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可以啊,您看著辦就是。」薑照皊隨口道。


    她不知道自己即將失去蠻腰小庶妃,康熙第一個挪出去的就是她。


    這麽說著,她把蛇的事給忘了,轉而開始琢磨,升上嬪位之後,她的局限也小上很多,不必隻戴鍍金簪子,可以用純金了。


    可想到簪子就想到細長條,想到細長條就又想到方才的蛇。


    薑照皊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現在覺得渾身都不好了,感覺隨時都會從前後左右冒出來一條蛇。


    不能想了,她告訴自己。


    然而驚嚇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消的,康熙陪了她一會兒,便迴幹清宮忙政務去了,剩下她一個人,瞧著東偏殿哪哪都不對勁。


    索性捧了書來看,剛開始還有些分神看不下去,等真正沉浸下去的時候,這蛇的事情已經被她忘了。


    天陰的時候,室內暗的也早,白蒲躡手躡腳的進來掌燈,就見薑貴人捧著書睡著了,巴掌大的小臉抵在書上,那泛黃的書頁襯得她愈加白嫩精緻。


    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蓋上毯子,這才又躡手躡腳的出去。


    等薑照皊醒來,外頭都已經擦黑了,雨倒是停了,這會兒隻天陰著。


    「白蒲,洗漱。」揉了揉眼睛,她還是覺得有些困頓,但是天都要黑了,再睡晚間又該如何,索性起來吃東西。


    「儲秀宮娘娘送來謝禮,說今兒多虧你了。」不管蛇毒不毒,對方把蛇趕走了,就免了她出醜,這跟救命也不差什麽了。


    畢竟她心懷大誌,這臉


    麵比命重要。


    因此真心實意的賞了許多東西,都是薑貴人用得著的物件,沒有虛頭巴腦看著好看的。


    薑照皊看著禮單,能看到鈕祜祿妃的一片心意,她若有所思的翻著禮單,突然叢總悟出一個道理。


    宮中固然人心浮沉,可也是要呆一輩子的,和人維持社交,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以鈕祜祿妃的高位,在這個時候,都能折下身段,認了她的情。


    可見鬥的跟烏雞眼似得,都是下頭妃嬪。


    畢竟上位者更講究愛惜羽毛,行事不能太過肆意。


    還是得往上爬,隻要你爬的夠高,一般人就夠不著你,更別提把你拉下來,這後宮真真像是熬鷹養蠱,這剩下來的那個不是身懷百計五毒俱全。


    「都收進庫房裏頭去。」提起庫房,她終於高興起來。


    這家當也攢了不少,就算驟然間失去康熙寵愛,隻要不被人算計的丟了性命,往後餘生,定然吃穿不愁,再也不會過上冷宮那種日子。


    白蒲笑吟吟的應下,柔聲道:「奴婢去歸納,您要不要去瞧瞧,有什麽喜歡的就拿來用。」


    畢竟好多東西都是直接收庫房裏頭,看都沒有看,淨放著落灰了。


    薑照皊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就跟著一道往庫房裏頭去,一進去,她就忍不住怔了怔,這實在是有些壯觀,各色珠寶、布匹在燭火下流轉著光芒,瞧著就令人心折。


    「這件是誰送的?」她指著一件小地車問,這東西是小朋友的玩具,原主小時候就挺喜歡拿來過家家的。


    車上連著細棍,隻要捏著細棍滾動,小車就能往前走,還挺好玩的。


    這和尋常玩具不同,瞧著是銀質的,更顯精緻。


    「這是萬歲爺早先賞的,一套玩具,您那日有些不舒服,掃了一眼就讓放起來了。」白蒲仔細迴想,認真迴答。


    薑照皊點頭表示明了,就算現在,她瞧著覺得有趣,也不會真的拿來玩。


    轉過這裏,又走進一條夾道,這東西就愈加貴重了,瞧著都是玉件,她隨手摸了一條玉魚在手裏把玩,羊脂白玉的,溫潤剔透,還挺好玩的。


    大小也正好,涼涼的窩在手裏。


    「這個拿出來玩。」


    隨手丟給白蒲收著,她又往前走,


    看到許多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索性將室內裝扮盡數都給換了一遍,擺設之類,都給換了。


    仔仔細細的弄了一通,她有些困了。


    「皇上今兒沒來?」她問。


    白蒲小心的覷著她神色,小小聲的迴:「並未。」


    薑照皊點頭:「今兒你睡腳踏。」若是沒有人陪著,她怕半夜做噩夢害怕。


    她打小親緣薄,做噩夢醒了都是自己強捱著,偏偏一閉眼睛就是噩夢,教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打從上小學到青春期,一直都是這麽度過的,後來上大學,有了宿舍之後,有個妹子經常跟她擠一張床,緩解了這種持續性做噩夢的情況。


    今兒瞧見蛇,怕是又要做噩夢了。


    提前備著,比什麽都強。


    白蒲笑著應了,對於這個,她是樂見其成的,畢竟主子越是離不開她,她的地位就越是穩固。


    商商量量的說好,薑照皊便洗漱去了,歪到在床上,出乎意料的是,她一點都不怕,也沒有胡思亂想,轉瞬就睡著了。


    康熙披著月色來,還未進屋,就見白蘇在外頭值夜,見了他連忙請安,又連聲道:「白蒲姐姐在陪著。」


    這是怕他認錯人,鬧出事情來,到時候不好收拾,這做主子的都好,這做奴婢的,就沒臉做人了。


    康熙腳步微頓,停在門口,驕矜的沖她點了點下巴:「去把白蒲喊出來。」


    想到薑貴人那打翻了醋罈子的小心眼,他覺得還是穩妥起見,畢竟對白蒲他是一點心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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