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除了屍體和序列七以上的存在,其他人隻要在這裏,都必死無疑。”


    “這都是什麽無解玩意?”


    “若是由得它去往人多的鬧市區,商業街,豈不是要變成屍山血海,皮囊亂飛。”


    李漁心底發出這疑問時。


    那第七顆真理泡泡,已然充能過半,速度遠超以往。


    李漁也沒想到,一次看似平常的應聘,竟讓他意外撞上了這種誰也想不到的事,窺見了這種幾乎大部分萬福城民都不知曉的隱秘詭物。


    也虧了是在現實世界!


    如果是在詭域靈界內,李漁甚至會懷疑眼前這兇災很可能是因為他這個“禍星”而引發的。


    畢竟那個喚作桑燭的序列七隊員,一直嚷嚷著倒黴,說好幾年沒發生過這種惡事了。


    眨眼之間,李漁已從這“禁詭”身上窺來了諸多秘辛。


    甚至包括了它的弱點,以及收容或者宰殺收容方法。


    奈何,李漁都用不上。


    比如有一法:獻祭給它一些來自【遠古黑林】的猴兒詭酒,可將其灌醉。


    雖然都無用,但每一道信息都能讓真理泡泡的充能進度上漲。


    可惜的是,他不能一直這麽看下去。


    因為下一刻,李漁發覺這鬼東西再次朝著他這片區域看了過來。


    “嘶!”


    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直接迴歸軀體。


    在死亡恐懼湧上來之前,李漁根本顧不得違反規則,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枚表麵有哭臉道紋的丹藥塞入口中。


    服食之術運轉,頓時他軀殼開始變異:心跳停滯,肌肉僵直,蒼白之色爬滿全身,似是眨眼間他李漁就成了一具屍體,更散發著一種悲傷氣息。


    在這一兩個唿吸中,場中再次死了三人。


    而李漁頭頂,也無聲無息落下來一張恐怖無比的吸盤嘴。


    但很快,它停頓了。


    那顆恐怖頭顱歪了歪,似乎是陷入了某種類似思索一樣的狀態。


    顯然是在奇怪:為何二息前這裏的“大活人”,如今卻死了?


    死人的皮囊,它不要。


    尤其這個死人味道,還很難聞。


    虛無中,它緩緩轉身,走向下一個受害者。


    “裝屍體果然有效,命暫時保住了。”


    “但是這一趟算是血虧,總要撈迴點什麽吧。”


    李漁睜開一雙毫無生機的死人眼,隨後他的真理魂軀微微脫離軀體,一隻虹彩手掌往那剝皮禁詭的虛無身軀中摸去。


    摸屍常見,摸詭卻不常有。


    他的想法是反正權能時間還沒過去,不用白不用。


    而這一摸,還真被撈到了什麽東西,乃是一團觸感冰涼粘稠,成分複雜的未知物事。


    在李漁將之撈迴懷中,並下意識腦海中發問後,漸漸有相關秘辛浮現:


    “詭蘊祭肉。”


    “這是一團從【剝皮禁詭】體內取出的特殊血肉,裏麵蘊含著該詭的本源詭蘊,有部分規則之力,因享受過多次祭祀,已沾染了複雜的人間炁息,異化為可被利用的奇物。”


    “此肉既可以作為煉丹材料,也可以烹飪特殊的藥膳靈食,還是某個神秘途徑的序列七靈材。”


    “若懷揣此肉,可以在禁地萬詭凍原中得到某種程度的庇護,但範圍並不大。”


    ……


    “妙啊,迴本了。”


    當李漁看完相關信息,頓時一張死人臉勾起了一點細微弧度。


    這趟應聘,他莫名損失一顆悲哭丹,以及第六顆真理泡泡。


    但保住性命後,又撈迴這麽一樣稀罕奇物。


    他如今算不得多有見識,但在煉丹、藥膳上卻有著發言權,他敢肯定若用這塊“詭蘊祭肉”進行自創丹方的話,說不定能煉製出一顆擁有剝皮禁詭部分規則能力的詭丹來,藥膳靈食也是同理。


    若真能成,那李漁就不止是迴本了,還賺了。


    也就是在李漁由惱轉喜時,忽然刺耳警報聲停止,結界豁開一個口子,一位身穿花裏胡哨彩色衣物的中年人飛入。


    瞧見小廣場血流成河,猩紅屍骨十幾堆,皮囊亂飛的驚悚場景後,不由得皺了皺眉。


    隨後立刻扯下腰間一個掛滿彩色布條的袋子,往空中一拋,狂風頓起。


    所有血肉、皮囊都往其中飛去,而讓李漁頗為驚駭的是,那處於虛無狀態的【剝皮禁詭】竟然也被生生扯出來,吸入了彩色布袋中。


    虧了此時他的“真理權能”還剩一個唿吸,凝眸那布袋後,一道秘辛浮現:


    “奇物:彩戲布袋。”


    “源自特殊途徑序列……”


    就在李漁想著又能窺視到稀罕秘辛時,他的權能恰好用完。


    超凡信息,戛然而止。


    立刻的,李漁難受了。


    再沒有什麽比窺秘到一半,直接沒了更難受的事了。


    不過很快,他的心情就轉為了慶幸。


    那位途徑序列皆是未知,裝扮如同彩戲師般的中年強者,收拾完殘局後,轉身就瞪向第九開拓隊的所有成員。


    麵色肅然,嘶啞威嚴的聲音吐出:


    “前兩日還誇讚你們第九開拓隊,功勳斐然。”


    “今天就惹出了這麽大禍患,將禁地中的‘詭’帶迴營地這種錯誤,就算是新開拓隊也不會犯。”


    “你們這月的功勳,全部扣除。”


    “處理好手尾,要是這種事上了《萬福日報》,你們全年的功勳都要扣除。”


    話一說完,這位轉身便又飛走了,根本不給第九開拓隊辯解的機會。


    “冤枉啊徐大人!”


    “事有蹊蹺啊執事大人,好幾年都不曾發生過這種事,而且跟著我混進來的這禁詭,明明等級不算高,偏偏就是不吃我們帶著的祭品,難道我們就這麽倒黴……。”


    “好了,都別吵了。”


    “好好的一次招聘毀了,這麽一搞,哪裏還會有好廚子來我們隊……咦?”


    “這裏,還有個活口!”


    最後一句話鑽入耳中時,李漁剛剛祛除了悲哭丹的藥性,恢複了活人狀態。


    咋一聽,又想到那彩戲師裝扮的強者離開時的話,心頭一慌。


    活口?


    怎麽,是要滅口麽。


    李漁抬頭先環顧四周,果然發現除他以外的應聘者,已全部死絕。


    如今這處營地平台,隻有他與第九開拓隊還活著,甚至那幾個負責招聘的營地駐守員工,也因為沒到序列七,觸犯規則被那剝皮禁詭殺了。


    一陣涼風吹來,殘留的血腥味縈繞鼻尖。


    “萬福城難道就沒有一處安全地界麽?”


    “哪怕是城主府給開拓隊的營地,也會偶發這種差點死絕的惡性事件?”


    動念中,李漁逃離萬福城的想法愈加堅定。


    同時下一刻,他發覺自己被包圍了。


    “這小子有手段,居然是唯一活下來的,莫非也是序列七?”


    “你見過序列七的廚子?”


    “我見過一個禁神途徑序列七的血奴,手段詭異,也是個廚子,說不定能搞死隊長。”


    “此子是序列八,身上藥氣濃烈,應該是某種擅長煉丹或者烹飪藥膳的途徑。”


    “很英俊,我喜歡。”


    ……


    嘀嘀咕咕中,李漁周遭已站了六人,正盯著他瞧。


    李漁快速掃掠一眼,很快對他們的途徑序列有了一些猜測。


    在他正前方,赫然是那個身著猩紅鎧甲的兩米高大漢,手中戰錘血跡斑斑,煞氣之濃,讓李漁仿佛感覺到自己頭顱隨時可能被其捶爆。


    若無意外,該是那血神途徑的序列七,名字未知。


    不等李漁開口,這大漢先就咧著嘴一笑,自以為很和善實則猙獰,道:


    “小兄弟,哥哥我叫‘戰魁’,為血神途徑序列七【血騎】,也是第九開拓隊的隊長。”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第九開拓隊的廚子了。”


    聽得這句,李漁麵露遲疑。


    隨後,搖搖頭拒絕道:


    “多謝隊長美意,此事兇險,我決定不應聘了。”


    “而且我的藥膳之術很稀鬆平常,做出來的藥膳效果不好還難吃。”


    “我家中還有一位機械女仆在等小子我帶禮物迴去,若我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有權限將消息自動通報給天工教,萬福日報會加急刊登。”


    李漁之所以敢推拒,除了最後一句隱含的提醒外,還有別的原因。


    一是來之前做過調查,相比於劣跡斑斑的四區霸主,城主府的作風紀律要好太多,不允許傷害平民這一條幾乎被全體修行者無視的法律,也就城主府的人還遵守。


    二則是他自己的微妙感覺,眼前這第九開拓隊六個成員,都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變態。


    當然,李漁也有心理準備。


    一旦事態有變,他立刻就會展露出靈活身段,果斷改口屈從。


    保命麽,不磕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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