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發說道:“師叔祖,我曾得家父傳我輕功心法,後來又蒙師傅傳授‘紫霞神功’,這些年小有收獲;未想因此上窺輕功的一絲奧義。”


    風清揚目光一亮,輕輕點頭,轉首向天,片刻後看著梁發道:“你果然是深沉有器,氣宗的‘紫霞神功’在你手中得以發揚光大;以我觀之,已超過嶽不群這小子數十年的功力;現在又能再進一步,自行推導出輕功心法,果然是天佑我華山。”又看著梁發笑道:“前麵的‘正氣堂’已是改迴了‘劍氣衝屑’,想來你居功不小。”


    梁發急忙道:“師叔祖,此事我不敢居功。當初師傅師娘習得山洞中的劍法,後來在‘霸王台’力戰左冷禪;又重得五嶽盟主之位,覺得氣劍之爭實是有些不妥,後來就命人改迴了‘劍氣衝屑’,此事完全是師傅師娘的決定,實非我的功勞。”


    風清揚麵帶笑意,眼角皺紋深深,緩緩點頭,道:“你不居功,時刻不忘本,很好,很好!”


    梁發道:“還有一事,還請師叔祖恕罪。”


    風清揚道:“何事?”


    梁發道:“當年我和令狐師兄習得劍法,劍宗封不平師叔、成不憂師叔、從不棄師叔三人勾結嵩山派,與陸柏前來華山,妄圖奪取掌門之位。我見得三人欺師滅祖,背棄門派之利,投靠別派,因此就設法將三人殺了,還請師叔祖恕罪。”


    風清揚臉色似笑非笑,目帶探究之色,雙目一眯,嘴角一動,道:“你殺了劍宗僅剩的三個傳人,還要讓我原諒?”


    梁發正色道:“師叔祖,我華山內部如何爭論,都是為了華山好,隻是看法不同;原則上是不可以采取過激手段。哪怕是當年分為劍氣二宗,甚至你死我活,可沒有一人背棄祖師。可這三人勾結外人,妄圖以外力來壓迫同門,以奪門派之位。無論是人格、見識、行為,都是不堪,自是不能再留;請師叔祖明察。”言畢,靜立不語。


    風清揚肅立不動,悠悠一聲長歎,看著天上明月道:“你到是殺伐果決,見識深遠。當年的掌門若是有你現在的見識、眼光,怎麽會有當年之禍。也罷,此事我已知曉,三人也是咎由自取。”


    梁發心中一鬆,知道自己這是又過了一關。前麵的功夫是一關,後來的見識也是一關。就聽得風清揚道:“你修煉‘紫霞神功’,可知這功法的由來?”


    梁發心中一跳,抬頭看著風清揚,雙目微睜,道:“還請師叔祖教我。”


    風清揚道:“你和嶽不群那小子去過福建,當知道‘辟邪劍譜’之事了?”


    梁發道:“此事我清楚,令狐師兄奪迴了劍譜,給了林平之師弟。嗯,林平之師弟還曾請師傅指點如何練功。”


    風清揚眉毛微微一挑,道:“噢,原來如此。”稍停又道:“這‘辟邪劍譜’與我華山、少林、魔教大有幹係。”接著風清揚細說了‘辟邪劍譜’的來龍去脈後,又道:“聞說你曾和東方不敗交手,合你們四人之力,方才殺了東方不敗,依你看來,這《葵花寶典》上的功夫如何?”


    梁發目光側視,稍一迴憶,道:“師叔祖,東方不敗內力精深,勝過我所見過的當世任一人;速度之快,更是無人能及。然而我聽任教主講,東方不敗自宮方能修練此功,這等自殘練功,已不是正道,東方不敗曾說練此功後,感受到‘天人化生’之境,雖然我不知‘天人化生’是何境地,可我道家講究身是渡海寶筏,從不敢有損,此等邪功,絕難登頂。”


    風清揚看著梁發,微微點頭,又道:“想不到你能有此翻見識。你內煉再進一步,就是‘天人化生’之境。如我現在,齒落再生,或是白發變黑,都屬於此境。”


    梁發細心聽著,又問道:“師叔祖,觀任教主所言所行,當年是故意將此功法傳給東方不敗。那麽我華山從少林剛好得了此《葵花定典》,其中莫非也有什麽深機不成?”


    風清揚微微一震,頭部一頓,長出了一口氣,道:“時日久遠,當年之事誰也不知道了。隻不過我華山自從得了此功,內部分歧日增倒是不爭的事實。劍法日趨繁複,內力修煉艱難;雖為道教祖庭之一,再也難複舊觀。哼,即使修煉成了這《葵花寶典》,也不過是東方不敗第二罷了。”


    說到這裏,風清揚轉身看著梁發道:“但想不到真讓你走出了一條路,‘紫霞神功’曆經百年,終究打通前行之路,倒也真是天意了。”


    梁發一時不解,眨著眼睛,看著風清揚。風清揚笑道:“難怪你不解,‘辟邪劍譜’即是《葵花寶典》,二者根本功法完全一樣。若我所料不錯,這‘辟邪劍譜’也要自宮方能修練成。”


    梁發‘啊’了一聲,雙目睜大,微微側臉,目光一轉,張口問道:“那,那”


    風清揚道:“你可是想到嶽不群那小子在修煉‘辟邪劍譜’了?”


    梁發搖搖頭道:“師叔祖,u看書 .ukanshu.cm 這我倒是想到了,隻是沒想到是這等邪功。”


    風清揚道:“這等功法移情異性,修煉之人已不可以常理測度,其實已是入了邪道。數日前我到了華山,就見得那嶽不群已是修煉此等邪功,進境極快;嗯,也是,想來揣摩日久,自然上手就是一日千裏。”


    梁發默言不語,靜待風清揚發話。


    風清揚愣了半晌,又道:“我華山掌門焉能是此等修煉邪功之人,毀我華山多年聲譽。如此作為,必難容於正道。隻是我也不便出手。”一頓又道:“令狐衝惑於兒女之情,做了魔教的快婿;又執掌恆山,隻怕以後也是再難為華山效力了,唉!”輕歎聲中,梁發聽出濃濃的失望之情。


    又看著梁發道:“我觀華山弟子劍法大有長進,輕功也是提升頗多,我聽來都是你所為,心中甚慰。”


    梁發急忙道:“此是我當為之事,也是師傅安排。”


    風清揚笑笑,說道:“以後華山還要你撐住門戶,若是你見得劍宗弟子,還須看顧一二才是。”


    梁發心中一驚,風清揚今日與自己力拚千餘招,可見身體尚好,因何說此等囑托式話語。看著風清揚道:“師叔祖,因何今日如此……?”


    風清揚微然一笑,道:“我本有些擔憂,今日到也放心了。既然以前已傳了你三劍,索性剩下六劍也傳了你,明天你到思過涯來。”轉身又道:“你可去朝陽峰上一觀。”說完,晃身一閃,已是沒入林中,轉瞬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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