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至洞口,白夜天眉間卻是猛然一凝。


    淩空飛渡的身形,霎時一轉,飄落地麵。


    一道身影,也同時自洞口飛出,跌落湖中。


    白夜天倏然出手。


    探手一抓,便有奇異勁力湧動,將剛剛跌入湖麵的身影抓入手中。


    左胸處插著一柄精美短匕,正正貫穿心髒。


    口中冒著血沫,唯一的左手中,緊緊抓著一片碎布。


    眼神中,滿是混亂的癲狂。


    不是退避而出的朱九重又是何人?


    白夜天心中暗暗一歎,將其緩緩放在地麵。


    洞口處,終於走出了兩人。


    一身道袍的宣仁帝飛身而下,目光掃過不遠處的青龍會眾,神情立時變得威嚴淡漠。


    “張卿,可識得此人?”


    他神情之中,盡顯一派帝王威勢。


    但是,寬大袖袍之中緊握的拳頭,證明他的內心遠不如表麵這般平靜。


    白夜天的目光,從生機消逝的朱九重身上收迴。


    看向宣仁帝,神色平靜無波。


    數息後,方才淡淡道:


    “微臣,見過陛下。”


    “累陛下萬聖之軀涉險,微臣罪該萬死!”


    宣仁帝袖中拳頭,握得更緊,眼眸深處閃過一絲怒火、一縷顫動。


    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道:


    “張卿言重了。朕隻是對隱於江湖深處數百年的青龍會,心生好奇,方才跟來看看。”


    “況且,朕的武功不弱,此行並無危險。”


    “這人,也是青龍會之人?”


    他的眼神,落在已毫無生機的朱九重身上,眼底終於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他與自家老祖的密謀,白夜天絕無可能知曉。


    隻是,還得繼續委曲求全一段日子,以待將來。


    所以,他必須表現得跟以前一樣。


    白夜天看著他的表演,神情平靜無波。


    “陛下,我給過你機會的。”


    宣仁帝聞言,瞳孔猛縮。


    未及反應,白夜天便已至身前。


    探手間,抓住宣仁帝和其大伴,縱身掠入暗河洞口。


    “你們在此等候,我很快迴來。”


    已至洞口前的燕南天等人,皆是眉頭一蹙,眼神沉了下來。


    但是,都隻是目光緊盯著洞口,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片刻後,白夜天孤身而返。


    宣仁帝二人,不見蹤影。


    眾人心中好奇,但看著白夜天麵無表情的神色,都選擇了將這疑惑壓在心底。


    白夜天隻是衝四人微一點頭,便飛掠而至李尋歡和身前。


    “師父,那人的真氣修為遠在我之上,你的傷勢不可耽擱太久,我現在先助你把那真氣逼出來!”


    李尋歡定定看著,微微一歎。


    “也好。”


    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已瞧在眼裏。


    自然清楚白夜天帶著宣仁帝主仆離去,會發生些什麽。


    隻是,這件事,他也沒什麽好的解決之法。


    姑且,隻能由著白夜天。


    無人打擾,全心運功之下。


    隻花了一刻鍾,白夜天便將朱九重砸入李尋歡胸膛的真氣,全部逼出。


    如法炮製,又為葉孤城解了真氣之厄。


    他緩緩收功,卻是身子一顫,差點摔倒在地。


    燕南天閃身而至,將其扶住。


    “三弟!”


    李尋歡也立時睜開眼,起身走了過來。


    白夜天晃了晃腦袋,咬著牙道:


    “我沒事,調息一會兒就好。”


    片刻之後,白夜天的臉上恢複了些生氣。


    李尋歡目含擔憂地道:


    “夜天,你的傷?”


    白夜天起身,微微苦笑道:


    “師父,我雖僥幸突破,但筋斷骨裂之傷,沒那麽快愈合。”


    “不過,並不致命,隻需休養些時日就好。”


    頓了頓,看向圍在四周的眾人,道:


    “如今最大的危險已除,諸位都可安心休養一段時間。”


    “但是,剛才之事,諸位也都看在眼裏。”


    “所以,師父、大哥、葉兄、薛兄、十三,以及在場諸位,還得麻煩你們在此待些時日。”


    “順便,也再排查一下,這地下湖泊中,是否還隱藏著其他威脅。”


    李尋歡立時蹙眉道:


    “夜天,為師不可能讓你一人,麵臨那麽大壓力和風險。”


    白夜天微笑道:


    “師父,您坐鎮這裏的重要性,比去外麵幫我要大得多。”


    看著白夜天的眼神,李尋歡微微一怔。


    轉瞬,明白過來。


    這裏有著近百高手,最低修為也是一流,都可視作自己人。


    但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無論是朱九重所說之言,還是白夜天跟宣仁帝之間的對話。


    其中所透露出的隱秘,一旦泄露出去。


    凡是跟白夜天有關之人,恐怕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在白夜天掌控外界局勢之前。


    這裏的所有人,一個也不能出去!


    他作為白夜天的師父,乃是最佳坐鎮之人。


    “唉,師父明白了,既如此,我就留在此地。”


    “師父,對不起,是徒兒又連累你了。”


    李尋歡卻是笑道:


    “說什麽胡話,你是我徒兒,我不幫你幫誰。”


    白夜天深吸一口氣,看著李尋歡的眼神中滿是感動,卻不再多言。


    旋即,看向燕南天等四人。


    “大哥,葉兄,薛兄,十三,還得請你們跟我師父一道,守在這裏。”


    “等外麵安排妥當,我再來接你們出去。”


    燕南天粗獷俊朗的臉上,滿是擔憂。


    “三弟,你確定不要大哥出去幫你?”


    白夜天微微搖頭,道:


    “大哥,放心吧,外麵的事,我能應付。”


    “但是,我不確定需要多久時間,所以這裏,更需要你留下。”


    燕南天唿出一口粗氣,道:


    “罷了,那我就待在這裏。若有需要,你可以傳信燕家!”


    白夜天點頭道:


    “嗯,若真需要的時候,我不會客氣。”


    目光落在葉孤城身上,他卻是灑然笑道:


    “我這一身傷,出去也幫不了你什麽,正好留在這裏養傷。”


    薛衣人抱著劍,淡淡道:


    “放心,你沒來之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出去。”


    他的身上,早已徹底打下了白夜天的烙印。


    幫白夜天,就是幫他自己。


    自然不需要其他的選擇。


    至於燕十三,一貫的冷峻孤寂,隻是迎著白夜天的目光,微微頷首。


    白夜天正色道:


    “師父,那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有這五位絕頂大宗師坐鎮,白夜天徹底放下心。


    這才看向一旁的李慧江道:


    “李前輩,這裏是否隻有那一個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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