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司衛已經布好局,正押著天賜往女帝殿而去。


    眾人已經在女帝殿前等待許久,遲遲不見女帝和四位司衛來,個個熱得汗珠淋漓。


    眾人趕緊運功降溫,這才繼續保持狀態。


    不多時三位司衛先到,為首的自然是前司衛張五郎。


    張五郎等人與天王母花素貞三人相互打個招唿,便匆忙前來拜見公主金鴛鴦。


    金鴛鴦沒拿睜眼瞅張五郎,倒鳳目微轉望著天賜。


    天賜沒被五花大綁,倒顯得十分自由。


    金鴛鴦上前兩步,目光一直注視天賜。


    “此人武功封了嗎?”


    張五郎連忙點頭示意,滿臉堆笑。


    “啟稟公主,已經封了。”


    金鴛鴦一臉狐疑,便繞著天賜踱步。


    她突然伸手按住天賜肩膀,稍稍用力,天賜已經疼得眉頭緊皺。


    “你既然有本事從天魔教八位魔王手裏逃走必定有過人的能耐,如今為何會失手栽在我手裏?”


    天賜語氣冰冷,十分不屑。


    “公主以詐術贏了我,有什麽可誇耀的?有本事就放了我,咱們堂堂正正比一場。你如果贏了我一招半式,我立馬五體投地。”


    “嗬嗬,”金鴛鴦顏麵一陣輕笑,鳳目微抬望著張五郎。


    “張司衛,你怎麽看?”


    張五郎尷尬微笑,他還不清楚金鴛鴦的用意,便隻好先笑為敬。


    “公主說的是,此人不自量力,哪是公主敵手?”


    金鴛鴦疑惑地瞅著張五郎,忍不住露出輕蔑之色。


    “張司衛恐怕沒有聽明白我們談話,也罷,我不為難你了。”


    她轉而瞅著天賜,玉手按住他肩膀始終沒鬆。


    “至於你,口氣倒不小,不知道是不是言過其實了?即便你武功高強,我有夏婉瑩在手,你難道就不怕傷了我,捎帶上夏婉瑩的命?”


    天賜陡然一驚,忍不住望向張五郎。


    他想起剛才臨來時張五郎說的話,頓覺蹊蹺。


    剛剛張五郎親口承諾,一旦天賜成事,便讓他從西門逃走,婉瑩也會在西門外接應他。


    此時兩人說的話相互矛盾,天賜也一時分不清誰在撒謊。


    張五郎暗暗心驚,不知道金鴛鴦是故意這麽說,借機打擊天賜,還是早知自己謀劃,想策反天賜。


    他搭眼直視天賜,二人眼神交流,都讀懂了對方意思。


    天賜雖然清楚他想說什麽,卻未必願意相信他的話。


    “婉瑩……”天賜暗暗輕歎。


    金鴛鴦見二人眉目暗傳消息,手下猛一用力,天賜頓時半跪地上。


    金鴛鴦冷笑望著張五郎,張五郎低頭陰笑,不敢與她直視。


    花素貞見二人對峙,忙暗暗遞個眼神。


    地王母呂紅玉疾步過去,攔在二人中間。


    她躬身輕笑:“公主請大殿休息片刻,女帝到了我們再稟報公主。我們在這裏等候就可以,公主不必如此辛苦。”


    金鴛鴦紋絲未動,隻是輕輕搖頭。


    “母後聖駕未到,我怎麽能一個人去休息?”


    呂紅玉瞧出端倪,不禁疑惑地望著金鴛鴦按在天賜肩膀上的玉手。


    花素貞餘光一掃,忙拍掌疾唿:“女帝快到了,諸位打起精神。”


    眾人一陣慌亂,個個嚇了一跳。


    金鴛鴦趁機拍拍天賜肩膀,冷冰冰丟下一句話:“好自為之!”


    這時一個侍女突然高喊:“女帝駕到!”


    眾人慌忙跪倒一片,女帝緩緩步上高階,迴身一揮手,“平身!”


    張五郎兄弟二人扶著女帝落座,其餘眾人按次侍立兩側。


    女帝一眼瞅見天賜,怒氣漸起。


    “階下跪著何人?你為何擅闖五指山?你與五指山兩個魔頭是什麽關係?”


    天賜暗暗詫異,他原本以為女帝隻是不認沈波旬,沒想到沈波旬在她心目中竟然如此不堪。


    天賜冷冷一笑,“女帝難道不知道沈前輩為何選擇隱居五指山嗎?當年的事他老人家早就後悔了,所以想要彌補女帝,希望女帝給他個贖罪機會。”


    “哈哈,”女帝大笑,笑中卻透著幾分悲涼滄桑。


    “贖罪機會?三十五年過去了,再說贖罪不覺得太遲了嗎?你和他又是什麽關係?你為什麽這麽操心他的事?是他請你來當說客的?”


    天賜暗暗覺得好笑,自己明明是被她下旨抓來的,如今她竟然倒打一耙。


    “女帝誤會了,在下與沈前輩隻有一麵之緣,談不上什麽交情。之所以出入穀中,全是因為當初被天魔教追殺,迫不得已。偶然機會結識了前輩而已。”


    女帝麵色冷峻,目光陰鷙。


    “巧舌如簧,一麵之緣他會告訴你這麽多?分明是奸細!拖出去,斬了!”


    “且慢!”天賜和金鴛鴦異口同聲。


    女帝掃視二人,最後目光落在金鴛鴦身上。


    “鴛鴦,你想做什麽?”


    天賜沒等金鴛鴦迴話,已經率先疾聲質問女帝。


    “女帝息怒!沈前輩這些年思念成疾,無藥可醫,一隻腳已經踏進鬼門關。他一個半百老人,女帝不覺得他很可憐嗎?”


    女帝稍稍動容,u看書 .ukanshu 但很快那一絲僅存的惻隱之心也被仇恨淹沒。


    “他可憐?一個五歲孩童先被母親拋棄,後又被父親拋棄,她可不可憐?這個人麵獸心的男人有動過一絲的惻隱之心嗎?他也配請求原諒,也配談贖罪?”


    天賜被她一陣連珠炮般質問驚得心神一顫,麵色更加凝重。


    其餘眾人從未見過女帝發飆,各個心驚肉跳。除了王母、聖母和娘娘外,六大元君、十大仙姬、十五大神女紛紛躬身跪下。


    天賜眼神一亮,也立馬嗆聲質問。


    “她可憐,難道那個男子不可憐?愛上一個大自己五歲的女子,付出全部的心血,結果換來的是背叛和無窮無盡的痛苦。”


    天賜陡然起身,大手一揮:“為了給女兒找迴母親,他耗費半生,蹉跎了歲月。為了手刃毀掉女兒幸福的男子,他屢敗屢戰,不惜賭上一切,哪怕是性命!”


    女帝眼眸濕潤,但依舊恨意濃濃。


    天賜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稍和緩。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可隻有他那麽傻,為了一個女子險些輕生。僥幸活下來之後,他隻有一個念頭——找迴孩子的母親,報奪妻之恨!”


    女帝聽著天賜講述當年沈波旬的往事,不知不覺陷了進去,仿佛在聽一個悲傷的故事。


    天賜輕歎一聲,“真是可悲,一個男人先是被一個女人毀了前半生,後是被仇恨毀了後半生。一失足成千古恨,再迴首已百年身。唉……”


    女帝目光逐漸朦朧,竟覺得心裏仿佛堵住了一口巨石,好不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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