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也了解李逵。


    或許別人覺得,李逵是挺狂的,誰也不放在眼裏。


    但花榮清楚。


    李逵不是狂。


    他是腦子缺根筋。


    不怕任何人,也不怕任何事。


    因此,能夠讓李逵從骨子裏感到害怕的人,這個人得有多狠?


    花榮簡直不敢想象。


    秦明騎了馬,快速奔襲著。


    身後被黃信給追趕上來了。


    “師父,這不是迴清風寨的方向啊,咱們這是逃到哪裏去?”


    黃信好不容易才追上了秦明。


    “迴清風寨?你腦子燒糊塗了嗎?花榮剛才勾結盜匪,公然謀反了,清風寨的兵,都是花榮的,迴清風寨豈不是找死?”


    秦明罵了一句。


    黃信有些委屈的問道:“師父,那我們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速迴青州,找慕容知府,向朝廷表奏,撥下大軍來,蕩平清風山。”


    秦明咬牙切齒道。


    他堂堂一個青州指揮司總管,反不如下轄一個知寨花榮?


    這口惡氣,如何能忍?


    “一切遵從師父吩咐。”


    黃信趕忙奉承道。


    秦明也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孝順。


    搞的賭場,每年也分了大把銀子給自己。


    剛才自己對他有些失態了。


    “徒弟啊,師父就這火爆脾氣,你別放心上,放心,這次,咱們把鍋全甩在那劉高身上,就說他自作聰明,要獨自立功,搶先押了犯人上路,因此才被盜匪抓到了機會。”


    黃信聽了大喜。


    師父不愧是師父。


    幾句話,就把鍋給甩的幹幹淨淨。


    兩人見後方並無追兵,倒也鬆懈了些防備,縱馬前奔。


    猛然間,前方一根繩子拉起,秦明與黃信一時不查,那馬被絆倒在地,發出陣陣嘶鳴之聲。


    秦明與黃信也跌落在地。


    不同的是,秦明幾個翻滾,瀟灑的站了起來。


    而黃信則是吃了一嘴的泥。


    “師父,誰人在此設的陷阱?”


    黃信呸了幾句,吐出些泥來。


    秦明得意的說道:“徒弟,菜就多練,什麽陷阱,你看我,就沒甚事。”


    黃信一邊擦拭嘴巴,一邊尷尬點頭。


    秦明觀察四周,見四周林高草深,卻並無一人。


    他正欲扶起馬來,卻見草叢閃動,幾個身影鑽了出來。


    “誰?”


    秦明警惕的問道。


    那草叢裏鑽出來的人,看著黃信,笑道:“這位先生,這裏的泥巴,是不能吃的。”


    黃信聽了破口大罵:“還要你來廢話?說,這根繩子,是不是你們拉的?”


    那幾個人倒是點了點頭,很痛快的承認了。


    “媽的,敢耍老子?”


    黃信抽出了自己的喪門劍,喝道:“今天,叫你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那幾個人轉身就跑。


    黃信一路追趕。


    秦明也提了狼牙棒,跟在黃信身後。


    兩人穿過一片草叢,哪裏還有那幾個家夥的蹤跡,撥開草叢,就看到正前方一道身影,正坐在前方一塊巨石上麵。


    他手裏提了一個葫蘆,正仰頭喝酒。


    秦明看他是個頭陀打扮,當即笑道:“這鳥頭陀,還喝起酒來,定不是個正經頭陀,又平白無故在這現身,定然有詐,徒弟可小心了。”


    黃信見那幾個人不見了蹤影,隻剩這頭陀一個人,當即說道:“師父,就他一人,有甚擔心的,且看我生擒了此鳥頭陀。”


    說吧,他提了喪門劍,奔赴那頭陀麵前,喝道:“你這鳥頭陀,我且來問你,有沒有見到一群賊眉鼠眼的人在此經過?”


    那頭陀微微抬頭,一雙眼睛落在黃信的身上。


    黃信一驚。


    這人的眼神,滿是殺氣。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這種殺氣,隻有在真正殺過人的眼裏,才會出現。


    黃信大聲罵道:“好個殺人頭陀,今日我且捉了你去見官。”


    他提起喪門劍就照那頭陀身上砍去。


    那頭陀冷哼一聲,亦是提了一口寶刀削來。


    “鐺”的一聲,黃信手中的喪門劍應聲而斷。


    黃信驚得目瞪口呆。


    自己這把可是祖傳的喪門劍啊。


    就這麽輕而易舉給對方削斷了?


    那頭陀接著起身,隻一拳,就把黃信給打倒。


    他拿刀架在黃信脖子上,笑道:“若非哥哥有令,我早一刀砍了你的鳥頭。”


    黃信咽了咽口水,不敢滋屁半句。


    “來啊,給我綁了。”


    這頭陀,赫然便是武鬆。


    武鬆生擒了黃信,又看向秦明。


    “放了我徒弟!”


    秦明揮舞狼牙棒而來,心道,打不過林衝,難道還打不過你這個頭陀麽?


    武鬆執了寶刀,就來鬥這秦明。


    雙方鬥了二十來個迴合,秦明見黃信被武鬆的手下給拖拽了下去,已無心戀戰。


    眼前這頭陀的武功,似乎不在林衝之下。


    自己久戰不下,秦明心裏也是焦躁不已。


    心想,這夥盜賊好生了得,不曾想藏了這般多的高手,我一人如何鬥得過他們?


    再鬥下去,等那花榮一夥支援過來,自己也必被他們給生擒不可。


    當下架了狼牙棒跳開一步,對武鬆說道:“好漢,我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


    “誤會?”


    武鬆反問道:“什麽誤會?”


    “我乃青州指揮司,被你捉的,乃是我的徒弟,也是青州知府上的兵馬都監,我二人俱是朝廷命官,因遭了盜匪,逃亡於此,正欲迴青州調撥兵馬,跟你嘛,可謂無冤無仇,你的手下在半路設下陷阱,無非就是求財嘛,你放了我徒弟,日後,我奉上白銀一千兩,如何?”


    武鬆卻是搖了搖頭。


    “那白銀兩千兩!”


    秦明又報了個價。


    心想,過了今天,日後帶了大軍,殺你不比殺雞簡單?


    現在報多少價,也是空口無憑,說再多銀子都無所謂。


    見武鬆仍不答應。


    秦明脹紅了臉,說道:“好,最後一口價,白銀一萬兩!”


    武鬆卻是說道:“虧你還是個朝廷命官,一點腦子都沒有,我在這路上,設下陷阱,不為別的,正為了來生擒你。”


    “啊……”


    秦明氣的幾乎連牙齒都要咬碎。


    “我他媽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啊,你要來生擒我。”


    秦明惡狠狠的瞪著武鬆。


    要他媽不是打不過你,真要一狼牙棒把你腦袋給敲的稀碎。


    “沒仇沒怨,但哥哥吩咐了,不得不聽。”


    武鬆拿刀一指,喝道:“再打,贏了,自然放你過去,輸了,就乖乖被我捆了。”


    秦明緊握狼牙棒,雙手都發抖了。


    “打……打你媽啊……這麽愛打架,你媽沒教過你,做人不要這麽暴力嗎?”


    他破口大罵。


    實在是幹不過啊,秦明被逼的隻能打嘴炮了。


    不過武鬆卻是無動於衷。


    他自小是親哥武大郎養大的,對於父母,基本上沒啥印象了。


    見這家夥無動於衷,秦明簡直有點抓狂了。


    打又打不過。


    罵他也沒反應。


    聽到他剛才說什麽聽哥哥吩咐,秦明又張嘴罵道:“你那哥哥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啊,這麽來為難我?”


    武鬆把眼一瞪,幾欲噴出火來。


    “你敢罵我哥?”


    瞬間,武鬆開啟了暴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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