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黑,白馬係在了林中,篝火升起。


    火堆旁,烤肉散發香味。


    純元子抱著凝月,就在火堆旁坐下。


    “我們去哪?”凝月問道。


    “飛雲堡,”純元子輕聲道,“找馮鐵匠。”


    “現在是唐家堡啦!”凝月說道,“想打造兵器嗎?”


    “是千機盒,”純元說道,“老乞丐留下的千機盒。”


    “老乞丐……”凝月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


    “老乞丐是極樂老魔趙青陽,”純元子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他留下了千機盒,讓我帶去飛雲堡找馮鐵匠打開。”


    “裏麵有什麽?”凝月問道。


    “他說,是曾經搶來的寶貝,”純元子微微一笑,“除了千機盒,還有許多金銀珠寶,十萬兩就是這麽來的。”


    “還以為是無量宗財富驚人!”凝月淡然笑道。


    “那是宗門的財富,”純元子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呢喃道,“老乞丐說,裏麵的東西我可以看,但最終卻屬於你的。”


    “給我?”


    凝月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他……對你視若珍寶,”純元子嗯了一聲,“那日他把馬車交給我之前,就教了我本事,讓我保護你一輩子,除非……”


    “除非什麽?”凝月問道。


    “除非你主動讓我離開,否則我不能離你而去。”純元道。


    “你答應了?”凝月凝目問道。


    “哦,”純元子道,“怎麽可能不答應?”


    “也就是說,”凝月轉身,摟著他的脖子,“你是我的人了?”


    “嗯,”純元子笑道,“就算你讓我走,我也不會走的了。”


    凝月滿意的點頭,伸手掐了掐他的臉,下巴微微揚起,“這還差不多,你以後要乖乖聽話,本大爺會好好賞你的。”


    純元子一樂,狠狠的抱緊她,仿佛要把她揉進身體裏。


    黑暗的荒野,兩人沒有感到任何空虛和寒冷,兩人緊貼在一起互相取暖,即便是吃飯,也是你喂我一口,我送你一嘴。


    白馬站在樹下,看著這一幕,默然無語。


    許是太快活,太甜蜜。


    凝月忍不住站起來,輕輕的舞動,她腳步輕盈,腰肢柔軟,舞姿曼妙,吸引了純元子所有的目光。


    而後悠悠簫聲響起,凝月越跳越歡,風也來湊熱鬧,而後篝火也在跳躍,似乎這周遭的一切,都在翩翩起舞。


    簫聲落下,凝月跳完,她又撲在純元子的懷裏,好像那裏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讓她眷戀的所在。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入睡。


    第二日朝陽升起的時候,兩人洗漱一番,不緊不慢的上路。


    ……


    ……


    飛雲堡,如今改名唐家堡。


    它地處神都以北,青龍山脈腳下,屬於關內地區。


    距離關東不算多遠,但想要進入關東,卻非常困難。


    因為此地多山,且氣候異常的多變。


    抵達唐家堡的時候,已經是五天之後。


    白馬吐著寒氣,馬背上的凝月穿著白色大氅,圍著狐皮坎肩。


    盡管包裹的非常嚴實,但她的俏臉還是凍的通紅。


    純元子踩在雪中,牽著馬快步向前。


    兩人都沒想到,會碰上暴雪天氣。


    僅僅是一個晚上,唐家堡地區,全都被大雪覆蓋。


    好在,唐家堡並沒有封門,兩人緊趕慢趕,總算在下午抵達。


    唐家堡外緊內鬆,得知純元子攜帶千機盒而來,


    守門的弟子檢查一下隨身行李,尤其是看到千機盒後,立馬放行。


    雖然改名唐家堡,但此前的規矩並沒有變。


    帶著千機盒,前往堡中,可以直接找到打造千機盒的鐵匠。


    唐家堡不會為難,不會阻攔,更不需要金銀。


    正是因為這種規矩,唐家堡才會屹立不倒。


    依靠千機盒的打造,收納了許多的鐵匠和江湖客。


    才有了今天這種地位。


    唐家堡內部很大,絕不僅僅是一個堡。


    進入大門之後,一眼就能看到空曠的廣場,以及整齊排列的一棟棟石頭房子,風格粗放,很有北方豪邁的風格。


    知道純元子帶來了千機盒,所以並沒有讓他隨意走動,入城之後,堡內有專門的人帶著名冊過來。


    “馮姓鐵匠,總共有三十六人。”


    “打造了千機盒的馮姓鐵匠,有二十七人。”


    “十年前就打造的馮鐵匠,有十二人。”


    “十年之前就打造的……”


    堡內的管事,翻閱名冊,根據純元子提供的線索尋找。


    按照純元子的說法,十年前打造千機盒的馮姓鐵匠,總共有五人。


    不管這五人是否去世,開啟千機盒的鑰匙是留下來的。


    管事根據千機盒上的某些痕跡,鎖定了三位馮姓鐵匠。


    而後,他帶著純元子,朝堡內行進。


    ……


    ……


    漁陽島,


    一身黑色長袍,留著胡須的寒鐵真人拿著行囊登船。


    他沒有帶任何一位執事或者弟子,此行獨自下山。


    他甚至沒有帶武器。


    等船離開港口之後,他看到向無量宗。


    看到了山峰之上,那口懸掛的大鍾。


    ……


    ……


    雀安府,寒月堂。


    無量宗的六子,傷勢逐漸痊愈。


    六位師兄弟們,在養傷的同時,也沒忘記修煉武學。


    純靜歸來之後,師兄弟們本想和她切磋一番。


    可惜,被寒月真人的話,攪亂了心裏的純靜直接閉關了。


    師兄弟們也不好打擾,隻得自娛自樂,連寒月堂的大門都無法離開,日子過的實在是無趣的很。


    “也不知道純元師兄現在到哪裏了?”


    純忠隨手把長劍扔到一旁,歎口氣說道。


    “純元師兄一向行蹤飄忽,便是宗門也無法得知,”純明笑道,“何必牽掛師兄?還是小師妹值得擔心。”


    “不錯!”純剛聞言點頭。


    “小師妹有寒霜師叔教導,能出什麽事情?”純忠搖頭。


    “就是寒霜師叔教導才有問題啊!”純剛歎口氣,無奈的看著他,“你別忘了,小師妹的武功能強過我等,可是純元師兄的功勞。”


    “純剛師兄,可敢在寒霜師叔麵前說著話?”純宵樂道。


    “不敢!”純剛果斷認慫。


    眾師兄弟哈哈大笑,而後笑聲還未斷絕,就有執事推門進來。


    是奉寒月真人的命令,送來情報的。


    “是純元師兄,”純洛接過來來,頓時眉開眼笑,“好家夥,純元師兄數日前抵達神都,居然豪擲十萬兩,帶走了妙音坊的頭牌!”


    “什麽?”眾師兄弟們異常驚訝。


    “這聽起來,不該是純元師兄做出來的事情啊?”純忠最先質疑,“會不是情報錯誤,或者有什麽內情?”


    “沒什麽內情,就是這麽寫的!”純洛笑著,把信箋交給他,“依我看,純元師兄凡心動了,姻緣到了。”


    “別瞎說!”


    純烈開口說道,“眾師兄弟中,純元師兄道心最穩固,且早就入道,我看此事必定有內情,或許是宗門任務呢?不然他哪來的錢?”


    “說的對,那可是十萬兩啊!”純宵點頭讚同道。


    “也不一定,”純剛開口道,“別忘了,純元師兄是真鳳,能讓他動心的人,或許隻有玉凰了,許是他碰上了真命之女!”


    眾師兄弟們聞言,也頗有些認同。


    純元子在無量宗人氣很高,女弟子們也很親近,但這麽多年了,純元子在男女之事上,可並沒有半點興趣。


    即便是親密的小師妹,都是把她當妹妹一樣對待。


    如今突然做出反常的舉動,的確耐人尋味。


    不說在宗門之內,單單是星羅海域之中,也不知有多少江湖俠女,對純元子垂涎,主動上前的也不是沒有,可純元子依舊保持道心。


    這樣的純元子,想要他動心,恐怕……


    “信中還說,師兄折了神都三府麵子,被三府派遣江湖客卿截殺,最終死了兩位高手,一是江湖人稱釣叟的徐江舟,一是暗器高手裴銘玉……”純忠抬頭,不敢置信的說道,“師兄開殺戒了!!”


    “什麽?”


    眾人齊齊驚唿。


    “看來純元師兄的確對那位妙音坊的女子很看重!”


    純剛若有所思的說道。uu看書w.


    “這還是純元師兄第一次開殺戒吧?”


    純宵忍不住說道。


    “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師兄動手殺人?”


    純明也叫道。


    “這可真是……”


    純洛也有些吃驚。


    相比純元子的出格行為,眾人也隻是調笑罷了。


    但純元子師兄居然開殺戒了,這可是真正的震驚眾人。


    要知道,純元子在外海和海外,即便碰上在不堪的人,他都沒有殺人,頂多是廢去武功,捏碎手腳罷了。


    殺人對純元子師兄來說,是禁忌!


    沒想到……


    “除了師兄的消息之外,宗門也有消息傳來,”純忠繼續開口道,“就在今日,寒鐵師傅離開了宗門前往中原。”


    寒鐵真人並沒有收徒弟,但卻教導過純忠等人。


    加上他掌管宗門刑罰戒條,所以一直都很受弟子們敬畏。


    “若沒記錯,寒鐵師傅已經有近三十年沒來中原吧?”純剛皺眉道,“中原之地,還有什麽事情,能讓寒鐵師傅親自出手?”


    “莫不是……”純烈眼底流轉寒光,“魔宗?”


    “上麵沒寫,”純忠把信箋放在石桌上,“總歸是大事。”


    “我們不能在繼續空坐下去了,”純明當機立斷,“馬上去請示寒月師叔,讓我們去找血陽魔宗的餘孽。”


    之前他們想找李炳德,可惜被寒月真人以傷勢未愈的借口堵住了。這一次,大家傷好的差不多了,也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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