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發微然一笑,道:“隻要是嵩山之人,倒也可以。”


    左英飛又道:“為了讓梁少俠盡展劍法,我們也要全力以赴。我等功力不足,若是收手不及,還請梁少俠多多見諒才是。”


    梁發心中雪亮,嵩山這一是挑撥自己與令狐衝的關係,二是采取以下駟對上駟的策略,相要對付自己。三是要挑撥自己與嶽氏的關係。梁發也是微然笑道:“我也正擔心我功夫不及令狐兄長,掌控不住。深怕萬一失手,傷了嵩山同道,那就不好了。聽左少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咱們交手,盡力施為就是,萬一有個損傷,也是命運不濟,不得尋仇。左少俠看如此可好?”


    左英飛拍手笑道:“如此正好,也可讓梁少俠盡展劍法。”


    梁發轉發身行了十來步,對方證方丈、衝虛道長、張副幫主三人笑道:“如此,請方丈、道長、幫主發出號令,就算比鬥開始可好?”


    三人相視一眼,方證道:“還須手下留情才是。”


    梁發笑道:“左少俠,方丈所言你也聽到了,你覺得如何?”


    左英飛一咬牙,道:“方丈,為了一睹風前輩所傳的真正劍法,我等還是要全力以赴才好。”


    方證口宣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既然左少施主堅持,那也隻能如此了。”


    衝虛道長笑道:“好,還是由張兄下令吧!”


    張幫主笑道:“好,嵩山是那幾位出戰?”


    就見得陸柏、鍾鎮、高克新、樂厚、鄧八公、另外一個臉上有疤的人齊齊上前,來到了左英飛的身旁。


    寧中則、嶽靈珊臉色一變,急忙看向嶽不群,嶽不群撫須的手一頓,雙目一眯,看向了梁發。


    梁有餘雙目睜大,嘴唇微張,正欲說話,就見得梁發微一側臉,麵帶笑意,輕輕眨了一下眼,不由得一愣,慢慢的閉了嘴巴。


    張幫主目光一凝,雙眉一皺,不由得看向方證、衝虛二人,三人相視一眼,都是看向了梁發。就見梁發麵帶微笑,雙目似閉非閉,好似養神一般。


    張幫主目光掃過嶽不群、寧中則、嶽靈珊、梁有餘,見得嶽不群輕撫長須,麵色不動;寧中則、嶽靈珊神色緊張,梁有餘麵帶焦急;可都未出聲阻止。四周各派弟子,人人靜默不語,可神色之間,多有不平之意。再看左冷禪麵色沉凝,湯英顎眉毛微皺,心中也是理解。這一場比試,梁發輸了,可以逃,隻要退到方證、衝虛身後就可逃得性命。可嵩山如果敗了,不但是輸了比武,同時江湖名聲盡喪。哪怕左冷禪能贏得與嶽不群這場比試,也是無濟於事,除非能除了嶽不群。


    張幫主微微一歎,嵩山與華山今天卻是不死不休了。一咬牙,喝道:“第二場比試,開始。”


    就見得左英飛等七人身形如電,疾速換位,圍攏過來;意欲將梁發圍在中間。梁發如影隨形,一閃之間,已是緊貼著樂厚轉動身形。樂厚劍光一閃,七八個劍頭已是分刺梁發要害。附近的鍾鎮、高克新也是揮劍相攻。


    衝虛等人隻見得梁發身形一衝一轉,已是到了樂厚另一則,避過鍾鎮、高克新二人劍式;手中劍一揮、一轉、一刺,然後身形一閃,已是撲向了左英飛。


    另外五人帶起一陣狂風,猛撲過去;長劍揮舞,光芒遮閉當場,如網一般罩向了梁發。眾人就見得梁發身形一低,瞬息之間已是躲過後麵如山劍光,遠遠的奔行開去。嵩山六人隨後疾追,轉眼之間已是上了屋頂,繞屋而行。


    忽然就聽得有人驚唿道:“哎呀!”


    眾弟子此時才發現在場中有一人已是躺在了地上,細看來正是嵩山高手樂厚。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不過一個照麵,大名鼎鼎的‘陰陽手’就交待在當場。


    左冷禪蹭的站了起來,嶽不群身形一動,已是站在左冷禪的麵前,含笑道:“左兄何不坐下細觀?”


    左冷禪冷笑一聲,道:“嶽會主,要不我們也開始如何?”


    嶽不群笑道:“左兄,你我已約在了第三場,自然是要比的,左兄大可不必如此著急。方丈、道長、幫主都是證人。”


    衝虛道:“嶽會主所言甚是。”


    忽然眾人就聽得劍擊之聲有如急風驟雨,就見得屋頂上七個人影散成了長長的一條線。領先之人忽然似乎失去重量一樣,就這麽毫無停頓的向後急撲而去,雙方一衝而過,然後就見得梁發身影來迴閃動,進退趨避,如電如風。另外數人身形搖晃,劍光暴漲,卻是各自為戰。


    左冷禪大喝道:“這一場嵩山認輸。”


    就見一黃一青兩道身影向屋頂一衝。然後屋頂之上三道身影如電而至,落在場中,正是方證方丈、衝虛道長、梁發三人。


    梁發笑道:“既然左先生認輸,這場比試看來是華山贏了。隻是很遺憾,梁某學藝不精,收手不及,傷了嵩山幾位同道,還請左先生、湯掌門見諒。uu看書.uukansh ”


    眾人就見得左冷禪雙手微抖數下,又是恢複如常。湯英顎麵色驚懼,嘴唇顫動,長長的吸了口氣,方稍稍鎮定下來。此時嵩山派早有十幾人躍上屋頂,帶了六人下來。


    眾人此時方才看清,就見得左英飛臉上一道長長的劍痕,從左眉上斜劈到右嘴角下邊,整個臉血肉翻卷,猙獰恐怖,血水已是滴滿胸衣;其他的傷勢倒還沒有看出來。


    陸柏已是倒在地上,胸口鮮血直流,原來是膻中穴中了一劍,縱然不死,一身功夫也是盡廢。


    鍾鎮咽喉處捂著雙手,手指縫中鮮血直流,不停的冒著血色氣泡,整個人嗬嗬有聲,卻是說不出話來,看來喉嚨已斷,定難活下去。高克新斷了持劍的一臂,已被點了穴道,正在救治。鄧八公、另外一個臉上有疤的人二人麵色驚懼,雖然身上有傷,卻是穩立當場,看來隻是受了點皮肉之傷。


    各派弟子睜大了眼睛,雙目轉動,數百人隻聞得重重的喘息之聲。想不到嵩山派七大高手,交手不過數十個唿吸,已是三死一殘三傷。


    方證、衝虛、張幫主相視一眼,麵色沉重,心知嵩山經此一役,勢力大減,隻剩下左冷禪撐住局麵。若是今天再敗於嶽不群之手,嵩山隻怕就要分崩離析,除名於江湖了。


    方證目光掃過,就見得嶽不群含笑而立,寧中則、嶽靈珊、梁有餘麵有喜色,何三七抿唇微笑,顯然甚是欣慰。此時張幫主目光看了過來,方證微一點頭。


    張幫主道:“此場比試卻是華山再勝,此次比武評理,華山勝出。左先生,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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