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數日,嶽不群告別眾人,王家祖孫、洛陽總捕頭徐長德、‘洛水神劍’童越,‘中州神槍’張天海,數個富商,另有幾家武館館主、鏢局總鏢頭,共計二十來人,齊到城南亭中送行。


    王家在長亭中備好豐盛酒菜,王元霸、嶽不群、寧中則、梁發、王伯奮、王仲強、童越、張天海、徐長德等十來個人就坐。席中十來人敬了嶽不群夫婦三杯,又和梁發飲酒三杯。敘話數句,相約再會之期。


    眾人敘話將完,忽聽得馬匹急馳之聲,一抬頭,就見得有兩匹馬急馳而來。一匹馬在稍遠處停了下來,另一匹馬到得近前,馬上之人翻身下馬,跪到在嶽不群的麵前,叫道:“弟子拜見師傅師娘。”


    梁發一看,正是令狐衝。就見得令狐衝已是清減了許多,然而氣色卻恢複了不少;心中一動。猛然想起:“任盈盈此時正居住在洛陽城中,自己到是忘了此事。隻是令狐衝竟然還是到了洛陽城中,這命運之力果然強大無比。”


    目光一掃,就見嶽不群眉頭微微一皺,臉色掠過一絲猶豫。寧中則麵有喜色。嶽靈珊瞬間眼眶已是紅了。陸大有神情激動,卻懼怕的掠了嶽不群一眼。王氏眾人、徐長德、童越、張天海等眼神迷惑。


    梁發心中一歎,上前扶起令狐衝道:“大師兄,師父師娘因你而不知多麽傷心,若你能迷途知返,則華山幸甚!師父師娘幸甚!師兄弟們幸甚!大家都想你能夠迴心轉意。現在師父師娘正有客人,你先在一旁,等下我們再說,你看可好?”


    令狐衝此時正心情激蕩,聽得此語,也是覺得甚為有理,說道:“梁師弟,聽你的。”說完,就站在一旁等待嶽不群發話。


    嶽不群此時劍術大進,內功也是上了一個台階,比之當時已是強了不少,這是一個質變。就如以前是一把比別人更粗的銅製長刀,現在卻是成了一把鋼刀。就如桃穀六仙,以前聯手可以很容易的打殺嶽不群,現在嶽不群卻能借著更深的內力,更高超的劍法,迅速殺得桃穀六仙。


    由此帶來的自信,也是讓嶽不群更為從容。此次在洛陽又是收獲頗豐,心中甚為喜悅,也就變得寬容起來。此時聽了梁發的言語,心中暗暗點頭,對令狐衝溫聲道:“你且站過一旁,待會再來敘話。”又看了看眾人迷惑的神情,歎道:“以前是我的大弟子,養了二十多年,雖然開革出門,讓他自己反思其過,現在他又如此,唉!眾位莫笑我父母之心。”


    場中眾人多已是有了子女,自然知道父母之心,紛紛都是出言安慰:“俗話說:‘生養之恩一掊土,養育之恩報不完。’嶽掌門盡管教育,可還是要給他個機會;雖然開革出了門派,可還是嶽掌門養大的,這父母子女之情和門派無關;這不是又來了嗎?”


    胖胖身材,永遠一副笑臉的富商趙老板笑道:“所謂琴心劍膽,俠骨柔情,真嶽先生之寫照。”


    嶽不群歎道:“謝眾位勸解,我這就出發,我們下次再會。”


    王元霸又一揮手,就有十個眾人的隨從弟子,抬著五個箱籠,放到一輛馬車上;王元霸指了指其中一個箱子對著嶽不群笑道:“這是我等十六家些許心意,你我以後山高水長,自然多有交往。我老啦,以後還望嶽掌門多多看顧王林兩家,張、童兩位賢侄。”


    嶽不群看了這個紫色箱子一眼,笑道:“王老前輩和眾位好友厚贈,我也就不推辭啦!這就告辭,你我來年再會,到時再把酒言歡。”


    雙方拱手而別,嶽不群等人上了馬,趕著馬車,向前而去。梁發催馬上前道:“師傅,我們這是往信陽方向而去。南下信陽之後,從淮河上船,以省馬力。眾人也可休息一下。”


    嶽不群點了點頭,目光掃視了令狐衝一眼,沉吟未語。


    不過半個小時,已向南行了三十來裏,遠遠看到有個小樹林,嶽不群道:“前麵休息一下吧!”


    眾人下馬,自去喂馬、飲水,處理一些雜事。嶽不群對令狐衝道:“令狐大俠,你的朋友跟了這麽久,也該先讓我認識一下吧?”


    嶽夫人叫道:“師哥。”


    嶽不群笑道:“好,這位朋友,既然你是令狐衝的朋友,剛好我也要與令狐衝談談,就請你也過來聽聽吧!”


    梁發一聽此言,就知道因著後麵此人的緣故,嶽不群已是不喜。這種身份不清,來曆不明的人,如此貼心的陪著,令狐衝到那裏總是招惹這樣的人,也是怪了。


    後麵的老者一身敝衣,彎著腰,下了馬。行到眾人近前,也不言語。梁發心道:‘這就是綠竹翁了。’嶽不群微微一笑:“在下嶽不群,敢問先生稱唿?”


    老者隻是一拱手:“無名小卒,不敢當嶽掌門問詢。”


    此人一亮相,眾人都是修煉有成之人,特別嶽氏夫婦和梁發,都是感受到此人是個高手。麵對嶽不群依禮相問,卻如此迴答,可算是無禮之極,眾弟子個個麵有怒色。


    嶽不群心中暗怒,但他養氣功夫極好,現在內功劍法皆是大進,自忖已是當世絕頂高手之列,假以時日,當世第一也是可以攀一攀的。現在自然要自重身份,不會做自掉身價的事。


    微微一笑:“既然不屑與嶽某人相交,也罷。”又對著令狐衝道:“令狐衝,你此來是為何事?”


    令狐衝跪下道:“弟子知道錯了,想請師傅重新收錄我入門牆。”說完連連叩首。


    嶽不群笑道:“你錯在何處?又改在何處?可以讓我收錄你再入門牆?”


    令狐衝心中想到:“難道要我說認田伯光為朋友錯了?難道要殺了田伯光來改正錯誤?我至死也不能對不起朋友的。”低聲道:“師傅,我不能殺了田伯光,他曾饒我性命,我怎麽能殺了他?”


    梁發歎道:“師兄,那你就可以辜負師父師娘含辛茹苦養育你長大,教你識字習武的恩情?別人想殺你,然後沒殺你,或許後來救你也是因為對方而陷你入死地,你感激不盡。就可置華山利益不顧,置華山於違反江湖正義之境嗎?你饒恕了田伯光,uu看書 .uukanshuom 可你如何替代那無數被奸淫後家破人亡、冤死的女子去原諒這樣的奸惡之徒?”


    令狐衝聽得此言,一時呐呐無語。


    梁發又大喝一聲:“令狐衝,莫非當真是大恩不報,巨債不還嗎?你來此又是想要作甚?”


    令狐衝額頭冷汗滾滾而下,心中糾結一團,尤如亂麻。突然之間隻覺得喉頭一甜,血腥味湧了上來。當場倒了下去。隻是此時他傷勢已是好了很多,倒也沒有吐血。


    那老者道:“好厲害的口舌!”說完向前一進,突然之間,內力湧動,向著梁發撞來。


    嶽不群在一旁聽得梁發言語,隻覺得直抒胸意,將自己平時想講而不會講的話都是說了出來。聽得老者講話,注意力當時移了過去。見得老者以內力攻擊梁發,心中對其人早已不滿,下意識紫霞功運起,二人近身之時,不由都是雙掌擊出。


    二人一衝一撞之間,隻聽得呯的一聲震響,老者臉色一白,身形踉蹌向著一旁掠過,伸手提起令狐衝,身形淩空而起,兩個起落之間,已是越過數丈,穩穩的落在了馬背上。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了鮮血;口中說道:“嶽掌門好厲害的‘紫霞神功’”,拍馬轉身而去。


    嶽不群長劍鏗然出鞘,正欲去追,就聽得寧中則叫道:“師哥”;嶽靈珊也是叫道:“爹爹”


    梁發也是道:“師父,就讓他去吧!大師兄乃是真性情之人,並無惡意,隻是會結出惡果罷了。”


    嶽不群長歎一聲:“也罷,就饒他去吧!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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