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謙還有證據,高俅當即喝道:“快說!”


    陸謙手指林衝,立刻說道:“我本奉了衙內之命,今日去賺林衝出府,小人便約他喝酒,誰知他酒量一向不錯,可今日喝酒卻沒喝幾杯就醉的不行,中途還離開了樊樓,此事有樊樓小二可作證,依小人判斷,他定是那個時候,前往我府裏殺人!”


    林衝嚇了一跳。


    好家夥,猜的還挺準的嘛。


    高俅望著林衝,問道:“林衝,你中途去了哪裏?”


    林衝不慌不忙,當即也拱手道:“啟稟恩相,小人多喝了幾杯,突感腹部不適,便是尋找茅房,中途離開,確實是上茅房。”


    “你有何證明?”


    高俅趕緊問道。


    “有,樊樓門口的賣藥先生,可替我作證!”


    林衝當即迴應了一句。


    陸謙似乎想起了什麽,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手指林衝。


    忽然癲狂笑了起來:“好啊,好啊,好你個林衝,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啊!”


    高俅冷眼掃視陸謙,嘴裏哼道:“來人,給我掌嘴!”


    兩個守衛拿了板子上前,對準陸謙的嘴巴就是狂扇了起來。


    片刻功夫,陸謙嘴巴腫脹不堪,鮮血淋淋。


    賣藥先生此時也被守衛帶了過來。


    他瞧見四周的守衛,嚇得渾身顫抖,趕忙跪倒在公堂之上,嘴裏說道:“不知幾位大人,叫小的過來何事?”


    高俅當即問道:“我且問你,今日林衝從樊樓出來,是否去上茅房了?”


    賣藥先生看了林衝一眼,想起林衝給自己的一貫銅錢,自己可以抓藥給老太婆看病,當即決定,莫說林教頭確實是去上了茅坑。


    便是他沒去上茅坑,自己也要替他證明上了茅坑。


    當即賣藥先生如實迴答道:“稟大人,小人的確親眼看到林教頭酒醉去了茅房,小人願以性命擔保!後來林教頭出了茅房,陸謙也親眼看到,還與林教頭發生口角,看那陸謙模樣,似乎要殺林教頭似的……”


    聽到此處,陸謙早已麵無血色,渾身無力,癱倒在了地上。


    賣藥先生的話,可謂是拿掉了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林衝卻是異常驚喜。


    這個賣藥先生,本來指望他給自己上茅房作證就可以了。


    他竟然還能觀察到陸謙的神情變化。


    真的是自己的一大神助攻啊!


    “案情已然明了。”


    滕府尹拍了拍驚堂木,隨即開口說道:“犯人陸謙,今日約了林教頭吃酒,卻因瑣事,與林教頭發生口角,心懷怨恨,因自己不是林衝對手,迴到家中,瞧見等候他的衙內與富安,卻心生奸計,欲殺害高衙內與富安,嫁禍給林衝,豈料隻殺了高衙內,讓富安給跑掉,為林衝所救!”


    滕府尹說完了案情,便是看向了高俅。


    “太尉,此案詳情,您可有補充?”


    高俅搖了搖頭。


    他心裏雖然還有幾分疑點。


    但目前卻並非盤問時刻!


    “既如此,犯人陸謙,因謀殺高衙內,本府宣判,立時梟首,將其人頭懸掛城門處三日,以儆效尤!來人,拖出去斬了!”


    幾個守衛得令,立刻上前,將陸謙給拖了下去。


    陸謙心如死灰!


    再被拖出公堂的那一刻,他看了一眼林衝,此時心中懊惱不已。


    他現在才明白,林衝這人,到底是一個多麽可怕的對手。


    若自己不貪圖富貴,來謀害林衝,今日也不至於招致殺身之禍了。


    如果可以,他都願意給林衝當一輩子的狗。


    可惜,世界沒有後悔藥。


    願天堂沒有林衝。


    林衝倒是心下大喜。


    一下子就解決掉了高衙內以及陸謙!


    接下來,就該輪到高俅了!


    隻是,高俅位高權重,自己又怎麽能夠殺了他呢?


    “太尉,這般處置,您可滿意?”


    滕府尹笑著望著高俅。


    高俅起身,微微點頭。


    他並未說話,當即帶人迴了太尉府!


    待得太尉離去,滕府尹卻是親自下來,望了林衝一眼,臉上有些擔憂之色。


    “林教頭,看來太尉並不如何開心。”


    林衝笑了笑。


    “府尹大人,再怎麽說,太尉死了兒子,怎麽能開心!”


    滕府尹搖了搖頭。


    “你不了解太尉,以我看來,太尉剛才,並非是因為衙內之死而不悅,而是對這案子如此結案所不滿!”


    聽得滕府尹的話,林衝也生出一片疑慮。


    “兇手陸謙伏法,他有何不滿?”


    滕府尹搖了搖頭。


    “這我就不知了,總之,這幾日,你且小心,切記切記!”


    林衝趕忙拱手道謝:“多謝大人提醒。”


    他知道,滕府尹是個清官,平日裏不屑與高太尉之流同流合汙,尤其對官府裏溜須拍馬之人,最為痛恨。


    反而老實的林衝,成了他的最愛。


    因此,他猜出高俅的心思,便是好心提醒起了林衝。


    高俅迴了太尉府後,始終陰沉著一張臉。


    老都管見狀,有心要安慰,可是想到在陸謙家中,平白無故挨了高俅一頓毒打,又躊躇不前。


    “老都管,叫富安來!”


    老都管很是納悶,這個時候,叫富安來有何用意?


    不過,太尉有令,他不敢不聽!


    幾個守衛再次抬了富安上來。


    “太尉,不知叫小人何事?”


    富安趕緊問道。


    高俅盯著富安,目光冰冷,久久不語。


    富安卻是嚇得冷汗直流。


    “你今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與我說實話,今日我兒為何去陸謙家,以及你公堂上的口供,究竟是什麽,且一五一十說給我聽,但凡有一句虛假,我斬你全家!”


    高俅喝道。


    富安嚇了一跳,心知無法隱瞞,便是將高衙內如何看中了林娘子,以及今日自己計劃先讓陸謙約林衝喝酒,再自己去賺林娘子迴陸謙府等計,連同被魯智深打暈,被林衝要挾,所有事情全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好個林衝,明明是他殺了我兒,偏偏嫁禍給陸謙!”


    高俅聞言,頓時震怒不已。


    老都管一驚,擔憂的說道:“那豈不是誤殺了陸謙?”


    高俅冷哼了一句。


    “他保護我兒不利,死也活該!”


    隨即一雙眼睛,落在富安的身上。


    “太尉饒命,太尉饒命啊……一切全是林衝威逼我的啊……”


    富安趕忙求饒了起來。


    “你也是罪魁禍首,來啊,給我將富安拖下去,斬了,將其家眷,一並處死!”


    富安一個勁的哭喪求饒,高俅也是理也不理,早有守衛將其拖了下去。


    老都管趁機出言道:“太尉,是否派人,將林衝抓來,也一並斬了?”


    “抓林衝?怎麽抓?今天滕府尹已了結此案,我貿然去動林衝,若傳出去了,如何向皇上交代?”


    高俅惱怒的說道。


    老都管見高俅發怒,不敢輕易說話。


    “既太尉早知富安所言是虛,為何在滕府尹審問之時不拆穿他謊言?”


    提起這個,高俅更是惱怒。


    “拆穿?我如何拆穿?要我明目張膽承認我那草包兒子,有事沒事就去搶人妻女為非作歹?我高俅一張老臉,往哪放?”


    老都管見高俅越說越怒,當下不敢再言。


    高俅的腦海裏,卻是浮現林衝的身影。


    “好你個林衝,倒是本太尉看走眼了,還以為你是個軟弱無能之輩,沒想到你心機如此深沉,殺了我兒,還能全身而退!不過與本府鬥,你還嫩了點,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高俅咬了咬牙!


    卻是盤算該如何殺這林衝。


    光明正大的去殺,肯定不行。


    派殺手刺殺,也不行,林衝武功太強。


    東京幾乎可以說沒有對手。


    若被他抓住刺客活口,還容易落下把柄!


    正當他憂慮之時,一名手下卻是上前通報道:“稟太尉,外麵有一自稱楊誌的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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