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你,你今天喝太多了,這樣迴去很危險。你住在哪裏,我送你。」


    「沒關係,我自己走好了。你趕緊迴去吧,別管我了。」紀寧一邊說一邊躲,整個人踉蹌地幾乎要摔倒。


    陳悅急得滿頭大汗,剛想過去扶住紀寧,雙腳卻不受控製地離地抬了起來。他感覺左右兩隻手都被人架住,整個人完全失控了。身體在慢慢地升高,同時向來的那條路退了迴去。陳悅嚇了一跳,趕緊向旁邊看了看,隻見一左一右兩個保鏢似的人物正架著他,一副肅殺的氣息。


    陳悅的臉瞬間白了,他結結巴巴正想開口,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他身邊,簡短地解釋道:「請迴吧,我會照顧好她。」


    這男人並沒流露出太多的殺氣,可陳悅的心卻一凜,本能地覺得他很危險。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自覺地問出了口:「你,你是誰……」如果是壞人的話,他拚死也要救下紀寧。這裏離酒店不遠,大聲唿救說不定有人會聽到。


    可那男人似乎並不害怕,隻是迴過頭來淩厲地掃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些許警告的意味。他彎下腰來去扶紀寧,出手溫柔而仔細,一點兒不像他表現地那般嚴肅。


    陳悅被兩個男人拖著往後退,依舊不死心地大聲問道:「你快說你是誰?再不說我可喊人啦!」


    那男人的目光立即如刀一般扔了過來,像是一下子紮在了陳悅的心髒上,將他僅剩的一點勇氣打得煙消雲散。恍惚間,他聽到對方冷漠的聲音:「多謝關心,我是她男朋友。我姓鄭。」


    56


    紀寧從來沒有這麽醉過,醉得都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了。


    她以為扶著她的還是陳悅,不由有些急了,伸手使勁想推開對方。可對方力量極大,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臂不放,疼得她幾乎要叫起來。


    紀寧不由有些慌了,她從來不知道陳悅是這麽野蠻的人。她現在正站在一條小道上,兩邊修剪整齊的灌木叢有大半個人高,如果在這裏被人推到拖進樹叢裏,幾乎不會有人發現。


    「放開,你放開我!」紀寧不由叫了起來,死命去推對方粘在她身上的那隻手。


    鄭楚濱發現醉酒的女人力氣還挺大,平時對付紀寧不過兩隻手指頭的事情,今天倒被她推得有些站不穩。紀寧情緒顯然很激動,害怕被侵犯似地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抓自己的手背。到最後急了竟然撲過來,張大嘴巴直接咬了他一口。


    這一口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饒是鄭楚濱多年摔打也覺得骨頭生疼。他不由輕輕「呲」了一聲,眉頭微皺,直接用力將紀寧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紀寧嚇得尖叫起來,兩隻腳胡亂地踹著,一隻鞋都給踹飛掉了。兩隻手在空中拚命地拍打著,一巴掌打在了鄭楚濱的臉上,指甲甚至劃過他的麵頰,抓出了好幾條血痕。


    他從來不知道,紀寧竟是個這麽野蠻的女人。鄭楚濱微感欣慰,覺得她的自我防範意識很值得嘉獎。盡管臉上火辣辣地疼著,他還是忍不住笑了。為了安撫紀寧,他隻能開口道:「是我,別緊張。」


    紀寧完全被酒精給控製了,她聽不出鄭楚濱的聲音,腦子亂得嗡嗡直叫,隻覺得身體不受控製,被人完全鉗製住了。她的心慌亂地跳著,似乎嗅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這不是陳悅的味道,可是這又是什麽呢?


    她有些沒了主意。這股氣息意外地讓她冷靜了下來。她有些貪婪地又嗅了幾下,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她覺得這味道曾經與她緊緊地貼在一起過,似乎在她周身纏繞著,久久不肯離去。


    是什麽時候與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已經醉得半暈的紀寧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麵。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他們緊緊相貼,深深相擁,緊密得幾乎沒有一絲分離。迷離中,她感覺身體有了變化,一股奇異的感覺似乎隨著那畫麵而來,但很快又被酒精沖淡了。


    紀寧太困了,眼皮子重得怎麽也睜不開。心裏的恐懼和防備在慢慢地退卻,她甚至有些依戀這股氣息,湊近了想要多聞一些,最終卻模模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在她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叫了一個人的名字:「鄭楚濱?」


    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氣,但鄭楚濱已經很滿意了。醉成這樣子還能認得出自己也不容易了,這說明她對自己還是很熟悉的。能在他懷裏毫無防備地睡著,證明她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任。一個男人,被他深愛的女人相信著,這種感覺其實很好,極大地滿足了男人膨脹地虛榮心。


    那兩個派來保護紀寧的保安已經處理了陳悅,折返迴來的時候就見自家老闆抱著個滿身酒氣的女人笑得一臉縱容,不由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們什麽時候見過鄭楚濱這樣,他對下屬雖然不刻薄,但也絕對稱上親近。現在的鄭楚濱,表情柔和地簡直像個天使。


    兩人默默退到了一邊,當作什麽也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心,目送鄭楚濱抱著美人迴了酒店。


    紀寧猜得沒錯,鄭楚濱今晚確實睡在這家酒店的總統套房內。套房很大,雖然比不得琴園奢華,卻很有種低調的舒適感。鄭楚濱進屋後直接抱紀寧去了房間,輕輕將她放下,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一時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當初答應她分手隻是權宜之計,可目前看起來情況似乎不太妙。這個倔強又敏感的小美人顯然是誤會自己了。她一定把他當成那種過盡千帆時刻離不了女人的男人了。說不定明天早上醒過來,還會酸溜溜地恭喜自己抱得美人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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