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人的聲音傳來,“表姐,您在嗎?”


    “進來……”王潔茹狡黠一笑,抬頭看了一眼房門,大聲說道。


    門被緩慢推開了,張一德錢森心裏卻是如同打鼓,不知會是何人前來,兩人同時看向房門。


    胡波信步進來了,後麵跟著提著化妝品的顏天晨。


    胡波麵色一驚,立馬迎著張一德的目光,裝作驚訝的說道:


    “原來張副院長在我表姐這裏啊,昨天我也沒來得及留您電話,您就被嫂夫人叫走了,我剛才敲您辦公室門也沒有迴應,您讓我找的好苦啊!”


    這是什麽劇情,可把張一德整不會了!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第一王潔茹是我表姐,第二你昨晚的醜事我是當事人,第三我找你了但沒有你電話。


    “你找我?”張一德指著自己疑惑的問道,完全猜不透胡波在搞什麽鬼。


    “對啊!昨晚您走的太倉促,落下了東西,我這專門給您送來了!”


    說著,胡波掏出了那張診療記錄單遞到張一德麵前。


    張一德打開一看正是昨晚匆忙忘記帶走的診療記錄單。


    直接懵圈了。


    不知道胡波的葫蘆裏麵到底賣的什麽藥,一邊給院裏發律師函,一邊又把關鍵證據送來,這種自相矛盾的做法,他是在犯什麽腦夾瘋?


    “那這律師函又是什麽意思?”張一德拿起茶幾上傳真望著胡波疑惑的問道。


    “嗨!可別提了,我實在勸不住啊……”胡波裝作失言了的樣子王潔茹,接著說道“表姐,別人送我一套化妝品,我覺得最適合你用,您和小晨先聊會,我和張副院長想先單獨聊一下,應該不耽誤您工作吧?”


    張一德徹底懵圈了,不知所措的望著王潔茹。


    “去吧,你來的正好,我們正要商量怎麽應對你這倔強女友的雷霆之怒呢!”王潔茹笑著說道,又看向張一德,接著說道,“張院和我表弟聊聊吧,你不是承諾一天解決嗎,現在當事人來了,不是正好嗎!該道歉就要道歉,該補償也得補償!”


    張一德心裏冷哼一聲,“看來猜的沒有錯,就是想趁火打劫勒索補償金!”


    他接著看向胡波,輕蔑的說道,“那就先去我辦公室聊聊吧!”


    “走吧,錢科長,一起吧!”胡波對著錢森說道。


    錢森表情一驚,他是怎麽知道自己姓氏的,莫非這就是一個圈套?


    胡波看在眼裏,也不理會,轉身就向外走。


    張一德給錢森使了一個眼色,隨即跟了上去,錢森這才起身,也跟著出了王潔茹的辦公室。


    三人來到張一德辦公室,胡波也不客氣,直接一臉釋然的坐到沙發上,自顧自的掏出香煙,點上一支,裝模作樣的抽了起來。


    胡波有點喧賓奪主了。


    他接著正色道,“張院長,跟著想哥我該叫您一聲張叔叔,但是現在他不在場,我就冒昧的叫您張哥!”然後胡波神情一轉,語氣責怪的說道,“張哥,你們這事做的忒不地道,我女朋友很生氣!”


    胡波吐了一口煙霧,裝作感歎的自語道,“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張一德徹底暈了,滿臉的狐疑,他完全不知道胡波想要表達什麽。


    但,這也正是胡波想要的效果,渾水才好摸魚。


    “還請兄弟明說,我現在有點暈,完全不理解這是鬧得哪一出?”張一德尷尬的說道。


    張一德生性多疑,卻不如曹孟德。


    可是,現在的胡波也不是虎視狼顧的年輕司馬懿。


    演戲而已。


    胡波彈了一下煙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實話實說,這件事是我女朋友和表姐的戰爭,王院長是我親姑表姐,她看不慣安夢婕霸道的行事作風。


    隻因多說了幾句,她就記恨上我表姐了,所以她這次起訴個人信息泄露,完全就是想要搞你們醫院,泄露患者診療信息卻正好撞到槍口上。


    張哥,實不相瞞,昨晚我也被女朋友抓包了,診斷單就是她從我身上翻出來的,我是極力反對給咱們院添亂的,但是,我夾在中間太難了!”


    “哎!……”


    說著,胡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鬱悶的吧唧著香煙,瞟了幾眼一臉鎮定的張一德。


    “那既然這樣,兄弟為什麽要把那張診療單拿來給我呢,這不是關鍵證據嗎,沒了證據怎麽起訴?”張一德狐疑的問道。


    “實話告訴張哥,診療單是我偷過來的,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她已經通過律師事務所鎖定了證據鏈,您應該知道天恆律所在濼城的實力,很少有敗績,我覺得這次泄密兇多吉少!


    但是,若能主動的彌補過錯,有個誠懇的態度,我覺得我迴去好好哄哄她,應該能過關,畢竟這個事總不能得過且過了吧,總得要有個交待吧”


    胡波說完,撚滅煙蒂,靜靜看著兩人。


    兜了這麽大圈子,最終目的還不是想要經濟補償嗎!


    張一德了然了,釋然的一笑說道,“兄弟,你看這樣行嗎?泄密是個人行為,院裏肯定沒有這塊費用,錢科長個人拿出五萬元精神補償金,能不能把這事了了。”


    胡波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片刻的沉默,張一德狠了狠心,接著說道,“十萬!”


    當他覺得已經是十拿九穩的時候,胡波卻再次搖了一下頭。


    張一德愕然了。


    他心裏問候了一遍胡波的祖宗十八代,說道,“那兄弟你說個數吧,看看錢科長能不能接受!”


    錢森才不關心這些,他知道不管多少都該是張一德來出這個錢。


    胡波眼神突然閃現淩厲,語氣堅決的說道,“錢一分不要,我女友的底線是責任人必須辭職,不然決不罷休,必要的時候,她不惜借助安副市長的能量,別忘了她母親可是在你們醫院離奇去世的,他們還對此耿耿於懷!”


    這個耿耿於懷是胡波猜的,因為前段時間安夢婕讓自己把母親的住院診療檔案複印件交給了李全安,必然是安信剛有所察覺。


    這次張一德又拿安夢婕的診療記錄來給孟想納投名狀,真實目的不就是要搞自己,拍下淫亂視頻,以此要挾,把自己變成聽話的狗嗎?


    聽到“離奇去世”,張一德瞬間身軀一震, 他心裏有鬼,頓時寸心大亂,驚恐之情立時溢於言表。


    胡波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個細節,感覺張一德這是被自己搞亂了心態,隨即又補充道,“惹我女友,不就是存心想搞我嗎?盡管放馬過來,除非有些人不害怕我省委第一秘的叔叔,還有副省長兼公安廳長的姨夫!”


    胡波起身,冷冷的甩出一句話,“今天必須有個人辭職,五分鍾後給我答案!”


    然後他開門而出,一身冷汗直流,心虛歎道,“說的謊太多,差點連自己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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