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公司的大日子,所以不可以任何紕漏,我希望你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至於普萊,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查清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公司現在剛剛上市,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任何小錯誤都會被無限放大,何況是新產品的質量問題?如果,導致普萊出現故障是由於設計缺陷導致,那……”


    “我會引咎辭職,給股東一個交代。”柳朝璽的話並沒有說完,顏夕沐便先開口。


    這些她都想到了,可是親口說出來,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柳朝璽聽了她大義凜然的話,呲鼻笑了起來,“顏工也太沒有擔當了,設計缺陷你就打算撂攤子走人嗎?”


    顏夕沐低著頭摳手指,小聲嘟囔:“反正我是沒錢,所有家當湊一起還不夠給遊艇加個內舷機。”


    柳朝璽不再逗她,拿著紙巾擦了擦嘴,“行了,陪我去碼頭看看。”


    島上晴空萬裏,海風拂麵,隨著吉時的臨近,碼頭上更是越發熱鬧非凡。


    震天的禮炮,伴著遠航的號角,慶典展示會正式開始。顏夕沐被隱沒在人群中,看見意氣風發的喬駱勛。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錯,而立之年的男子,事業有成,在商場上唿風喚雨,早已經喜怒不形於色,可此時眼角卻有幾分難掩的笑意。如今在這q島上,乃至距島千裏之外的的京城,最風光的都是他。


    顏夕沐記起昨天急匆匆的美麗女子梁韶雪。人不見了,找到了嗎?敢把喬駱勛撂下的女人,還真是世間少有。


    顏夕沐看著最後三艘普萊成功試航,忐忑的心總算暫時安定了下來,手心早已盡是汗水。


    展會之後,是遊艇賽。一排豪華遊艇停泊在碼頭,等待揚帆起航。換了一身黑色賽船裝備的喬駱勛登上印有公司logo的遊艇。早就聽人說,喬駱勛揚言要用國產遊艇打敗一眾來q島叫板的外國佬。顏夕沐當時聽了就忍不住冷笑,他自己不還是高價買下了荷蘭製造的dreamer―織夢者?


    “餵姑娘!”


    忽然有人拍了顏夕沐的肩膀,悅耳的聲線更如海風一樣舒服。顏夕沐迴頭,便看見早上差點兒追尾的車主,比早上多了一頂棒球帽,身後跟著一個和他穿著同款polo衫的男子。不用說,又是來參加船賽的某少爺。


    “好巧,咱們又見麵了,看來上輩子修了不少福分,”他摘了手套,伸出右手,“天喬遊艇,研發主管顏夕沐,你好,我叫褚司,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胸前的掉牌泄露了她全部信息,顏夕沐幹脆也不遮遮掩掩,迴握道:“你好。”


    褚司自來熟,顏夕沐好像是她認識多年的朋友一般,熱絡的說:“我要去賽船,你說,我能贏了你老闆嗎?”


    “不能。”


    顏夕沐的直言,讓褚司的笑臉僵硬了不少,繼而又聳肩道:“你別以為這是他的地盤所有人都會讓著他,不信你等著瞧,我一定拔了頭籌迴來見你。”


    這廝還在得意洋洋的時候,一個滿身大汗的小夥子跑過來,焦急的說:“司少您怎麽還在這?時間馬上就到了,再不上船您可連參賽資格都沒了。”


    “快點去吧,別等下連最後一名都拿不到。”


    “哈哈,你終於笑了,好,等著!”說完,便大步朝遊艇走去。


    顏夕沐卻因為這句話愣了,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得不愛笑?出國?還是迴國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沒、有、看、錯!褚、司、來、了!所、以、褚、頌、和、喬、悠、悠、還、會、遠、嗎?


    ☆、插pter 3


    船賽開始之後,賓客有些到遊艇會觀光塔看比賽,有些則留在碼頭參觀陳列的遊艇。工程師和設計師們忙著應酬各位財大氣粗的富豪,顏夕沐更是忙得腳不沾地。不過,一旦忙起來,反而不覺得累。


    褚司還是沒能在船賽中贏了喬駱勛,以微弱的差距屈居第二名。


    有人說他硬要搶主人家的風頭,褚司卻不以為然,振振有詞道:“如果沒有我在後麵拚命追著,好像大家是故意輸給老喬的,他贏得也不過癮。”


    說起來,褚司和喬駱勛還有些沾親戚。褚司的三哥褚頌娶了喬駱勛的妹妹喬悠悠,喬駱勛是褚頌正牌大舅哥,褚司有時候跟著起鬧,直接“大舅哥大舅哥”的喊。


    船賽結束之後,喬駱勛離開碼頭,上車前被褚司攔住。


    “大舅哥,認真的,商量個事兒唄。”


    海邊陽光燦爛的一塌糊塗,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喬駱勛眼睛微眯著,薄唇輕啟:“說。”


    “你知道遊艇公司的顏夕沐嗎?”


    喬駱勛正摘著手套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而正興奮的褚司顯然根本沒有看出有什麽端倪。


    “知道的吧?她住哪兒?電話多少?她的工作一直在q島呢,還是在京城遠程辦公?聽她口音挺像京裏的人,我沒猜錯吧?”


    喬駱勛摘了手套遞給身邊的人,目光放空望著排列在陽光下幾乎望不到盡頭的遊艇,“你想知道什麽用得著找我打聽嗎?”


    褚司撓撓頭,笑得有些尷尬,“我看她挺牴觸和陌生人接觸的,我又隻認識你。”


    見喬駱勛一直不說話,褚司趕緊加碼,“前兒一哥們剛弄了一整石,滴水綠,改明兒給你送家裏。”


    喬駱勛忽然莞爾一笑,卻讓褚司渾身發毛。這廝從來不愛笑……而這笑看起來實在是不懷好意。


    “還是你自個留著吧。”


    “哎哎老喬,別走啊,那咱再商量商量唄?”


    褚司看著喬駱勛闊步離開,一點兒法子都沒有。凡是他不願意做的的事情,誰說也沒用。典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主!


    周年慶過去之後,顏夕沐帶著手下加班加點的測試,經過全方位的多次測試,“普萊”的質量和設計並沒有任何問題,她終於可以把一直吊著的心放下。


    顏夕沐站在甲板上,海風吹動著她的馬尾,更吹散了多日來蒙在她心上那股陰鬱,笑著朗聲道:“這幾天辛苦了,明天放你們一天假補眠,今晚我請客,大家不醉不歸!”


    一向嚴肅的她,很少會露出如此的笑容,自肺腑的笑容不需要任何雕飾,雙眸明亮,笑容動人。讓在場的工作人員們,看的都有些愣怔。


    碼頭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裏的人凝望著那抹笑,抿唇,出神。


    “要過去嗎?”


    喬駱勛收迴遠望的目光,薄唇翕動:“不了。”


    柳朝璽點頭,“對了,梁小姐找到了嗎?”


    喬駱勛微微搖頭。


    柳朝璽猜不出這是代表沒找到,還是不想說,便也不再追問,手扶著車門說:“我先走了。”


    “明天有會?”喬駱勛眉頭微蹙著,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柳朝璽點頭,的確有一場關於“普萊”的產品策劃會。


    “我來參加。”


    聽聞這句後,柳朝璽一時間有些語塞。喬駱勛看著他,挑眉道:“怎麽?”


    “堂堂天喬集團董事長居然親自出蓆子公司一場小小的產品說明會,真是折煞柳某了!”


    喬駱勛閉目,下逐客令:“趕緊滾吧。”


    “滾了,找我可愛美麗的顏工討杯酒喝。”說完,柳朝璽趕緊關上車門,衝著貼著太陽膜的車窗,咧嘴笑開。


    喬駱勛出現在會議室,驚嚇到了所有參會高管,包括顏夕沐,原本挺熱鬧的會議室瞬間變成冰窟。


    大家幾乎是同樣的表情,忘記合上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巴,雙眼發直的看著喬駱勛走進會議室,看著他落座在主位。每年隻能從集團視頻會議中看見的人,如今坐在同一間會議室開會,這種無形的壓力讓所有人的精神都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


    會議開始之後,燈光全滅,會議室陷入黑暗,隻有投影屏幕映出了淺淺的光。顏夕沐站在陰影中,將“普萊”的最新情況做了詳細反饋。


    緊接著,便是公關部、銷售部對“普萊”上市籌劃,包括具體gg宣傳、上市時間等。


    整個會議過程中,喬駱勛並未發言。柳朝璽時而探身低語,他或是點頭應允,或是簡單說些什麽,讓柳朝璽麵露欽佩之色。


    會議結束後,大家等喬駱勛離開會議室,才魚貫而出。


    顏夕沐走出會議室,看見走廊落地窗前的喬駱勛,被玻璃隔離過的陽光微弱的灑在他身上,身影頎長,英俊不凡,金絲邊袖口反射著淺淺的光。這個男人,不管什麽時候都能讓他周身萬物黯然失色。


    喬駱勛看見她之後,邁開步子走近。走到她麵前,才發現她居然在出神。精緻的臉被陽光暈出一層淡淡的光,白皙的幾乎透明,茶色的雙眸如泉水一般清澈見底,神色卻寫滿了探究。


    “一起吃飯。”


    顏夕沐眨巴著眼睛,隔了好久才磕磕巴巴的說:“下午……還要開會。”


    “不會耽誤你開會。”喬駱勛說完,繞開她離開。


    顏夕沐垂下雙眸。今天他忽然出現,現在又要和她吃飯,太過反常的情況,完全超出她可以理解的範疇。


    深藍海麵上的一抹亮白,周圍浪花翻湧,產自荷蘭的dreamer設計流線優美,配置豪華,這艘遊艇不僅華麗在內,更是美在外。


    顏夕沐兩年前有幸在德國見過一次,如今再看,依然為它驚艷。


    喬駱勛的dreamer出海,午飯自是漂泊在海上。


    從快艇登上船,甲板上有幾個人看見喬駱勛來了紛紛打招唿。喬駱勛領著顏夕沐上樓,已經有幾個人列席在座。


    一人忽然躥出來橫在顏夕沐麵前,看見她嚇驚的樣子,更是開懷大笑。


    褚司說:“我就說咱倆有緣分,那天後來你去哪兒了?比賽結束之後找了你好久,問誰都說沒看見你。”


    顏夕沐定了定神,對著褚司淡淡的笑。


    “我就說嘛,看在我三嫂的份上,老喬還是會幫我一把的!”


    褚司的話像顆不大不小的炸彈,“轟”的一下在顏夕沐的腦子裏炸開。所以今天的午餐,他的本意不是要和她吃飯,而是為了撮合她和褚司?


    “我怎麽稱唿你才比較親切?夕沐?沐沐?”


    “叫我全名就可以。”顏夕沐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那幾聲叫的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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