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天月叼著煙,看著肖絨映著火光的眉眼。她小時候就沒幾個女孩朋友,喜歡洪則都討厭她,她也不跟她們玩。


    同性之間的細微惡意她從那會就體會到了,大一些,拍電影拿了什麽獎,議論紛紛都說她出賣身體換來的。


    說這話的同性又占挺多。


    可是這些事也沒性別上的絕對,有些惡意不分性別。


    善意也一樣,喜歡也一樣。


    肖絨抬眼,裏麵有她,笑起來的時候都讓人舒服。


    荊天月捏了捏她的鼻子。


    車停在一邊,她倆就站在車邊上。


    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荊天月抽菸,肖絨在電影裏看過,民國劇,一支雪茄被她抽得全是嫵媚。


    之前在片場,窗邊一隻煙抽得她衝動萬分。


    才有了現在的交集。


    「真的是他出軌,還是你打他?」


    肖絨問。


    荊天月嘖了一聲,「你真愛刨根問底。」


    肖絨靠著車站著,她的頭發挺長,皮筋不知道什麽時候掉的,現在披頭散發,隨手往後一撥弄。


    「我是愛刨你的根,問你的底。」


    「你可以再肉麻一點。」


    荊天月吐出一口煙。


    「我想知道你的所有。」


    荊天月:「你還真的繼續肉麻啊。」


    肖絨點頭,其實她的臉頰都在發燙,好在這裏燈光昏暗,也看不清楚。


    「拿你沒辦法。」


    荊天月走過來,那根煙被她抽了幾口,就膩了,想要丟掉,被肖絨拿過來。


    濾嘴上都沾了口紅,肖絨叼著煙,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像極了她離開家前的那一個晚上,「我喜歡你拿我沒辦法。」


    她其實早就知道這點了,所以才得寸進尺。


    很微妙的感覺,試探荊天月的底線。


    「我是打過他,」荊天月手插在衣兜裏,「第一次知道他跟楚妍搞上的時候。」


    「那天我剛國外迴來,可能之前就有苗頭了,不愛了也感覺得到。我查過他,後來下飛機有人給我發了他跟楚妍的照片。」


    「那種感覺,就是生氣,在那之前我跟秦冕就冷戰分居兩個多月了。」


    「估計是楚妍發的,就是等著我和秦冕離婚,他倆應該好上有段時間了……」


    過去才一年多,荊天月迴憶起來感覺是好久前的事情。


    「他跟楚妍是老鄉,哦那應該也是你老鄉。楚妍呢,親爹是盛恆的老總,私生女,那老頭六十多了,兒子得了癌症沒了,想起還有一個女兒,接迴來的。不然她怎麽突然跳槽。」


    肖絨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盛恆頂頭的藝嘉是國內有名的企業,現在多多少少都沾點娛樂的項目,楚妍現在在的公司盛恆就算是發展挺不錯的。


    「藝嘉畢竟是老牌公司,娛樂業這塊雖然沒幾年,但也有點資本,」荊天月的想到往上之前討論的為什麽離婚以後娛樂圈沒有封殺楚妍這個小三,嗤了一聲,「很不簡單,楚妍現在的公司,秦冕早就有份了。」


    把她蒙在鼓裏,也不知道策劃多久了。


    她跟秦冕結婚三年,她自以為是的恩愛,到最後發現人家可能壓根沒愛過她。


    圈子裏亂七八糟的的利益關係盤踞在一起,哪有網友的說的那麽簡單,都是要權衡,把損失減到最少才不算虧本。


    不拋掉真心付出,這樁婚姻對她來說是滿盤皆輸。


    還差點給別人做嫁衣。


    偏偏荊天月的個□□憎分明,到現在還沒捋清楚那倆到底什麽時候認識的,具體什麽情況,不然早就算帳了。


    「楚妍算什麽,她年紀小,做三兒確實有問題,但是秦冕呢,他才是最大的問題。」


    肖絨抽著煙,荊天月看她仰著頭,那根煙叼著,吊兒郎當的樣子跟台前那個偶像完全不一樣。


    突然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對偶像狂熱了。


    台上完美無缺,完全可以長在別人的審美。但那時條條框框一一列出來的針對性喜歡。


    這種私下的肖絨,放鬆,頹裏帶著點清冽,獨一無二,讓人移不開眼。


    肖絨拿起煙,夾在手上,煙味遮了她身上的香水味,荊天月聽到她說:「一直都是這樣的,男人出軌,基本上毫發無損。」


    「對楚妍那麽好心。」


    肖絨轉過身,突然抱住了荊天月,「可你自己呢,那麽多人還罵你


    。」


    煙味的確蓋過了肖絨的香水味,可是僅僅擁抱的時候荊天月依然能聞到氣味深處原本的味道。


    肖絨的香水味叫迷狂,好像前麵還有個人名,像什麽雕塑還是油畫的名字。之前荊天月覺得挺好聞,隨口問了一句。


    問肖絨為什麽會選這個,她說好聞。


    和名字相反,清冽得像酒,又像雪,擁抱的時候有種迷途被救的宿命感。


    那支煙丟到了地上,肖絨聞著荊天月頭發的香氣,聲音都帶著不忿,「你明明才是最受傷的。」


    荊天月失笑,「也有人幫我罵他們的好嗎。」


    「那不一樣。」


    肖絨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她就是覺得荊天月在等一個道歉。她的世界本來就五彩斑斕,偏偏被人潑了一盆黑水,髒得無處下腳,偏偏還有人倒打一耙,踐踏她的真心。


    「那是你太為我著想了,」荊天月迴抱肖絨,「搞得好像你才是被出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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