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母又說了蕭晨月,說她的女兒敏敏是怎麽怎麽可愛,話題一轉,自然就帶到了蕭辰光的身上。


    說這個當哥哥的,是如何如何可惡。


    一把年紀了,還不找對象……


    墳包上的雜草除了,蕭母又挖了新土,重新添了墳。


    期間,溫然還發現一個老鼠洞,順捎手把洞給填上了。


    一整套折騰下來,她也累了,坐在墳包上拍了拍,“臭小子,真是讓老娘操不完的心。”


    “嬸兒。”


    “我沒事,”蕭母的情緒宣泄出來,現在,倒是好多了,“唉,讓你看笑話了。


    這事兒,算是我心裏的結,一直打不開。”


    蕭母眼底是明晃晃的悲傷,“我有時候,總是在想。


    如果,那天我攔著他,沒讓他去的話……


    這事情,是不是可能會走向另外一個結局呢?”


    “嬸兒,別這樣想。”


    安慰的話,溫然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數吧。


    有些時候,天災人禍,基本上是滅頂的打擊。


    避無可避。


    “天災無情,嬸兒,別難為自己了……”


    “我也知道,可是,人啊,就是這麽別扭。”


    蕭母也是在心裏憋久了,這次,抓著溫然,幹脆就把心裏話,攤開了說了。


    說完了,心事沒了,整個人的精氣神,也就不一樣了。


    她把香燭、紙錢拿出來,給蕭辰光點上,看著香一點點燃燒殆盡了,這才唿出一口氣。


    “成了,這會子不讓祭祀,咱們燒紙、燒香,要是被抓著了,就慘了。”


    蕭母心裏有數,把燒幹淨的灰燼、香灰在泥土裏攪拌一下,而後才把這填到了一旁,早就挖好的大坑裏。


    弄完這一切,蕭母釋然不少。


    “以後,娘也不會避著你了,三五不時就來看看你,啊!”


    “嬸兒,走吧。”


    “好。”


    ……


    到了晚上,吃了飯,蕭母把碗洗了,沒多會兒就進屋躺著了。


    情緒宣泄的太過,精力是會不濟的。


    “然然姐,”蕭晨星挪到了溫然身邊,“我娘,她今天……”


    “沒事兒,折騰一圈,累了。”


    “娘是不是帶著你去看四哥的墳地了?”


    溫然聞言側目了一下。


    喲,小姑娘還挺聰明啊。


    一下就看出來了。


    “你怎麽知道的?”


    “娘的腳上有厚厚一層土。”


    溫然咂咂嘴,“可是,嬸子今天也是從山上下來的啊。”


    “不不不,”蕭晨星小聲的,“這不一樣,我娘最愛幹淨了,如果是從山上正常帶下來的泥土,她肯定到家就把鞋子換了。”


    溫然:“!”


    臭丫頭,看著呆頭呆腦的,沒想到這麽機靈。


    “觀察的細致入微。”


    蕭晨星嘿嘿一笑,“那是,然然姐,你也別太小看我,我雖然學習不行,但是,這不代表我其他的不行啊。”


    溫然樂了,“對!”


    她抬手,揉了一把蕭晨星的頭,“咱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閃光點。


    學習不行,不代表一切都不行。”


    紅果也湊過來,“姐,我也要,揉揉我。”


    “好嘞!”


    隨之湊過來的,是一顆滾圓的,大胖鬆鼠的頭。


    溫然看著鬆豬,眼神一閃,臉上露出個惡劣的笑容。


    “duang~”


    一個腦瓜崩,一下子就把鬆豬整懵了。


    一樣的訴求,怎麽到了它這裏,就變得加大劑量了?


    鬆豬不懂,鬆豬要鬧。


    大半夜,鬆豬就在溫然的房梁上,上演了一出激情上吊。


    溫然眯著眼看見了。


    翻了個身,當做自己沒看見。


    無語了。


    這一大家子,多少都帶了點表演型人格。


    鬆豬這行為,跟大隊長白天叫囂著跳河,又是區別?


    她還就不信了,鬆豬舍得拋下眼前的好日子,就這麽嘎嘣死了。、


    果不其然,溫然還是了解鬆豬的。


    表演了一會兒,見沒人搭理它,鬆豬自己訕訕的順著房梁,搖著自己的肥屁股,吭哧吭哧下來了。


    算了算了。


    大鼠不計小人過。


    好日子還長,就這麽死了,可惜了。


    還是睡覺吧,明天得早點起床啃鬆果呢。


    一夜,無夢。


    第二天,天光大亮,溫然就被大隊長從炕上挖了起來。


    “啊啊啊啊!”


    隔著門板,大隊長的叫聲卻能在溫然的耳邊,三百六十度環繞。


    “起來了,起來了,別吵了!”


    溫然憤憤爬起,打開門,頂著個雞窩頭,對上門外那一二三十五六七八雙眼睛的時候,人都麻了。


    “額,”一腔怒火,都成了啞炮。


    哈哈哈哈,你看看這事兒整的。


    早前也沒通知她幾點起床。


    看看這整的,多讓人不好意思啊。


    一大堆人,等著她一個。


    溫然訕笑,“大家夥起的都挺早的哈!”


    “沒事兒,”大家夥對於溫然賴床的事情,都有種屢見不鮮的淡定感。


    “對,你慢慢收拾,我們就是在炕上躺不住了。”


    “是嘞!年輕時候,咋睡都睡不夠,現在上了年紀,反倒是有個風吹草動就醒了。”


    溫然這人吧,你要是敢跟她玩橫的,那她就敢跟你玩楞的。


    可這些人,態度一個比一個好。


    整的溫然臊的臉蛋子通紅。


    “馬上馬上,”溫然擼了一把自己的頭發,“三分鍾!”


    刷牙洗臉,三分鍾一氣嗬成。


    坐在牛車上,感受屁股蛋子的顛簸,溫然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先坐著吧。


    等屁股蛋子徹底麻完了,她再下去走路吧。


    大隊長今天相當高興,臉上的笑容,那就沒落下過。


    “嘿嘿嘿,還坐的不習慣呐?”


    溫然挪了挪屁股,“還行。”


    “嬌氣!”大隊長嗔怪的,“這都給你鋪了三層墊子了。”


    “哎呀叔,這麽好呢?!”


    “那必須好啊。”


    現在,因為二百五十隻小雞苗的緣故,大隊長對溫然,正稀罕呢。


    溫然也高興,年底的時候,白得五隻胖嘟嘟的老母雞,擱誰,誰不高興啊。


    此次出行,大隊長一把挪出來兩輛牛車。


    二百五十隻雞苗呢,一車坐,有點緊巴巴的,兩輛,雞苗能安置妥當,還不會太擠。


    一路顛簸,到了畜牧站,太陽都升老高了。


    大隊長拿著批條,帶著人,雄赳赳、氣昂昂的進去了。


    當然,溫然沒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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