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楊看後對我們說:「這些蛇的舉動很奇怪,並不象是要爬進來攻擊咱們,反而象是在等待著什麽事情發生?」 胖子把阿香放下,自己也喘了口氣,然後說道:「我看是等咱們下去給它們開飯。」抬胳臂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又說「這不是剛到吃飯的時間嗎。」阿香被胖子的話嚇的不輕,雙手抱膝坐在地上發抖,明叔見狀也有些魂不附體,問我現在該怎麽辦,沒有吃的東西,水壺裏的水也不多了,根本不可能總在巨像裏躲著,而且這巨像內的石屋看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連阿香都說這裏讓她頭疼,咱們這迴算是進了絕境了,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去。 我心中也很不安,外邊是肯定出不去了,而這黑色神像腹中的建築,也不象是給人住的,天知道這裏會有什麽,但是現在必須要穩定大夥的情緒,於是找了點穩定軍心的藉口,對眾人說道:「其實不僅是北方屬水,五行裏黑色也代表水,這巨大的神像都是黑色的,自然也屬水,所以我想咱們躲到了這裏,是一定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我忽然想到一些辦法,便又對大夥說:「剛才在峽穀的底部,咱們都看到石柱和骨骸的化石上,有著一層火山繭,地上有許多隆起的大包,那應該是以前噴發過的火山彈,而且氣溫也比別的地方高了不少,這些跡象都表明這裏有條火山帶,雖然咱們在湖中發現了一座死火山,但那不等於整條火山帶都死亡了,群蛇喜歡陰冷,它們都是從東邊的山洞裏過來的,絕不敢過於接近北方,越向北硫磺氣息將會越濃,咱們隻要想辦法能甩掉群蛇向前逃出一兩裏地,就能安全脫困,我看可以用這裏的材料製造些火把退蛇。」 明叔聽我這話中有個很大的破綻,便說:「不對啊,這裏的蛇全是黑色的,看來也應該屬水,我雖然不太懂易數,但知道水能克火,所以雖然群蛇喜歡陰冷,但它們也敢到這裏來,另外咱們遇水得生,怎麽敢點火把?這豈不是犯了相衝相剋的忌諱了嗎?」 我心說這老港農著實可惡,竟敢跟我侃五行生剋的原理,五行的道理就好比是車輪子的道理,怎麽說都能圓了,胡爺我無理也能攪三分理出來,能讓你論趴下嗎?於是對明叔說:「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生金,天五生土,五位五形皆以五合,所以河圖中陽數奇數為牡,陰數偶數為妃,而大數中陰陽易位,所以說妃以五而成。現代人隻知水克火,卻不知水為火之牡,火為水之妃,如今的人隻知道水旺於北,火起於南,卻不知五行旺衰與歲星有關,明叔你隻知水克火,卻不知道如果火盛水衰,旺火照樣可以欺衰水,這說明你你不懂古法,咱們這是旺水,那些蛇就是衰水,所以咱們旺水可以借火退衰水。但這火不能旺過咱們的水,否則咱們也有危險。」 明叔聽的眼都直了,過了半天才說:「太……高明了,所以我常對阿香講,將來嫁人就要嫁摸金校尉……要不然沒出息。」 shirley楊忽然輕輕一揮手,示意大夥不要再說話了,外邊有動靜,我們立刻警覺起來。 輕手輕腳的湊到洞口窺探下邊的動靜,不過shirley楊並非是讓我們看下方地蛇群,它指了指高處的絕壁,那上邊不知什麽時候亮起了一長串白色的小燈,在高處晃晃悠悠的,數量還不少。但是距離太遠了而且山壁上的晶脈已漸稀少,螢光灰暗,那是什麽東西?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清楚,又不象是燈,好象站著無數穿白衣的小人。忽然眼前白影一晃,峭壁上有一個略為平緩的石坡,幾大團白花花的東西就從上麵滾將下來,掉到了峽穀的底部。 地麵上地蛇群紛紛遊向那些掉落下來地白色物體,我們距離地麵隻有十幾米的高度。看下麵的東西還比較清楚,隻見那些一大團一大團的東西,都是一些黏糊糊的球狀物,葡萄珠大小,黑蛇爭先恐後擠將過去,圍在周圍便停住不動。那些白色的物體上忽然冒出許多鮮紅的東西,象是憑空綻放出一朵朵紅花,但轉瞬便又消失,忽紅忽暗,眾人越看越奇,再凝神觀望,這才看出來,在一個嵌入岩石的化石骨架中,盤具著一條體形大於同類數倍的黑蛇,也不知是從哪個岩fèng裏溜出來的,吞吐著血紅的蛇信,隻見那蛇全身鱗甲漆黑燦然,光怪陸離,張口流涎,口中滴落的垂涎一落到地上,石頭中就立刻長出一小塊鮮紅的毒菌,轉眼便又枯萎了,隨生隨滅,這蛇的毒性之猛,已經超乎人的想像了,大蛇從骨上而下,蛇行至那些白色物體中間,一個個的將空位吞下,其餘的黑蛇都靜悄悄恭候在旁,不敢稍動,看樣子要等它們的老大吃剩下之後,才是它們的。胖子奇道:「那是什麽?雞蛋?」我雖然看得不太清楚,但那大團地白色物體,應該是什麽東西的卵,十分象是大白蟻之類的,裏麵還裹有許多昆蟲、動物的死體,我又向高處那一排白色的小人處看了看,便已猜出了八九不離十,對眾人說:「上麵地那些地觀音,怪不得這些黑蛇忍受著這裏燥熱的環境,果真是胖子說的那樣,是來吃東西的,他們吃飽了就會散去,咱們耐心等等機會吧,地觀音這類小獸生性殘忍狡猾,而且還非常貪婪,它們喜歡儲藏食物,即使不吃也會把東西往深處藏,想不到都便宜蛇群了。」 眾人聽我如此一說,才把懸著的心放下,畢竟那些蛇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應該沒有發現到我們藏在這裏,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脫險了,可阿香卻突然開口說:「不是地,它們已經看見我了……我能感覺到。」說完就低下了頭,沉默不語,顯得十分無助。 我聽阿香說的十分鄭重,這種事她是不敢開玩笑的,想到那條毒蛇流出的鮮紅毒涎,我不由得額頭上開始見汗了,再次偷眼向洞外看了一眼,隻見盤在龍王鯨化石上的那條巨蛇,正對著我們所在的洞口昂首吐信。 我急忙縮迴身子,沒錯,我也可以感覺到。底下的蛇一定知道我們的存在,隻不過不知道他們是打算吃完了蟻卵,再來襲擊,還有由於這神像是禁區而不敢進入,我讓胖子留在洞口監視蛇群的動靜,我和shinley楊、明叔三人要抓緊時間製作一些火把,我鑽進那個洞口旁的一間石屋,舉著手電照明,想找一找有沒有儲油的器具,時間雖然久了,但古藏地的氂牛油脂或鬆汁都能保留極長時間,也許還可以引火,剛才上來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到這裏似乎沒有燈盞,此地不見天日,沒有燈火實在是大不尋常。 抱著幾分僥幸心理,我拿著手電筒照了一遍,石屋中四壁空空,隻是角落裏,有一張沒有眼孔的古玉麵具,shinley楊在另一間石屋中也發現了同樣的東西,我問shinley楊這會不會是魔國鬼母的麵具,那些人能不能以麵具示人,難道這巨像裏的建築是給鬼母住的? shinley楊說:「不會,魔國鬼母的地位是非常高,一定是住在惡羅海城的神殿中,那裏已經徹底毀掉了,你看這裏的環境很差,說是監獄可能也不過分,而且眼球的標記很特殊,與阿香的眼睛相似,那樣的眼睛應該不是鬼眼,幾代鬼母才能出一位真正能看到鬼洞的人,我想這會不會是用來……用來關押那些眼睛不符合要求的侯選者?下麵的石柱上有牛鼻孔和石環,顯然是用來進行殘酷刑法的,被淘汰掉的人,可能都被鎖在那峽穀中餵蛇了。」 我點頭道:「照這麽說來,這地方確實很象是監牢,不過關於這一點,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想不明白……」剛說到這裏,胖子就著急忙慌的從洞口處爬了迴來,問我道:「火把準備得怎麽樣了?我看蛇群已經開始往咱們這鑽進來了,要點火就得趕快了。」胖子還不大呢感我迴答,就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我和shinley楊說:「你們看那小妞兒在那折騰什麽呢?」我向身後的阿香望去,她正在一個黑暗的角落中,後背對著我們,而她本身也是麵對著黑色的牆壁,用手在輕輕撫摸著那堵石牆,全身瑟瑟發抖,忽然迴過頭來對著我們,麵頰上流著兩行黑血,緩緩舉起手臂,伸出食指指著牆說:「這裏有一個女人。」 第三十八章 天目 黑色神像實際上便是一塊如山的巨石,隻是內部都被鑿成了空殼,由於岩石都是墨黑色的,所以其中的空間毫無光亮可言,shirley楊持著「狼眼」手電筒,向身後的通道中照去,狹窄的光束打到了角落中,隻見阿香正低著頭,麵對牆壁而立,在此之前,我們誰也沒察覺到她的舉動,此時見她象鬼魅般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裏,好像又出現了離魂症,不由得都有些為她擔心,但除此之外,心裏更添了幾分對好的戒備之意。 不等shirley楊開口叫她的名字,阿香便自己轉過了身子,她的臉部朝向了我們,我們看她這一轉身,都險些失聲驚唿,隻見阿香的臉頰上掛著兩行黑血,如同流出兩行血淚,眼睛雖然張著,卻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光彩,那黑血就是從她眼中流出來的。 shirley楊見她雙目流血,連忙要走上去查看她的傷勢,阿香卻突然舉起胳膊,指著身後的牆壁說:「那裏有個女人,她就在牆上……不隻是這裏,石窟內的每一麵牆中都有一個女人。」說著話,身體搖搖晃晃的似要摔倒。 shirley楊快步上前扶住阿香,為她擦去臉上的血跡,仔細看她的眼部受傷的狀況,但是黑燈瞎火的完全看不清血從哪裏流出來,問她她也不覺得疼,那血竟象是來自於淚腺,所幸眼睛未盲,大夥這才鬆了口氣,在隔壁尋找燃料的明叔,此時也聞聲趕了過來,對著阿香長籲短嘆,隨後又對我說這裏陰氣太重,阿香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鼻子和眼睛裏便會無緣無故的流血,隻不過流血淚的情況極其罕見,這幾年也就出現過兩次,一次去香港第一兇宅,還有一次是經手一件從南海打撈上不來的「骨董」,這兩次都是由於阿香不尋常的舉動引起了明叔的疑慮,猶豫再三沒有染指其中。事後得知那兩件事,都引發了多宗懸而不破的命案,明叔沒有參與,真算是命大,既然阿香在這神像內顯得如此邪門,那麽這裏肯定是不能再呆下去了,要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明叔說完之後,又想起外邊成群的毒蛇,尤其是那口流紅涎的大蛇,思之便覺得毛骨悚然,稍加權衡,這裏雖然陰氣逼人,但至少還沒有從牆中爬出厲鬼索命,於是便又說黑色屬旺水,這個時候當然是相信胡老弟,不能相信阿香了,還是留在這裏最妥當。 胖子在檢查著步槍的子彈,聽明叔勸大夥趕快離開此地,便說道:「我剛才看見外邊那些蛇已經湧進來了,不管是往北還是往西。要撤,咱們就得趕緊撤,要是留下來,就得趕緊找個能進能退的所在,進退迴旋有餘地,轉戰遊擊方能勝強敵。」 我對眾人說:「現在往下硬闖是自尋死路。無論是哪個方向,肯定都是逃不出去的,咱們跑得再快,也甩不掉那些黑蛇,這石頭祖宗身上也不知有多少窟窿,咱們雖然堵住了來路,卻不知道它們有沒有後門可走,可相比之下,此處地形狹窄易守難攻,應該還可以支撐一時。」明知困守絕境不是辦法,但眼下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