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大哥苦笑,知道這些人嘴硬心軟,但也懶得再辯解什麽。


    無論如何,他寧願自己被嘲笑無能,也不願因為逞強而招致無法挽迴的後果。


    麵對那些不知死活的嘲笑聲,他隻是默默地走在前麵,心中隱隱後怕,卻也慶幸自己識時務,沒有在西風街這片腥風血雨的地盤上無謂地丟了性命。


    沒過多久,這夥人就發現了之前被喬娜殺掉的劫匪屍體。


    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橋洞下,血跡已經凝固,四周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


    帶頭大哥皺著眉,慢慢走近這些屍體,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番。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心中那股不安迅速放大。


    “你們看,這夥人死得很蹊蹺啊,”帶頭大哥用手指戳了戳其中一具屍體上紮著的骨刺,表情愈發凝重,“這些傷口,像是被什麽尖銳的東西直接刺穿,整個人都被釘死在地上。不是一般的刀子能幹出來的,這手段……”他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周圍的小弟們,“應該就是被那個變種人殺掉的。”


    一時間,小弟們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原本還在嘲笑大哥的無能,現在見到這血腥的場麵和這些慘死的劫匪,笑意全無,隻剩下深深的後怕。


    一個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遠離那些血淋淋的屍體,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幸好老子沒動手,不然咱們都得死。”帶頭大哥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語氣中帶著慶幸和一絲壓抑的恐懼。他知道,如果剛才他選擇了衝動,那麽現在倒在地上的,就可能是他們這些人。


    小弟們對視了一眼,一個個咽了口唾沫,背上冷汗直冒。


    這一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剛才與喬娜對峙時,那種無形的危險感並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被帶頭大哥的冷靜救了一命的事實,讓他們的囂張氣焰瞬間熄滅。


    “要不今天別幹活了,大哥,咱們找個地方打牌去吧?”一個小弟顫抖著提議,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慌亂和一絲懇求。他實在不想再遇到那種可怕的變種人了,尤其是看到眼前這血腥的場景後,他覺得繼續在西風街混下去簡直是自尋死路。


    其他小弟也紛紛點頭附和:“對對,大哥,今兒就算了吧,心裏真瘮得慌……”


    帶頭大哥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行,咱們先撤吧,換個地方冷靜冷靜。”


    他看著地上的屍體,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衝動行事。他們一群人互相攙扶著,迅速離開了橋洞,向著遠處的一家地下賭坊走去。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隻剩下幾分狼狽與無奈。


    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遠處的天邊泛起了一縷縷冷豔的霞光,街道上的霓虹燈依舊閃爍,泛著迷幻的光暈。霓虹城的喧囂稍有減弱,但街頭還是充斥著機械的嗡鳴聲和偶爾飄過的電子廣告音。


    玲玲拖著疲憊的步伐,眼中泛著些許倦意,她靠在牆邊,低聲問喬娜:“喬娜姐,我們今天能收工了嗎?”


    喬娜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剛賺到的鈔票,手指在紙幣間靈活地翻動了一遍,鈔票在她手中閃著隱隱的光。她數了數,眉毛微微挑起:“行吧,今天就先到這兒,咱們迴去。”


    玲玲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賣了多少錢?”


    喬娜將鈔票重新塞進口袋,語氣依舊平靜:“十幾萬吧,還可以。”


    玲玲聽了,眼睛一亮,疲憊瞬間被興奮取代:“賣了這麽多錢呀!”她顯然難以抑製內心的激動,臉上掛著滿滿的驚喜。


    喬娜掃了一眼街邊閃爍的霓虹,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24小時營業快餐店上。


    店門口立著一個迎賓機器人,全身銀白色的合金外殼反射著微光,眼睛裏閃爍著柔和的藍光。它機械地抬手,發出標準化的合成音:“歡迎光臨,本店特推新款合成漢堡與營養劑。”


    兩人走進店裏,冰冷的燈光讓周圍的陳設顯得更加陳舊。


    全息廣告在空中不停切換著圖像,各類合成食品的影像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就餐區裏坐滿了各式人群,有穿著工作服的疲憊工人,電子義體的光芒從衣袖中隱約露出;也有幾個朋克裝扮的青年,衣服上布滿了熒光和電子線路圖,他們湊在一起激烈爭論,手上的電子紋身隨著情緒的波動微微閃光。


    喬娜和玲玲走到櫃台前,正準備點餐時,玲玲忽然扯了扯喬娜的衣袖,眼睛盯著菜單上的一項,聲音裏透出難掩的期待:“喬娜姐,我想吃冰淇淋。”


    喬娜看了看玲玲亮晶晶的眼神,微微一笑,寵溺地歎了口氣:“好吧。”她對著櫃台上的服務機器人說道:“再加一份冰淇淋。”


    機器人用機械手臂迅速操作,冰淇淋被裝進了一個透明的杯子裏,頂端還撒上了細細的閃粉,映著店內的燈光,顯得有些夢幻。喬娜把冰淇淋遞給玲玲,玲玲接過來,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眼中滿是滿足和喜悅。


    冰涼的甜味讓她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像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真好吃!”玲玲開心地說,臉上掛著難得的輕鬆和快樂。喬娜看著她,嘴角也不由得彎了彎,接著點了幾份合成漢堡、幾瓶高效營養劑和一些能量棒。她付完錢,把食物一一裝進塑料袋。


    玲玲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幫喬娜拿著東西,滿臉興奮:“賣了這麽多錢,咱們今天可以好好慶祝一下。”


    喬娜微微一笑,拉上塑料袋的拉鏈,轉身往外走:“迴去吧,讓大家都吃點好的,算是犒勞今天的辛苦。”


    兩人走出快餐店,迎賓機器人再次機械地揮手致意。


    她們走在清晨微涼的街頭,背後是逐漸喧鬧起來的霓虹城,初升的陽光灑不進這座城市的底層角落。


    喬娜和玲玲並肩走在泛著金屬光澤的路麵上,玲玲開心地吃著冰淇淋,喬娜提著裝滿食物的袋子,身影在晨光中拉得細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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