不多,但也能感受到王采曲對其照顧有佳。於是仍舊使用六試劍法第一式來應戰。


    長廊樓道內,兩人一招一式拆解的不亦樂乎,不知不覺竟然鬥了兩個時辰。終於王采曲支撐不住,靠在樓道棱柱上歇息。此時夕陽西下,斜斜陽光映照在她臉上,顯得格外的秀美。公良禦目光瞧著她,竟是呆呆出神。


    王采曲胸口起伏不定,見公良禦呆呆望著她,臉上又是升起一片紅暈,立即轉過身去,似乎有些害羞。公良禦心想大師姐隻怕還在生氣,便道:“大師姐,帶藝投師這件事實屬巧合,師弟並非有意期滿,歹意二字更是沒有。若大師姐還是不信,我會自行離開門派。隻是希望大師姐不要怪罪羅延兄妹,他們並不知我會武功一事。”


    一席話說完,王采曲卻並未迴答,仍然是背對著他,卻不知心下是如何想的,過了一會,這才轉身說道:“方才咱們鬥了兩個時辰,最後我已經精疲力竭,而你卻仍是神采奕奕,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公良禦尷尬道:“我自小便在山中長大,如今初涉江湖而已,自小跟著爺爺打坐練功,日積月累之下,體力比之常人要好得許多。”


    王采曲心下吃驚,說道:“這並非體力,而是內功,若你所言是真,看來你的內功已極為不凡了。教你武功的定然也是一位武林前輩,不知尊姓大名?”


    公良禦說道:“爺爺從來沒有說過他的名字,我便叫他土豆爺爺。”


    王采曲掩麵一笑:“竟然還有人叫這個名字,真是天真可愛。”她這一笑猶如春嬌百媚生,極為動人。


    公良禦迴應一笑,說:“當時年紀太小,uu看書 .uukashu 自是取不出什麽好名字來。”念及於此,想到當初與乞丐相識的一幕幕,心中頓時一股暖意升騰。


    王采曲見公良禦發笑,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說:“你帶藝投師這件事還沒完,不過你別想走,等,等師傅迴來了再定奪。”一句話說的似乎極為緊張,話音一落便離去了。


    望著王采曲離去的身影,公良禦一人呆在長廊,心想不管王采曲是何意,倘若讓他留下,那自然是好,若是將他趕走,那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他先違反了門派帶藝投師的規定。


    公良禦離開樓道長廊,前往羅延住處,隻見羅延匆忙迎了過來,神色之間顯得十分焦急,問道:“公良師弟,你可見著玉音了?”


    公良禦疑惑迴道:“自從玉音師妹去尋你以後,就再未見到,她如今還未迴來?”


    以往羅延均是神態自若,從未有過情緒失控的情況,看來心中十分擔憂玉音:“此刻已是酉時,就算出去尋我,也早該迴來,況且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受傷的事門派早都傳遍,玉音哪會不知,可是到現在沒有半點蹤影,我擔心出什麽意外了。”


    聽羅延這麽一說,公良禦覺得確有道理,思慮片刻,說道:“羅師兄你如今受傷不便行動,不如這樣,我立即出去尋找,你則去通知大師姐,讓她帶領門派師兄弟一同尋找。”


    羅延重重點頭,說道:“當下也隻有這個辦法。”


    望著公良禦離去的身影,羅延擔憂之色漸濃,隻聽他喃喃:“隻希望玉音平安無事才好,要不然如何向父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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