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壁的左右兩側各放著一個架子,左麵的架子上放著一把樣子有些奇特的刀。刀不長,隻有二尺多而已,猛一看就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把比較長的匕首而已,但刀背很厚,足有三寸左右。


    刀雖然是刀,但卻漆黑一片,即便是頭頂的夜明珠照耀在上麵也看不出一點光澤,仿若是一塊剛剛挖出的煤炭一般。


    左麵架子上的刀已經夠奇特了,再看右麵的架子,又一次讓沈笑驚呆在當地。


    在右側的檀木架上,擺放著十二個木雕人體模型。這些人體模型並不大,僅僅有巴掌大小而已,但卻雕刻的栩栩如生,即便是皮膚上的皺紋都能看的清楚。


    十二個人模型,十二種姿態,每個各不相同,有的盤膝而坐做打坐狀,有的單腿踢出做飛踢狀,有的手握單刀做斬殺狀。雖各不相同,但大多卻是持刀姿勢。每個姿勢仿佛就是一式武學招式一般,隱隱透著無比的玄妙。


    沈笑不但耽誤時間,不知這山洞中是否還有危險,便不敢細看將那些雕像全部收了起來。


    收完雕像,沈笑的目光再次落在黑色短刀之上。他本不想拿,卻被短刀的奇特給吸引住了。好奇之下走過去便抓住了短刀想要拿起來觀看,在抓住刀柄之時感覺一沉,短刀差點丟在了地上。沈笑心中大奇,就是千斤重物他都可拿起,何況這隻有二尺來長的一把刀而已。於是提起真氣重新一提,才將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黑色刀拿在了手中。


    當沈笑拿起黑刀後再看時,刀果然沒有開鋒,刀刃甚至比鳴鴻刀的刀背還厚。與其稱之為刀,不如說是一個僅有刀的樣子的短棍而已。但刀刃上刻著的“屠魔刀”卻證明它的確是一把刀。


    當沈笑的目光落在“屠魔刀”三個字上麵的時候,沈笑雙眼突然變了,白色的瞳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如霧一樣的東西籠罩住了沈笑的雙眼,仿佛成了無盡的黑洞。


    沈笑不但眼睛變成了黑色,他人也不動了,如樹樁一般捧著刀靜靜地站在那兒。


    沈笑的臉色越來越差,由開始的蠟黃變成了雪花一樣慘白,額頭上黃豆大的汗珠像雨珠一般刷拉拉的滴落,整個人顯得痛苦異常,仿若入了萬惡不複的深淵一般。


    沈笑看到的的確是另外一個景象。


    “屠魔刀”三個字映入他眼簾之後,沈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清瘦鶴發道士。道士拿著一把刀,刀正是沈笑剛剛取下來的那把“屠魔刀”。


    道士向沈笑微微一笑,好像要對沈笑要說什麽,但是卻什麽也沒有說,他將手中的黑刀挽了個刀花就作了個起手式,接著他就在那裏獨自舞起了刀。


    倒時的刀法隻能用舞來形容,因為他的速度太慢了,慢得讓沈笑都擔心他是不是一個雕像。但老道並未停下來,他不管沈笑是不是在看他,而是自顧自的舞著“屠魔刀”。


    就見老道右腿向前踏出半步,然後微微一曲,身體前傾之下握著黑刀的左臂緩緩的向前刺出,接著右腳尖在原地一點,左腳隨即做圓向出刀的地方抬腿踢出。刀在左踢出的之際卻是一掉,刀尖便向下沉去,接著隨著右臂的抖動,刀尖如行雲流水般的向上斜刺而上。此時左腳已經落地,右腳在左腳落地的時身體一轉,而後一曲後腳掌向上踢去。但刀勢卻保持不變,依舊斜著向上刺出。可是左手一鬆與刀柄已經脫離開來,獨自向上扶搖直上。這時候他的身體再次迴旋,左手在轉身之際抓住了向上而刺的刀柄,隨即手腕一擰,刀刃便向右劃出,右掌卻變抓向前抓出。就在此時他的左足在地上一點向前踏出一步,右膝抬起向上頂了出去。此時左手刀卻已經由橫劈變為直刺,頂上去的右腿一直便向前蹬出。


    右腳剛剛落地,左腳卻抬了起來。在空中上中下三路踢出之際,左手刀已經由刺變削向前遞出,右爪變拳直奔向中路轟出。


    此時還在空中的道士,就在右拳和左腿做出攻擊之勢時,他的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左手刺出的刀順勢迴旋而歸,以左手為中心劃成半弧之後刀背貼在道士的左臂之上,刀柄向前搗去,而道士已如箭矢一樣平平的向前射出。


    在飛出一丈左右之即,就見老道在空中一個旋轉,右臂一曲成肘隨著身體的旋轉而砸出,剛才左手搗出的黑刀自左臂彈出在地上一點,老道身體一個倒立雙腳就便連環飛踢而出。


    老道在那裏慢條斯理的揮動著手中的黑刀,仿佛表演給沈笑觀看一般。沈笑發現他的招式與自己之前見過的招式大有不同,他並非是因為刀招而出招,而是人和刀法配合得天衣無縫,不但每一次出刀之下身體都會做出相應的配合,而且刀與身體每一個部位似乎都是一個整體。在刀法使出之後,身體就會或肘或膝、或拳或掌,或砸或撞予以配合。反正隻要身體能用到的部位都會配合刀法而出。


    老道的招式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絲毫看不出有意而為之的感覺,仿佛他整個人本身就是一把刀。


    剛開始的的時候,他的每一式每一招都非常緩慢,但是隨著招式的不斷推演,他的速度慢慢變得快了起來,最後隻見一道人影在那裏閃動,即便是刀影也無法看見。


    更為奇特的是,他看似在不斷輪迴以前所施展的招式,但是每一次卻有些不同,仿佛隻是隨意而為,又好像是永無止境的變幻。


    其實道士的招式非常簡單,不過是將刀法的劈、撩、掛、紮、抹等基本配合身體隨意而為而已。此時的刀在他手裏已經不是一把兵刃,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想怎麽刀就會怎麽。


    雖然招式簡單,但卻幻化出無數攻擊的招式,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後,刀不離手,人不離刀,刀有時在他手中,有時卻又貼在他身體的任意部位,有時卻又獨自飛出,隻要有能出刀攻擊的機會,刀都會如鬼魅一般出現。


    老道的刀法已經脫離了刀的範疇,而是一個有自己思維、有自己意識的靈魂,刀可以按照他的意思也會按照刀自己的意思出擊。


    刀已經變成了一個有靈魂的生命,仿佛刀才是主宰,他不過是刀的隨從而已。在每一招之中,隻要身體能用到的地方都會去配合刀,不但手腕和腳踝都會去配合刀,就是頭發、衣袖和袍角都成為配合刀的攻擊利器。


    老道像是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但這種舞蹈卻是殺人的招式。每一個動作都讓人心驚膽戰。


    沈笑被不遠處道士的招式所吸引,他癡癡的看著道士在不斷的演化招式。仿佛已經被道士的招式所感化。


    沈笑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可他所施展的招式卻與道士大不一樣。他是他的,道士是道士的,唯一相同的是使出的招式都在隨時隨地的變化,而且這種變化不是學習道士的招式,而是與道士所使出的招式正好相反,道士的招式進攻的時候,他的招式就變成了防禦,道士的招式防禦的時候,他的招式就成了進攻,仿佛兩個人在隔著遠遠的距離搏鬥一般。


    沈笑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老道不厭其煩的在一遍一遍的演示。在老道的推演之下,那些看似簡單的招式其實一點也不簡單,每一招是置人於死地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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