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一行迴到客棧時,已經午後。


    外麵烈日炎炎似火燒,客棧內冰兒在給香雪海敷藥,左聖相關山月在給天佑療傷。


    左聖尉韓文信突然近前說:“聖尊,還是速速起行吧,遲則生變!”


    “為什麽?”天賜迴頭一瞥,“天佑和雪海都重傷在身,得讓冰兒和關師叔給他們療下傷。何況眼下烈日當空,你想走也走不遠。”


    韓文信眉頭緊鎖,心下暗急。


    他猶豫許久,終於忍不住說:“聖尊,恕屬下直言,玄女教不久將有變故,咱們若不走,恐怕真要成甕中之鱉了!”


    “什麽變故?”天賜大吃一驚,“是不是小主跟你說了什麽?”


    韓文信深吸一口氣,迴頭望著屋裏四個人,突然伸手示意天賜移步屋外。


    兩人在屋外佇立,韓文信輕聲說:“聖尊,那個玄女教公主恐怕已經自殺,玄女教報複在即,咱們得盡快離開!”


    天賜頓時愣住,滿眼不信地瞅著韓文信。


    “怎麽可能?”天賜細細迴想臨走前金鴛鴦說的話,陡然打了個激靈。


    那時金鴛鴦反複說“等到來生”,天賜暗暗懊悔沒有及早察覺。


    “壞了!”天賜脫口而出,目瞪口呆。


    這時探子飛身而來,跪倒屋外,雙手奉上一封信。


    “啟稟聖尊,玄女教快訊!”


    天賜拆開信封一看,頓時傻眼。


    信中寫著:玄女教公主自殺。


    天賜虎軀搖晃,隻覺一陣眩暈,忙伸手抓住門前木柱,五指深深扣進木柱。


    韓文信麵色凝重,拱手急說:“聖尊,遲則生變,速速離開吧!小主讓屬下轉告聖尊一句話: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賜心神一顫,隻覺額頭汗珠淋漓。


    “好!盡快離開,先繞道五指山,以防不測!”


    “是!”韓文信稍稍有些擔憂,沒有立刻執行。


    “怎麽了?”


    韓文信低頭沉思,突然搖頭說:“屬下以為現在不該逃走,恰恰應該反攻。公主去世,玄女教必定報複。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不妥!”天賜麵色冰寒,“一來公主屍骨未寒,我不能讓她死不瞑目;二來咱們勢單力薄,即便重創了玄女教又如何?她們還有反擊能力,還有四大分堂,我不能拿天佑和雪海的性命去賭!”


    韓文信麵露憂思,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聖尊,如果玄女教來攻,咱們怎麽辦?”


    天賜怒氣漸起,斬釘截鐵說:“她們逼死了鴛鴦,這筆賬我還沒跟她們算。如果她們繼續死不悔改,本尊隻能替天行道,讓他們去地府懺悔,重新投胎做人!”


    韓文信大喜,忙迴屋傳達。


    天賜長歎一聲,胸悶難當,怒火衝冠,五指用力,險些抓斷了木柱。


    “鴛鴦,你這是何苦?”


    玄女教內,女帝抱著金鴛鴦,早已泣不成聲。


    她一手捂住金鴛鴦喉嚨,一手捧著蒼白的臉龐。


    地王母呂紅玉忙上前勸慰:“女帝節哀,公主已經去了,女帝不要太傷懷。公主求仁得仁,是不願聖教與神龍教拚個你死我活,這才選擇了自殺平息幹戈。望女帝體會公主良苦用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徒令公主死不瞑目。”


    “不,”西王母遲昭惠目露兇光,狠狠說,“公主擺明了是被神龍教害死的,是被聖尊天賜害死的!那個天賜偷走了公主的心,否則公主也不會為了他做傻事!女帝明明放走了天賜,公主還要自殺,不就是希望女帝心懷愧疚,從此放過天賜嗎?”


    女帝一驚,陡然恢複了三分清醒,漸漸麵色陰沉。


    她輕輕放下金鴛鴦,收了眼淚,怒目望著宮牆。


    “對,就是他害死了鴛鴦,害死了本君女兒!”


    遲昭惠陰笑一聲,進一步慫恿:“女帝,眼下他們還沒有出聖教勢力範圍,應該立刻捕殺!”


    “且慢!”呂紅玉急切勸阻,“女帝請三思!眼下公主屍骨未寒,不宜動刀兵。再者小主夏婉瑩坐鎮神龍教,如果捕殺了天賜,她豈會善罷甘休?”


    遲昭惠冷眼不屑,陰陽怪氣反問:“照老姐的意思,難道放他們迴去,天賜就不會卷土重來?一旦他們得知公主已死,必定會認為是被咱們逼死,天賜一定會率眾殺迴來!到那時,敵眾我寡,咱們如何應付?”


    女帝陡然起身,大手一揮:“眾人聽令,趁他們沒出玄女教範圍,即刻捕殺,一個都不準放過!”


    玄女教眾人在女帝帶領下兵分三路圍向天賜下榻的客棧。


    眾人衝入客棧後才發現天賜一行早已悄悄離去。uu看書 ww.uuanhu.o


    女帝端坐客棧等待各地探報,過了許久才有消息傳來,原來天賜一行直奔五指山方向而去。


    直到日薄西山,玄女教才抵達五指山附近。


    遲昭惠指著前麵說:“啟稟女帝,他們很可能躲入五指山了!咱們的探子來報,五指山前麵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女帝指著五指山,狠狠說:“先找到他們的馬!”


    眾人便紛紛下馬尋找,尋了許久也沒有見到眾人的馬匹。


    終於在一個石洞外尋到了蛛絲馬跡:隻見地上到處是血跡、皮毛和蹄子……


    呂紅玉細細觀察,起身迴稟:“啟稟女帝,看樣子他們宰了馬匹,然後把肉都運到了蝶穀。蝶穀易守難攻,短時間內咱們恐怕束手無策。”


    遲昭惠冷漠一笑,“現在正是炎炎夏季,這些肉一天不吃便會腐爛。隻要咱們守住洞口,餓也能餓死他們!”


    女帝輕歎一聲,想起當初義母上官婉兒給她講述蝶穀奇聞的事。


    “沒有用,蝶穀內有兩個穀,一個叫絕情穀,一個叫龍鳳穀,宛如太極圖的陰陽黑白點。其中絕情穀有寒冰,可以冰鎮食物;龍鳳穀有炎火,可以燒烤食物。”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連遲昭惠也冷汗直冒,不敢亂語。


    女帝目露兇光,突然狠厲說:“眾人聽著,立刻衝進去!兩位王母帶隊,本君隨後便到!”


    呂紅玉和遲昭惠不敢怠慢,趕緊領著眾人鑽入洞中。


    洞中漆黑一片,眾人便燃起火折子,或舉著火把,步步前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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