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趙疏遙啟唇緩緩說:鍾老師。


    發散的狎念驟然收束,鍾時天手裏的點名冊掉落講台,鍾時天低頭淡定拿起來,繼續點名。


    原來趙疏遙這兩天沒來找他,是在準備一個大的,裝學生混入他的課堂,真是閑得沒事幹了。


    鍾時天腹誹了幾句,目光再也不往那邊看,打開ppt流利通暢的講課。


    因為這堂課的講師是個小帥哥,顏好聲音也好,於是聽課率令人感動,課堂互動也活潑,讓這節課生動有趣,時間過得很快。


    看著講台上自信挺拔的鍾時天,看他侃侃而談,看他的一顰一笑,趙疏遙都想收藏起來,這是他從沒見過的鍾時天,他第一次深刻體會到,這七年的時光給鍾時天的變化不僅僅是他的外形,還有他的內心。


    他變得成熟了,也更強大了。


    「我說他怎麽那麽眼熟!昨天我們在論壇上看到的那個跳舞的視頻就是他呀!」


    「哦哦哦哦!是他啊!打開對比看看。」


    後桌有兩個女生興奮的討論,接著趙疏遙聽到了一段嘈雜的喧譁,還有熟悉的旋律。


    是那首歌!


    趙疏遙迴過頭,兩個女生靠著腦袋,盯著桌上的手機。


    「不好意思,我能看看嗎?」趙疏遙問。


    女生抬頭看到他,不自覺哇哦了一聲,心怦怦跳的把手機推過去,「沒關係你看吧。」


    同伴戲謔地推她,說什麽「你春心萌動了」,趙疏遙沒注意聽,他緊緊盯著手機屏幕。


    視頻的背景他很眼熟,他記得這個地方,那個和鍾時天重逢的ktv包間。


    鍾時天在那裏,在除他以外的人麵前跳了那支舞。


    他的《un插nging love》。


    這是隻屬於他的舞,鍾時天答應了隻跳給他一個人看,怎麽可以在別人麵前跳出來?


    他在這七年的心心念念,靠著那張光碟,那句愛語才能硬撐過那段黑暗血腥的日子,鍾時天怎麽能這樣輕而易舉的跳給別人看?


    趙疏遙心裏猛然升騰起悲憤、嫉妒的火,他轉頭看向講台上的鍾時天,火舌似乎順著這強烈的視線,舔過鍾時天沉靜的側臉。


    他感受到了什麽,也看向了趙疏遙。


    然後被嚇了一跳,心髒不安的跳動。


    趙疏遙又犯什麽病了?


    第九十七章


    下半節課開始。


    鍾時天以為剛才良好的課堂狀態可以持續下去,卻未料趙疏遙抽風了。剛才他還安分守己,知道自己是來蹭課的校外人,低調內斂,鍾時天投入課堂時可以忽略他的視線。


    但現在就天差地別了,趙疏遙死死地盯著他,目光如有實質似的,讓鍾時天有強烈的被侵略感,他陰沉下來讓身後那個對他感興趣的女孩都顧忌起來,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動靜。


    更讓鍾時天不快的是趙疏遙居然也參與到課堂互動,公開和他「叫板」,比如說提一些和課堂無關的問題,挑他ppt的小瑕疵,囂張又讓人討厭。


    鍾時天要是學到了導師的脾氣,就直接請他出去了。


    一節本該完美落幕的課被趙疏遙攪得弩張劍拔,害得鍾時天沒能在規定的課時講完準備好的內容。


    不過學生倒挺喜歡看這種課堂battle,後半節課清醒率高達百分之百。


    下課後,鍾時天把多媒體關機,收拾課本就要走人。


    趙疏遙走了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鍾時天頭也不抬,「我拒絕迴答外校人的問題。」


    「你為什麽跳那支舞?」


    鍾時天皺了皺眉,抬眼快速看了他一眼,「什麽意思?」


    「那天在夜總會,你跳了,對吧?」趙疏遙的目光顫了顫,「那是我的舞,你答應過我不會給別人看。」


    鍾時天想起來了,安嵐生日那天他跳了《un插nging love》,至於為什麽,當時他喝醉了,都能和趙疏遙去開房,還有什麽做不出來?


    見鍾時天久久不答,趙疏遙痛心不已,他抓住鍾時天的手臂,「迴答我。」


    鍾時天不想和趙疏遙有肢體接觸,但掙脫不開,而且現在他們還在講台上,講台下還有近半數沒走的學生正炯炯看著,鍾時天可不想傳出當眾與「學生」發生肢體衝突的新聞,


    於是他反抓住趙疏遙的手腕,拎著包把趙疏遙帶出教室,他們來到教學樓後的亭子裏,鍾時天甩開趙疏遙的手臂怒道:「你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要來破壞我的課堂?」


    「你先迴答我,為什麽跳那支舞給別人看?」趙疏遙執著的問。


    鍾時天對此感到煩躁,「有什麽可為什麽的?跳就跳了唄,我編的舞想跳給誰看就給誰看。」


    「不行。」趙疏遙一字一句道,「是我的舞,隻有我能看。」


    和鍾時天麵對麵時,趙疏遙反倒脆弱了,說這話他甚至有一絲哽咽,似乎鍾時天奪走了他最寶貴的東西。


    這支舞代表了鍾時天對他的愛意,可不就是最寶貴的東西了麽?


    鍾時天本該在這時幸災樂禍的,因為趙疏遙現在的行徑,簡直就是七年前他冷漠的孽力迴饋,就算知道他當時的苦衷,但鍾時天遭受的傷害也是切切實實的。


    可鍾時天卻酸楚得厲害,他迴避了趙疏遙的目光,聲音低下來,顯得漠然:「跳都跳了,你再說這個有什麽意義?」


    「有什麽意義?」趙疏遙感覺到有一隻手在扼住自己的喉嚨,讓他發聲都如此痛苦,「時天,《un插nging love》對你的意義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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