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江湖人,何必客氣呢?”郝連清雖然貴為一大宗門的宗主,但卻絲毫沒有架子,這許三道謝之時他也急忙迴禮。


    見許三和這個高大的中年人客氣說話,沈笑則乖巧地站在一邊眨巴著眼睛在這個身上看看,那個臉上瞧瞧,一臉的羨慕和懵懂。


    “這個孩子是……?”看著沈笑那髒兮兮又可愛的樣子,郝連清問許三。


    “這個……”許三也不知道沈笑到底是誰,隻不過是在這個小店吃飯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小叫花子而已,現在見郝連清詢問不由得語結。


    “我叫沈笑,是這這裏要飯的叫花子。”不等許三再說什麽,沈笑仰頭看著郝連清,道。


    “要飯……”當聽到沈笑的話後郝連清都不由得一愣,他是在無法將一個叫花子和武林高手聯係這一起,也無法將這個髒兮兮地一點武學都不會的人與已經盛傳天下的龍誕聖果強奪聯係這一起,不由得好奇地道。


    “本來就是一個要飯的叫花子啊。”沈笑以為郝連清不相信,急忙解釋起來,“剛才我餓了來這兒了,見這個前輩在這裏麵吃飯,就……”說著一指許三。言下之意就是許三給了他吃的。


    郝連清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一個小乞丐和許三在一起了。也不由得為眼前這個髒兮兮地小男孩的勇氣給震驚了,他蹲下身來看著眼前這個眨巴著小眼睛但卻絲毫不怯的沈笑,道:“小朋友,他們有刀有槍的,你不怕啊?”


    “這——怕!”沈笑被問得用手撓著頭上那亂蓬蓬地頭發,不好意思地道。


    “那還不走?你又打不過他們,跑來幹什麽?”郝連清似乎被沈笑惹笑了,他伸手在沈笑那髒亂地頭發上摸了摸,道。


    “前輩受傷了,我走了他怎麽辦?”沈笑似乎急了,一指旁邊的許三道。


    “但是你打不過他們啊!”郝連清再一次笑了,道。


    “打不過不是有你和哪位漂亮阿姨嗎!”沈笑想了想,突然用手一指遠處還在廝殺的紫清若他們,道。


    郝連清不由得點了點頭,確實,有自己和紫清若在,這裏已經沒有人能傷得了許三和沈笑了。但天真的沈笑不知道的是,紫清若和自己真的會幫他們嗎?孩子就是這麽天真,就是這麽直接,他不由得搖了搖頭,似乎想起了什麽一般陷入了沉思。


    就在郝連清沉思之即,隻聽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笑聲“:哈哈哈,謝謝各位的抬愛,東西就暫由在下保管了。”隨即就見一道黑影閃過,將柳世雲一掌再次震得衝天而起的玉盒一把抓在了手中,身軀一閃便向遠處遁去。


    方才四人為了龍誕聖果殺得不可開交,但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地又衝出了另外一個高手輕鬆將玉盒搶走,而且是這郝連清這等一等一高手眼皮底下將東西搶走,這份功力實屬少見。


    見大家拚死拚活的想得到的“龍誕聖果”卻在這時被神秘黑影取走。張子清、柳世雲、趙菲三人如何能心甘,他們顧不得紫清若個個提氣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而紫清若似乎方才打得不解氣,也是長嘯一聲向施展輕身功夫沿著眾人的方向而去。


    眨眼間,四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們消失之際,郝連清說了句:“你們保重,我前去看看!”也是一閃消失不見。


    剛才還殺得天昏地暗,此時卻隻留下一堆屍體和許三、沈笑在這小店前麵的空地之上,而那店主和小二也不知什麽時候逃得無影無蹤了,在這個時候不逃命才是傻瓜,沒有人不害怕死的。


    月光依舊皎潔,卻洗滌不淨這片空間的血腥。


    空氣中依然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內髒溢出的腥臭味。


    許三口中依舊往外滲血。他右臂斜撐身體坐在地上。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失去了寶物,他突然心中非常坦然,非常平靜。半年來他一直在拚殺中度過,一直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被人發現行蹤。現在雖然已經瀕臨死亡,但是他內心卻安靜的異常。他不再擔心不再害怕什麽了。


    許三突然想睡,想好好睡一覺,最好是一睡不醒。


    見人都消失不見,沈笑突然笑了,道:“為了一個屁大的果子差點把命都丟了。果子比命值錢啊?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傻。現在果子丟了,人成這樣了,你說你劃得來嗎?”


    許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活了幾十年,卻沒有眼前這個小乞丐看得透徹,真的是活迴去了。他自嘲的一笑,道:“是他媽的太傻了,那果子就是個錘子”。


    “等著別動啊!我找個東西拉你。我們走。”沈笑如同一個小大人一般叮囑許三道。而且許三竟然毫無反駁的樣子,似乎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般。


    沈笑轉身朝飯店走去。看著弱小的身影,許三搖搖頭苦笑。他修煉武學多年又如何,為了一個所謂的聖果拚的死去活來卻最終還是失去了,現在卻需要一個小孩幫助活命,太可笑了。


    沈笑來到店裏,在廚房門後的牆角處將運菜拉酒的獨輪木車推了出來。


    走到門口,沈笑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停下身來折了迴去,來到廚房之後自懷裏掏出幾塊金錠放在了鍋裏,而後將鍋蓋再次蓋了上去,這才推著向許三而去。


    沈笑剛才自張子清、柳世雲、趙菲三人處得到的金錠有十幾塊。金錠雖然對於許三等人不是很重要,但對於沈笑他們卻是至寶。一塊金錠,幾乎夠一個普通家庭半輩子的生活。現在沈笑卻將一半金錠留在了小店,可見他的度量非同小可。


    沈笑推著獨輪車來到許三身前,使出吃奶勁要將許三放這那獨輪車上。許三人高馬大哪裏是沈笑這麽一個小孩子能伺候得了的。許三深吸了幾口氣盡量配合著沈笑,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這才如願地坐上了那小小地獨輪車。沈笑這才推著獨輪車沿著小道向前走去。


    沈笑沒有告訴許三要推他到哪兒去,許三也沒有問。就這樣兩人一車在漆黑的夜裏留下咯吱咯吱地響聲向遠處而去。


    獨輪車馱著許三行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停止了那讓許三差點疼得叫出聲的顛簸。車子停在一個燒磚瓦的破窯口,沈笑將許三放下車子後又這他的推搡和攙扶下,許三被連扶帶拖地放在了破窯內的一個土台上。


    土台上鋪著一堆雜草,再無他物。這是沈笑平日睡覺之處。


    許三就斜著身子坐在雜草上,背靠窯壁。他自乾坤戒中取出幾塊靈石放在懷中,在沈笑的幫助下雙腿盤起,右手置於膝蓋而掌心朝上打坐修煉起來。


    先前雖然有郝連清幫助將他的心脈護住,丹田也沒有被損傷,但經絡卻是受傷嚴重,若是不趕緊救治必定會落下後患。別看他現在在這破敗地磚窯之中沒有危險,誰知道他的仇家會這什麽時候出現,他不但耽誤一點點時間必須要盡快恢複過來。何況就算沒有仇家尋來,破碎的內髒和自右臂處遺留下來的絲絲死氣,如再拖下去不出三五天必會要了他的老命。


    許三閉目心無旁騖地全力修煉恢複傷勢,沈笑則離開了磚瓦窯。


    一個時辰後,沈笑迴來了。他不知在何處弄來了一隻雞。他答應給許三做叫花雞吃,他也知道許三傷重需要滋補身體,他能知道的隻有雞湯能滋補身體了。


    街上的人都說雞湯好,凡是生了娃娃的女人都在月子裏吃雞肉喝雞湯。


    見許三還在閉目修煉療傷,知道這時許三不會吃東西,但是叫花雞要現殺現做。沈笑脫掉外袍將雞包裹了起來,隻留下雞頭在外麵以免捂死。將這一切做好後沈笑便提著包裹好的雞來到磚瓦窯不遠處的一個小坑旁將雞放了進去,然後在上麵覆了些樹枝野草,又零星的用土疙瘩壓在了上麵以防止雞跑丟了就得不償失了。


    做好一切之後沈笑然後轉身又迴到窯內,離許三不遠處,也靠在窯壁上睡了起來。


    他隻有十二歲,今夜遇到的事情太多了。眼見好多人分屍於眼前,心中的好人許三也差點命喪黃泉。他就是心性再堅強,但是也隻是一個孩子,何況他也忙碌了大半夜了,他早就疲憊不堪了。


    很快,他睡著了。


    睡著後的沈笑,嫩稚的臉上一會兒露出笑容,一會兒卻又眼角流出清澈的淚水。


    夢中,他或許經曆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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