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肆業考試舉行並結算之前，有一些人已經提前來到無數人搶破頭的院校中，當然這不是什麽違背公序良俗的暗箱操作，而是榧然想一出是一出來比賽借口中的提前錄取，包括但不限於管理、軍衛、教育體係與科學院新代中堅人員的培養，但主要是這些，其餘的大概是謀私操作的了，大部分會在教育體製中學習的新生修行者都會麵向這條路徑，不過南辰琉就是個例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並沒有體現出碾壓普通人的優勢吧。
不過說是人治了，管理，軍事，經濟，三大方麵至少有兩方麵全權由人負責吧，把軍事交給修行者，那也是真心大，一旦先手發難摧毀並控製了能量級裝備和軌道武器與發射井，全境都失去對抗高階神類的能力，至於經濟貨幣大多神類沒有物質需求也不需要參與生產交換來保證生存，也就基本不想弄這個，最後就在管理方麵可以允許起到作用了，信息儲存整合處理能力比人強，但計算矩陣似乎也能彌補這一部分，不過神王職務和族王議會依舊保留著，畢竟活得久可從統籌計劃長時期的發展建設，也沒有交接工作真空期的動蕩可能性，下麵的人在算無遺策不吃人性腐敗那一套且自身就有暴力執法能力的修行者視線下也不敢搞小動作。
但在管理的地域與時效性限製和迷霧神族龐大的人口基數稀釋下，加上大多高階修行者精神空洞僵行就木躺屍避世或全心全意魔怔地追尋進階機遇的情況，使其在管理體係中也是不多見的，所以學習顯得言之無物的管理學的也基本是些普通人，可能對他們來說語言和心理學更加重要，畢竟單純環境的天災都預算不出的腦子更別說推測環境中個體集合的命運趨向了。
那麽現在一所在全境數一數二的擁有零城高貴的定向培養的象牙塔裏，提前入學的人才們已經開始無縫銜接繼續上課了，據說這樣順延提前畢業之後剛好不到法定允許生育年齡，有效避免了新來的油條還沒榨完熱情就能請不得不批的假，雖然很無語不過說是先天牛馬聖體卻算有些高看了。
上下四方的單向玻璃房如同繭房，一如南辰琉所在的中學，所以說花費諸多歲月血情淚汗到底改變了什麽呢，一如既往啊不曾前行。
“同學們，”頭發還沒顯白的教授看了眼門上飄浮的時間，從充滿拋瓦的背部鏤空白色塑料椅上坐起身來，反手拍了拍身後的玻璃牆，使其開始播放每年循環利用的稿案，“我覺得大家應該不需要我的自我介紹，為了將來的仕途也該講究一個避嫌，雖然本學院聘請的教師都已退休……但零城沒有什麽黑幕，我想我這麽年輕應該可以再活一倍的歲數，人際關係能代代延伸成什麽樣真不敢想啊。
教室中的精英人群們並未附和著發出什麽聲音，隻是在輕鬆歡快的氛圍裏不由揚起了微笑。
“那首先講一下我的授課內容，管理的哲學與發展曆史，是個水課，重要性甚至亞於基礎法律意識與道德修養培養昂，所以你們想幹什麽也不用低頭攏手，打遊戲直接投影到桌上都可以昂。”教授是個爽快人，上來就點明主題了，“今天講的內容統治的演化，考試第一道選擇題，我精簡一下內容，念完了就隨便聊天。”
“人數不多，地域不廣時，人們共問推舉的首領是身先士卒的強能力者，其他擁有技能精英輔助他，例如酋長會帶頭打獵，采集食物會交給巫一份，因為醫治很寶貴。”
“人一多，部落開始聯盟，就會出現長老會，以地緣和親緣劃分的利益集團，地域一廣，統治就會分級，民眾就脫離了對領袖的選擇，不像小集落一樣可以隨時舉賢，統治階級就成了與地方團體合作的暴力保證權威控製資源的機關，工作也由帶頭勞動變成脫產調配，而分級就會出現晉升機製和大量上下級關係，並在其中體現人性，展示腐敗與黑暗。”
“這也是基因習慣養成了在困境中依附強者，在茫然時聽從調配、從眾，在大群中自發結成小團體這種趨向的原因。”
“管理實際是服務業，管理階級與統治階級是不同的，實行管理任務但管理體係執掌了巨大的自主資源分配權力與社會名譽地位的稱為統治，一般在描述中，沒有實權被幕後架空的資控正、遵循人本人道思想的貢產社會的等模式單純承擔工作與責任的用管理階級，邊境以絕對暴力保證地位與治理的、完全明麵資控正的等模式用統治階級，當然不排除自欺欺人或避嫌的情況。”
教授清了清嗓子，示意書本內容已經念完了，課堂依舊安靜無比毫無交互感，雙方約等於陵園演講與刷視頻課，主打一個陪伴。
“我個人隸屬於人道主義派係，也不知為什麽這麽描述，但有人提出過很有意思的觀點，說是分為三道，天道，上層主導一切並掠奪下以維護自身的上，地道，所有努力都致力於維護與提升整體利益，人道，旨在保證公平公正與每一個人的幸福。當然管理不存在完全民主，本身就是少數人代行集體意誌、支配集體行動的行為，盡量滿足多數人的想法，能夠把握平衡的度就是好事了。”
“大家應該要為自己出生在零城而感到慶幸，製度優越性已經拉滿了，不過我們做管理的事就多了，要知道一切管理事項全部由管理體係責任，這是什麽意思？從衣食住行到化重加工所有領域都由官方企業一家壟斷，一切涉及到中介轉接、分配調配都由官方決定，哪怕私人微企、個人版權類收入，也是由中樞向集體帳戶或付費用戶征額再發放的，這就是零城目前全境最大化的絕對公正。這個製度有多優越呢？優越到資控正的地方也在用，官方行業壟斷意味著經濟泡沫和做空價值不再具有危險性，隻要那些貨幣數字能迴到官方手裏就能消去，讓經濟不均分配下的奢侈虛擬產業與消費分級運行的經濟迴收能夠繼續運行。”
“而一些比較落後的地方人們似乎還保留著皇帝執掌一切的思想，認為國家機關可以事無巨細的治理，一切無論功過都是統治階級的作用，但統治機關也隻是國家的一部分，由一些人組成的，所以說人才是行動的根本。然而落後就意味著教育，職責與經濟分配，等等社會機製都可笑至極，如同兒戲，找不出自洽和諧的地方，全是相互矛盾衝突違反人性常理情感道德客觀規律的屎山代碼，全靠朝令夕改縫縫補補把人當猴耍消耗精力，就這樣折騰著折磨下來，跟玩具熊午夜後宮一樣勉強過活，論體係完善合理程度，大概與最底層社會人員的生存質量相當，環境底子差，管理修正不過來，人口素質又低，這樣就使得社會矛盾非常尖銳，惡性循環，難以向前一步。”
“要知道曾經資產分階是通行全境的製度，零城能打破惡性循環是付出了極大代價的，有著對外戰爭大捷、達成跨時代技術碾壓兩個極大的民意人心buff，才成功偷襲了具備武裝與據極大經濟量生產資料的各大公司首領，在工作者保持原班人馬的基礎上收編整合為國有，完成了現體製的初步建立。可要知道這些公司精英包括城防城衛部隊都是舊利益體係既得者，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和讓步可不容易，現時代要複現當年的一個buff都難如登天，不過最近顛覆革新體製的案例也出現了這些條件，比如ck2077的改製，就是技術碾壓，背後有著高階神的絕對暴力做為支持，但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這涉及到人道主義派係與現神王派係的鬥爭。”
“當然我們專業出的人很多，把每年退休的體係崗位和監察全部塞滿綽綽有餘，所以說你不想管有的是人想管，你不會管有的是人會管，競爭激烈，各位當自勉奮進，這麽好的環境打底還能失誤真不應該的，自然是沒有第二次機會，該去邊境當炮灰指揮官。”
……
以微見著，存在的世界王座還不曾建成，那麽再造與毀滅永遠要比維持與秩序容易，不過也隻是抓住虛無綻放刹那輝煌絢爛的餘輝遺響罷了。
無趣的課堂很快便過去了，在褪去了實行牛馬預備役的角磨機中學重壓後，學生們將漸漸找迴做人的筆挺脊梁與青春的狂妄，也使得大部分人幾年也不敢說自己完整地上過一節課。
剩下的小部分人大抵就是堅持順應晉升機製的聽話乖寶寶了，簡直是應試教育的精華所在、大成功，統治者鍾愛的自律機關零件，如果還不會做人兩眼呆板缺失靈動看著不太聰明，那麽竟一時間不知道該稱讚刻苦天才還罵其工賊，考慮到所有人都卷就相當於沒卷與無效內耗，以及個體脫產後享有高於生產者待遇便顯然剝削了生產者的標準，該稱其為不會給外星太君引路的畢業三。
這種人不會是故事的主角，因為其的命運可以算做環境，僵死幹癟毫無精彩轉折，不利於吸引讀者閱讀興趣。
伴隨著提神的下課鈴和四麵牆壁閃動的光影，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了，散落的人群中也有零星結伴而行的團體，應是以宿舍與社團劃分的，但結成的如此迅速領先大眾也展現了他們的人格魅力親和力社交能力等水平。
做為零城的優質大學，雙層正麵buff疊加，自然不可能有公然違背戰犯待遇協議的一罐頭瘟疫可傳播宿舍與挨個排隊洗澡上廁所能耗時一天的奇觀，也就意味著宿舍團體可能沒有社團團體規模大，目前在樓道、傳送基站、非綠化空地附近最大人數的團體為五人，可知場上的社交mvp就是他們了。
社交能力通常攜帶著形象因素，良好的外表會給予更多的與人交流機會，你說這幾個小批崽子未曾禍禍過別人將來的老婆我是不信的。
但形貌隻能形容，文本描述無法寫出一個人的臉相，就算用皮骨間距高寬之類數據記錄，一般畫師也無法憑空想象出大致容貌，所以最多用典型詞誇一下他真的帥。
“哎，你有指甲刀不？”走中間的團隊核心說道，他正低頭用大拇指甲蓋依次錯位磨擦各手指甲蓋，起到了齧齒動物磨牙的效果。
“沒得。”
“梅袋。”
“哼哼。”
“到門禁那去蒙上臉拿激光燒。”話說指甲燃燒有什麽氣味？不是骨灰提前批次？
聽到幹兒子們沒正形的迴答，借刀哥抱怨道：“不是，我昨個剛碼在櫃子裏今兒就找不著了。”
“你櫃子給倉鼠住它都得打理下。”
“這不正常？等你不要了它自會出現。”
“拿出找七十六個活爹的勁頭來。”
“去隔壁科學院偷個磁約束吸吸看。”順著人造太陽的水管能爬多高哩……可以肯定的是很長一段管道裏是受高熱輻射的水籠原子塵埃，簡稱可燃灰？
“行吧，我再買一個。”刀哥屈了屈手指，放小時候這長指甲就是並指為刀進化版，磨出鋸齒更是戰鬥力爆增。
“富哥。”
“明天星期四。”
“買個納米脈衝刀。”
“買個波粒振蕩刀。”
比起男生組的不知所雲，女生團體則目標明確，在意眼前當下的事物，或許是一片散沙中團體體積格外顯眼，她們正依次遊覽兩三人組及以上的隊伍，這與她們的規模相當。
“哇哦，看，那兒有一對哎，動作這麽快的嘛。”
“也許是青梅竹馬，攜手共進！”
不是，老二次元就非要日係校園設定展開劇情嗎？但這裏是動漫永遠都出不到的大學篇！按鏡曉推行的傳統設定，這該是龍鳳胎兄妹版，姐弟版都不得勁！
展開了一番局外人觀察者特有的評頭論足沒有自己的生活的無意義對話後，命運終於牽線搭絲，讓他們注意到了咱們刀哥那放蕩不羈的天團核心位置。
“哇哦，那個男生發型好帥！”
“我哥早上起來沒梳頭時發型也帥，這叫淩亂殘破的美。”
“去幫我要個好友位唄……”
“等下，你看他的手指，他在磨指甲哎，感覺衛生習慣不好。”
我見到啃手指吃筆頭眼睛裏沒有高光看沒有靈動感看著就不太聰明的倒黴孩子就不禁擔心國家的未來、這孩子的前途、他父母今後的憔悴，一個能無障礙理解教科知識體係能期末自學速成混過考試的普通人真該感謝少生優生賜予你的完備基因能夠四肢健全無病無災智商在一百二上下……偏題了，所以今日的科研項目，指甲刀失蹤引起的戀愛錯失，論閨蜜的負麵作用。
“可是他真的是我的菜，是心動的感覺……”
“容我搜搜攻略為你參謀，畢竟我從不把我哥那樣的人當做可選目標，沒有研究過應對方法。”
不是，每個人性格模塊都一樣麽？人是批量生產錄入相同記憶程序投入使用的嗎？按什麽攻略行事就符合對方意願？一會這般一會那樣隻會讓人感覺你的行為性格千變萬化神鬼難測不可捉摸不好相處，想要相伴先要坦誠相待展示真我，當然這些家夥隻是想玩玩試用期一個星期到一年不等，那又另當別論，裝著演著短時間內又不會原形畢露，倒是有什麽心理問題精神疾病搞不好又養了一套人格出來。
“咦～”
常規的起哄聲，經過漫長的消磨耐心的教育生涯已經聽厭了，人們為何如此不約而同？這迴可不能說媽媽是嬰兒聲帶能發出的最簡單的音，大概是這一後天習慣在相同環境與文化下統一養成了。
根據女性聲音頻率高的特性，對阻隔麵穿透力與可傳播性高，而且齊聲共奏更加能引人注意，這聲“咦”使得周圍的閑散人員不禁為之側目。
不過也就瞥一眼，大家都自己的事情要做，誰會管你披頭散發穿拖鞋上街……不過在那組成人牆還時不時突然嬉笑真的很煩人哎，可以劃到短視頻外放告訴別人自己不僅精神空虛還素質低下的類別下麵一等。
但大多數人都是耐性很高的，熬著生活忍著脾氣，最多也就和附近的人吐槽一句，就比如男團暫時轉換的內部談話。
“好神精啊，我們真是一個物種嗎？”
“好精神啊，一看就是不會熬夜的。”說話的人迴頭看向一直沒有發言的第五人，正是晝伏夜出而此時目光渙散死氣沉沉的豆芽狀垂首喪屍，這樣頭胸一線方便打不是麽。
誰料沉默寡言的人最為八卦，喪彪突然抬起頭張開了血盆大口、不是，張開了血絲迸發的雙眼，盯住刀哥頗為滲人：“我聽到了啊，那女生說她喜歡你啊，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於混沌與黑暗中渾噩地行走，卻聆聽到了人世的每一處，讚美虛空監視者，簡直是苟、不，諦聽。
“啊？”
“怎麽聽見的？做夢幻聽了吧？”
“不過是淳琴蕭楚楠魏樂道觀湘鄉裏海亭風複。”
“怎麽還提非零自然數，這在右手邊的廁所會被說成封建餘孽的。”
喪彪圓睜了雙眼，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綻出，辯道：
“我初怎麽了你了，我處我驕傲啊，我的感情隻留給對的、陪伴一生的人，這封建嗎，封建遍地風塵窮苦就賣才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吧，這是精神純淨是高智慧生命的潔癖，被削壽基因衝昏了頭的才符合封建吧，或許更符合光著屁股隨便搞的猿始人。”
“孝樂蚌典急。”對方辯手已然窮盡術之盡頭。
“我也不信。”刀哥撓了撓上早八而不曾打理的頭發，似乎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不曾想手中之物正是魅力所在。
“好好好，”喪彪的腦袋又垂了下去，重新變得消沉，不過往好裏說這叫情緒穩定，“要不要和我賭？”
“賭什麽啊？和誰賭啊？賭徒有贏的嘛？”不愧是高材生，開口就作出了勸賭的大綱。
“誒，明天沒有早八，哥幾個晚上去聚個餐唄，”先天團建聖體忽然進言，一看就是當小組長的料，“都同意的話就賭這個，咱也不排除你聽錯人的可能，今晚之前如果我們中有人收獲愛情，他就請你的客，如果沒有，你就請我們的客，行不？”
“這是金錢買來的腐敗之愛！不過脫單了本就該請所有的人，沒問題啊。”
“天知道我多願意花這個錢。”這裏居然還有個剛才被攻擊到卻默不作聲的喪彪同行。
“今晚卡池翻新生死未卜，我能提前省頓飯錢也不錯。”刀哥讚同道，想必已經搜索不了不少次生命體征維持餐，不過以信用的購買力和零城對娛樂盈利的限製，似乎也不必如此苛刻自己讓消化係統要向修者看齊。
“我同意了。”老賭徒依舊氣定神閑，似乎勝券在握，這難道不是“喪”氣質的一種美化說法？
話題就此終結，集眾賭博組與被作骰子組一同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緩慢的向餐廳移動，彼此間不斷地無意有意地看來看去，似乎有緣份的電火花在閃爍……要問為什麽不去擠傳送站？可能他們對接下來幾年的主動運動量有所預料，懷有一定的身材與健康焦慮吧。
在人群中胡亂飄飛的喧雜切切私語裏，隨著離餐廳越來越近，一種並不存在的氛圍逐漸升起，畢竟在公眾場合坐下用餐時正是上前索要聯係方式的大好時機在宿舍吃外賣的另類宅另當別論，這是愛情的味道……
得了！有個苟屁的愛情，那是基因編碼合激素騙你繁殖罷了，比抑鬱症的激素因素占比還多，心理因素也就起個認知構成的對外觀和道德審美作用，長久記憶架構的習慣親近性才是人具有的模擬迴路感情，什麽格位沒點數嗎，驅動造滅界始源力的東西是用來給物質級廷續活性存在的嗎。
然而，一午無話，大家瞅來瞅去地沉默地吃著蠟一樣的飯，這倒不是打印品和原裝貨換了個地方就不好吃了，隻是心不在焉味蕾約等於罷工而已，比如盯著屏幕吃完本來大哭大鬧死活不吃的非強刺激品的小崽子們。
要怪就怪閨蜜的負作用吧，一同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怕自己苦，其必將把好的說僵，僵的說分，分的說仇，苗頭掐滅，餘燼澆水，當然也怪意誌不堅定者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敲定，這下喪屍要喪失經濟預定義父職稱了。
天花板的送風管氣扇微微吹出涼風，潔白的地板泛著反射的冷光，天藍的桌椅安靜地不曾吱呀作響，某人的左胸結出了名為痛心的冰。
“這不對吧，對麵的女孩一直看過來，卻毫無行動？”喪彪有些崩潰，吃了點熱飯體溫迴暖的他麵上略顯些許血色，難道不是惱得氣血上頭？
這下諦聽沒能遠程捕捉到對方在旨在勸阻的利弊分析組會中已經放棄的信息，大概是隻有在混沌與黑暗中五感才會敏銳？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在一直看過去？搞得我們像是要被打上好色標簽嘞。”
喪彪按在桌麵的手忽然緊繃，像是要拍案而起去討個說法，但現在過去也不過是得到已然被說動的事主一句猶豫的否定，可以預見到一聲柔柔弱弱的“不了吧”或者別的什麽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癱在椅背上逐漸空洞，這就對了，這可是冷漠的正法院校，比理工更勝一籌，都不會有人願意去演講甚至參賽項目介紹念個ppt，藝術係幹的活更不用提了，還說什麽參與連看都懶得去看，總之他覺得比起一頓飯錢還是保住沒有存在感的麵皮更為重要，也選擇了放棄，可惜了，但凡這一圈人裏有個社牛今天這事都能被火災現場等爆炸車禍現場堵醫警的攝像頭人拍下來上頭條，隨後被吃飽了撐得慌以為流量真是觀眾給的的白日夢患者翻拍幾遍改進台詞多出幾個版本大肆傳播。
但是……天呐，哥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為什麽要把史顯示到我的屏幕上？聖人雲：此乃史，殺了，運史至吾前，殺了。
接下來就更不用說了，在外都未得寸進之功，在宿舍更是直接自我封印不得交流，乃是一個應被白金之星掐掉的無意義下午，這樣的下午有無數的雷同，記憶存儲可以相互嵌套，甚至增長不了一點靈體，正是活得挺長記憶總量卻沒有幾年的情況的元兇，喪彪當認命地印證賭徒就是得天天輸不然威尼斯湖水怪拿頭交廣告費？但或許有轉機，進了宿舍有如下了地牢可並沒有隔絕電磁波交流，說不準奇妙的命運使得誰前女友今日受了什麽刺激請求複合或是誰的青梅竹馬昔日同學心血來潮發來告白小作文呢？
然而命運沒眷顧他，祈禱讓奇跡發生不如搶來劇本自己寫，所謂奇跡正是日薄西山後天上掛了幅梵高的星空的概率，能發生的都不叫奇跡。
總而言之這下好了，可憐孩子不僅午餐心不在焉吃得如同嚼蠟，晚飯也要痛心疾首如坐針墊了，但大夥都是講究人，不該會像吃自助一樣奮力薅羊毛，至於為什麽不直接選擇去自助，是因為信用體製下所謂商業手段經濟心理學完全就是笑話，零城裏隻有嚴格匹配產值的價值。
大多數人一生的模式早己規定，三點一線不斷重複，工作學習的地方、吃飯的地方、睡覺的地方，偶爾有娛樂的地方，這並非什麽值得悲哀的事，尊為神也不會多姿多彩每一天，遲早陷入枯燥的厭生情緒裏，這麽一想某些人已經贏了太多了，他工作學習吃飯睡覺的地方均為床上，顯然深譜大同歸一之道，手動滑稽……那麽大學牲無非也是三棟樓之間流竄，也許加上操場社團樓之類的，如若還加上外麵的花花世界可能不是什麽好事或是不是好人……總之準聚餐小隊從餐廳出來後就該去宿舍了，而在宿舍能幹什麽，當然是狠狠地用免費的電，當然免費的就是最貴的，要想想為了得到這點電這群人的腦子受到了何等摧殘。
然而用遊戲等娛樂麻弊自己的時間概念、逃避現實終究是有限度的，審判日終究來臨，世界穩定地走過每一個幀格，不停頓也不迴流。
那麽日薄西山的時候終於到來了，雖然天穹的太陽永不落下，隻是熄滅了懸在天上藏在人間燈火照不到的黑暗裏，此刻不在本地宿舍但應受邀的也準時前來串門，大家一齊嬉皮笑臉的看向落敗的賭徒，氣氛莫名有些熱鬧。
“吃啥？”
“酒水與燒烤，好吃又不抵飽。”未來小組長發言道，可能對於他而言，無論脫不脫單都要去團建發揮所謂增進感情的功能，不過是aa和請客的區別。
“那樣吃太多有點破費了吧，”這仿佛是個沒有貪婪之罪的高潔人格，“比起量小單價貴像賣撒料簽子的擼串，我看不如來隻全的。”好吧看來不是。
“好主意，甚至能吃飽。”罪魁禍首刀哥讚同道。
“……”
哦，失敗者沒有發言權，但作為名義上請客的主人，自然不能愁眉苦臉，要大度地掛上微笑的麵具。
不過呢，抽煙喝酒，花錢找罪，沒苦硬吃，沒病硬得，想不通小組長為何出此下策，零城可不是允許人情社會和酒局文化的地盤，每一根冷清的路燈都是往昔花天酒地的墓碑，損害肝腎功能也起不到提前訓練的作用。
民以食為天，比起小組作業之類的麻煩東西，大家夥對於吃飯事項執行的十分麻溜，很快在歡聲笑語中就到了某個神秘打野地點，片刻後便圍著某麵目全非看不出物種但肯定不是人的香嘖嘖色澤誘人的有脊與四肢的烤製食品滿足口腹之欲。
喪彪瞅準一脈肉牽連著周圍的皮一同撕下，先飲用酒水洗去了口腔裏上一迴的料味再，這才叫會吃捏，烤肉的味不全靠撒料？這脆皮才是最好的地方，自己花的錢怎麽著也要吃迴來點。
“喝酒不來點腰子麽，剛好傷什麽補什麽，”小組長滿麵紅光的和他碰了一杯，“別舍不得麽，酒和腰子的錢我出！”
這是為何啊？現在人已經墮落到明知是錯但就是要犯的地步了嗎？
“不了，內髒吃不慣。”喪彪搖搖頭。
“你這荒野求生不得少一大半食物來源？”
這倒不是什麽劣勢，擁有最優勢頂端獵食者基因，根本不缺營養和質量，進食方向轉為享受，才會不喜歡內髒和寡淡或鮮腥，能增進食物滋味的調味品或具有獨特風味的食物接受度倒是挺高，比如紫甘藍、香菜、榴蓮、露鬆、苦瓜，但以普通人的鍛煉程度，頂端獵食者也就能體現在基因上了。
“啊！！！！”
突然的一聲高聲大叫引來了店裏人的停頓與側目，但零城裏想來不常有慘烈的事發生，隻是團建組桌子那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歡唿聲罷了，不消想肯定是抽卡大成功了。
“出了出了！連金！！”
“充！充！充！直接抽滿！”
然而剩點錢先充為敬不是好事，雖然首充福利必歐皇附體，可提高了流水，便拉低了總概率，服務器的算法又是不公平的，其實是按量分配，個人概率可能不趨向平衡，所以建議不歐就不充，但酒精會衝昏頭腦讓人做出不理智的事，也等於一種衝動消費？
看到如此青春洋溢激動人心的場景，店家角落裏的一位中年男子露出了追憶的會心笑容，折起，他不由自主地點亮腕表，私人虹膜投影使其眼中閃爍著熟悉的光彩，明顯也是要抽卡了。
畢竟剛才有人在這加冕為歐皇，說不準這就是玄學上的風水寶地。
不過看他片刻後又收起來的嘴角，明顯是悲報，看來艦長經常沉船習以為常，甚至沒有，這就是歐非有別，天生的差距，令人不禁感慨世界的參差。
雖說玄不救非，氪能滿命，但他肯定不用擔心衝動消費，因為這位久盡沙場的老將擁有大量高貴的脫氫酶，隻能喝飽不能喝醉。
身著整齊正裝的男人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了眼腕表顯示的帳單，還是從前台要了隻**盒，將剩下的一些裝好收進了腕表的儲存空間，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生活的不易與艱辛，可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超額消費呢，應該是悟透了攢錢去爽的真理吧，好比肝了大半年買下遊戲拍賣行裏昂貴到離譜隻是掛出來炫耀的稀有裝備，也隻是一時暢快。
他推門離開了燈火通明的繁華，黑色的製服融入了外麵鋪著微光的黑夜，這座城市沒有任何地方是完全黑暗的，總有一小絲光芒能照進眼睛。
晩上的零城也不曾休息，街上時不時有引擎聲振動道路旁的隔牆，又一個為生活奔波的疲憊之人絕塵而過。
男人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微涼的風拂過他略被燒紅的臉，他穿過一扇扇迷幻的門，真實的世界不斷呈現於眼前，讓人期待冰冷的現實有一次或許同花霧般散去，從殘酷的夢中的醒來……但零城絕不會有車禍，也不曾有人在蟲洞中轉的虛數空間灰飛煙滅，這樣安全的幸福中，麻木者尋找死亡是奢侈的。
他忽然撓了撓後腦勺，這是個孩子氣的正常動作，可出現在中年人身上卻顯得有些少見，既不憨厚也不猥瑣，而是有點迷茫。
男人眯著眼睛迴想起了種種失意，最後定格在了方才悲傷的抽卡，氣抑胸中，不由啍起了歌：
“我在通勤擁擠的路上搖搖晃晃
像街角水溝泥縫中擠出的雜草
看著帳戶裏的數字總不斷減少
麵對混帳哪還有勇氣去發牢騷
夜深人靜時會呆呆地看著燈罩
不知道為什麽淚珠溢出了眼角
記不清上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如今隻會麻木的藏住悲怒哀傷
這就是
我生活
不難過
無話可說
讓生命一點點度過
天空下
山川中
我一個
走過看過
可有什麽證明我來過
曾期待
多希望
一束光
一場空夢
到底算是怎麽在活著”
男人的氣息不穩也不悠長，聲音斷斷續續也不再有年輕的清朗，歌詞隨之含混不清，總得來說並不好聽，不過他也並非是唱給別人聽的。
話雖必此，不料也迎來了欣賞。
“旋律挺好聽的，歌詞也可以沉默不少人，大叔你很有才華嘛，發到網上去一定會火的。”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男人嚇了一跳，夜路雖然有人走，但很少有人搭話吧，他迴頭尋找聲音的主人，見到了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子，在夜幕的微光下顯得遍身瑩白，不過高跟這麽高怎麽走在後麵悄無聲息的啊。
男人迴過腦袋，自嘲地笑了笑：“藝術形成廣域價值收割是要知名度的，一個人比得過網絡平台運作的宣傳流量嗎，這可不像可以合作的雙贏項目啊。”
“那您會怎麽給自己運作呢？”
“改個譜，曲調抄襲改編個經典名曲，詞裏加點有關時事的蹭熱度，人再參與個什麽事帶節奏，吵起來人就多了，等公司注意到了願意炒了，再付出點成本，談點合作請點水軍加點機器人腳本。”
“這樣不好吧，肯定有很多人罵的。”女子背著手輕輕地跨步，動作愜意卻悄無聲息，像露珠從荷葉上滑過。
“哦，作為個人都走上搏流量的路了，得到錢不就行了麽，還會在意自己的名聲？”
“就是不太好嘛。”
“是啊，我受的教育、道德不允許我這麽做，”男人做了下擴胸運動，“我也懶得做，雖然嘴上抱怨，但我也挺成功的了，接下來的日子混吃等死好了。”
“好沒幹勁哦。”
“老了嘛，沒什麽欲望和野心，自然就沒有動力了，現在想到年輕時都覺得恍如隔世了，幹了這麽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麽呢？人生毫無意義，一片虛無。”
“大叔，既然存在，就已經背離虛無了喲，世界沒有意義，你做的一切就是你的意義嘛。”女子微笑著，話語間像在安撫男人的情緒。
“所以……我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男人若有所思，“隻要不違背良心就好了，這些道德素養是形成我存在的基準，其他的無所謂。”
“很透徹的人生觀嘛，隻是有點自私。”
“自私……世界上有無私奉獻的人麽？這些修行者曆經千萬年歲月也不需要人類的價值，也沒有哪個說無償工作的嘛，什麽東西不是為自己？外麵這些神族……”男人頓了下捋清思路，“能被削弱到讓我們成長至今，不也是因為王座的自私麽？這樣世界別級的存在也不例外，可見自私是正常的。我這麽些年也攢了不少家底，幹脆辭職離開零城瀟灑去了得了，各大名勝我還一個沒見過呢！”
“可是過段時間不是要六日淩空嗎？不適合去旅遊，提前一星期就不允許出城了。”
“也對，”男人琢磨了會，“現在各個航空港和發射站是準備讓衛星鏈釋放護罩，然後在高空布置母艦汲能，不過也有製造雲層全境降強雪保護植被的選案，旅遊局比較支持這個方案，這樣衛星不會暫時失去導航功能，還能辦個旅遊特典，對於天災應對到時候還有民間投票，我先不辭職爭取下決議會票數，外麵的他派城市大概也會支持這個噱頭賺錢方案，或許能見識下雪國風光。”
“這麽說我也能見見雪景嘍，”女子笑道，在道口處轉身倒走了幾步，向男人揮手告別，“我家在那邊，先就再見了。”
“嗯嗯，拜拜。”男人正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行動，隨口應聲道。
無月之夜下的鋼鐵鋒巒起伏，兩道身影走向不同的道路，一人於光芒中消逝，一人於黑暗中隱沒。
命運交織，流淌前行，凡有影響，皆為聯係。
不過說是人治了，管理，軍事，經濟，三大方麵至少有兩方麵全權由人負責吧，把軍事交給修行者，那也是真心大，一旦先手發難摧毀並控製了能量級裝備和軌道武器與發射井，全境都失去對抗高階神類的能力，至於經濟貨幣大多神類沒有物質需求也不需要參與生產交換來保證生存，也就基本不想弄這個，最後就在管理方麵可以允許起到作用了，信息儲存整合處理能力比人強，但計算矩陣似乎也能彌補這一部分，不過神王職務和族王議會依舊保留著，畢竟活得久可從統籌計劃長時期的發展建設，也沒有交接工作真空期的動蕩可能性，下麵的人在算無遺策不吃人性腐敗那一套且自身就有暴力執法能力的修行者視線下也不敢搞小動作。
但在管理的地域與時效性限製和迷霧神族龐大的人口基數稀釋下，加上大多高階修行者精神空洞僵行就木躺屍避世或全心全意魔怔地追尋進階機遇的情況，使其在管理體係中也是不多見的，所以學習顯得言之無物的管理學的也基本是些普通人，可能對他們來說語言和心理學更加重要，畢竟單純環境的天災都預算不出的腦子更別說推測環境中個體集合的命運趨向了。
那麽現在一所在全境數一數二的擁有零城高貴的定向培養的象牙塔裏，提前入學的人才們已經開始無縫銜接繼續上課了，據說這樣順延提前畢業之後剛好不到法定允許生育年齡，有效避免了新來的油條還沒榨完熱情就能請不得不批的假，雖然很無語不過說是先天牛馬聖體卻算有些高看了。
上下四方的單向玻璃房如同繭房，一如南辰琉所在的中學，所以說花費諸多歲月血情淚汗到底改變了什麽呢，一如既往啊不曾前行。
“同學們，”頭發還沒顯白的教授看了眼門上飄浮的時間，從充滿拋瓦的背部鏤空白色塑料椅上坐起身來，反手拍了拍身後的玻璃牆，使其開始播放每年循環利用的稿案，“我覺得大家應該不需要我的自我介紹，為了將來的仕途也該講究一個避嫌，雖然本學院聘請的教師都已退休……但零城沒有什麽黑幕，我想我這麽年輕應該可以再活一倍的歲數，人際關係能代代延伸成什麽樣真不敢想啊。
教室中的精英人群們並未附和著發出什麽聲音，隻是在輕鬆歡快的氛圍裏不由揚起了微笑。
“那首先講一下我的授課內容，管理的哲學與發展曆史，是個水課，重要性甚至亞於基礎法律意識與道德修養培養昂，所以你們想幹什麽也不用低頭攏手，打遊戲直接投影到桌上都可以昂。”教授是個爽快人，上來就點明主題了，“今天講的內容統治的演化，考試第一道選擇題，我精簡一下內容，念完了就隨便聊天。”
“人數不多，地域不廣時，人們共問推舉的首領是身先士卒的強能力者，其他擁有技能精英輔助他，例如酋長會帶頭打獵，采集食物會交給巫一份，因為醫治很寶貴。”
“人一多，部落開始聯盟，就會出現長老會，以地緣和親緣劃分的利益集團，地域一廣，統治就會分級，民眾就脫離了對領袖的選擇，不像小集落一樣可以隨時舉賢，統治階級就成了與地方團體合作的暴力保證權威控製資源的機關，工作也由帶頭勞動變成脫產調配，而分級就會出現晉升機製和大量上下級關係，並在其中體現人性，展示腐敗與黑暗。”
“這也是基因習慣養成了在困境中依附強者，在茫然時聽從調配、從眾，在大群中自發結成小團體這種趨向的原因。”
“管理實際是服務業，管理階級與統治階級是不同的，實行管理任務但管理體係執掌了巨大的自主資源分配權力與社會名譽地位的稱為統治，一般在描述中，沒有實權被幕後架空的資控正、遵循人本人道思想的貢產社會的等模式單純承擔工作與責任的用管理階級，邊境以絕對暴力保證地位與治理的、完全明麵資控正的等模式用統治階級，當然不排除自欺欺人或避嫌的情況。”
教授清了清嗓子，示意書本內容已經念完了，課堂依舊安靜無比毫無交互感，雙方約等於陵園演講與刷視頻課，主打一個陪伴。
“我個人隸屬於人道主義派係，也不知為什麽這麽描述，但有人提出過很有意思的觀點，說是分為三道，天道，上層主導一切並掠奪下以維護自身的上，地道，所有努力都致力於維護與提升整體利益，人道，旨在保證公平公正與每一個人的幸福。當然管理不存在完全民主，本身就是少數人代行集體意誌、支配集體行動的行為，盡量滿足多數人的想法，能夠把握平衡的度就是好事了。”
“大家應該要為自己出生在零城而感到慶幸，製度優越性已經拉滿了，不過我們做管理的事就多了，要知道一切管理事項全部由管理體係責任，這是什麽意思？從衣食住行到化重加工所有領域都由官方企業一家壟斷，一切涉及到中介轉接、分配調配都由官方決定，哪怕私人微企、個人版權類收入，也是由中樞向集體帳戶或付費用戶征額再發放的，這就是零城目前全境最大化的絕對公正。這個製度有多優越呢？優越到資控正的地方也在用，官方行業壟斷意味著經濟泡沫和做空價值不再具有危險性，隻要那些貨幣數字能迴到官方手裏就能消去，讓經濟不均分配下的奢侈虛擬產業與消費分級運行的經濟迴收能夠繼續運行。”
“而一些比較落後的地方人們似乎還保留著皇帝執掌一切的思想，認為國家機關可以事無巨細的治理，一切無論功過都是統治階級的作用，但統治機關也隻是國家的一部分，由一些人組成的，所以說人才是行動的根本。然而落後就意味著教育，職責與經濟分配，等等社會機製都可笑至極，如同兒戲，找不出自洽和諧的地方，全是相互矛盾衝突違反人性常理情感道德客觀規律的屎山代碼，全靠朝令夕改縫縫補補把人當猴耍消耗精力，就這樣折騰著折磨下來，跟玩具熊午夜後宮一樣勉強過活，論體係完善合理程度，大概與最底層社會人員的生存質量相當，環境底子差，管理修正不過來，人口素質又低，這樣就使得社會矛盾非常尖銳，惡性循環，難以向前一步。”
“要知道曾經資產分階是通行全境的製度，零城能打破惡性循環是付出了極大代價的，有著對外戰爭大捷、達成跨時代技術碾壓兩個極大的民意人心buff，才成功偷襲了具備武裝與據極大經濟量生產資料的各大公司首領，在工作者保持原班人馬的基礎上收編整合為國有，完成了現體製的初步建立。可要知道這些公司精英包括城防城衛部隊都是舊利益體係既得者，能得到他們的支持和讓步可不容易，現時代要複現當年的一個buff都難如登天，不過最近顛覆革新體製的案例也出現了這些條件，比如ck2077的改製，就是技術碾壓，背後有著高階神的絕對暴力做為支持，但不具備任何參考價值，這涉及到人道主義派係與現神王派係的鬥爭。”
“當然我們專業出的人很多，把每年退休的體係崗位和監察全部塞滿綽綽有餘，所以說你不想管有的是人想管，你不會管有的是人會管，競爭激烈，各位當自勉奮進，這麽好的環境打底還能失誤真不應該的，自然是沒有第二次機會，該去邊境當炮灰指揮官。”
……
以微見著，存在的世界王座還不曾建成，那麽再造與毀滅永遠要比維持與秩序容易，不過也隻是抓住虛無綻放刹那輝煌絢爛的餘輝遺響罷了。
無趣的課堂很快便過去了，在褪去了實行牛馬預備役的角磨機中學重壓後，學生們將漸漸找迴做人的筆挺脊梁與青春的狂妄，也使得大部分人幾年也不敢說自己完整地上過一節課。
剩下的小部分人大抵就是堅持順應晉升機製的聽話乖寶寶了，簡直是應試教育的精華所在、大成功，統治者鍾愛的自律機關零件，如果還不會做人兩眼呆板缺失靈動看著不太聰明，那麽竟一時間不知道該稱讚刻苦天才還罵其工賊，考慮到所有人都卷就相當於沒卷與無效內耗，以及個體脫產後享有高於生產者待遇便顯然剝削了生產者的標準，該稱其為不會給外星太君引路的畢業三。
這種人不會是故事的主角，因為其的命運可以算做環境，僵死幹癟毫無精彩轉折，不利於吸引讀者閱讀興趣。
伴隨著提神的下課鈴和四麵牆壁閃動的光影，學生們陸陸續續離開了，散落的人群中也有零星結伴而行的團體，應是以宿舍與社團劃分的，但結成的如此迅速領先大眾也展現了他們的人格魅力親和力社交能力等水平。
做為零城的優質大學，雙層正麵buff疊加，自然不可能有公然違背戰犯待遇協議的一罐頭瘟疫可傳播宿舍與挨個排隊洗澡上廁所能耗時一天的奇觀，也就意味著宿舍團體可能沒有社團團體規模大，目前在樓道、傳送基站、非綠化空地附近最大人數的團體為五人，可知場上的社交mvp就是他們了。
社交能力通常攜帶著形象因素，良好的外表會給予更多的與人交流機會，你說這幾個小批崽子未曾禍禍過別人將來的老婆我是不信的。
但形貌隻能形容，文本描述無法寫出一個人的臉相，就算用皮骨間距高寬之類數據記錄，一般畫師也無法憑空想象出大致容貌，所以最多用典型詞誇一下他真的帥。
“哎，你有指甲刀不？”走中間的團隊核心說道，他正低頭用大拇指甲蓋依次錯位磨擦各手指甲蓋，起到了齧齒動物磨牙的效果。
“沒得。”
“梅袋。”
“哼哼。”
“到門禁那去蒙上臉拿激光燒。”話說指甲燃燒有什麽氣味？不是骨灰提前批次？
聽到幹兒子們沒正形的迴答，借刀哥抱怨道：“不是，我昨個剛碼在櫃子裏今兒就找不著了。”
“你櫃子給倉鼠住它都得打理下。”
“這不正常？等你不要了它自會出現。”
“拿出找七十六個活爹的勁頭來。”
“去隔壁科學院偷個磁約束吸吸看。”順著人造太陽的水管能爬多高哩……可以肯定的是很長一段管道裏是受高熱輻射的水籠原子塵埃，簡稱可燃灰？
“行吧，我再買一個。”刀哥屈了屈手指，放小時候這長指甲就是並指為刀進化版，磨出鋸齒更是戰鬥力爆增。
“富哥。”
“明天星期四。”
“買個納米脈衝刀。”
“買個波粒振蕩刀。”
比起男生組的不知所雲，女生團體則目標明確，在意眼前當下的事物，或許是一片散沙中團體體積格外顯眼，她們正依次遊覽兩三人組及以上的隊伍，這與她們的規模相當。
“哇哦，看，那兒有一對哎，動作這麽快的嘛。”
“也許是青梅竹馬，攜手共進！”
不是，老二次元就非要日係校園設定展開劇情嗎？但這裏是動漫永遠都出不到的大學篇！按鏡曉推行的傳統設定，這該是龍鳳胎兄妹版，姐弟版都不得勁！
展開了一番局外人觀察者特有的評頭論足沒有自己的生活的無意義對話後，命運終於牽線搭絲，讓他們注意到了咱們刀哥那放蕩不羈的天團核心位置。
“哇哦，那個男生發型好帥！”
“我哥早上起來沒梳頭時發型也帥，這叫淩亂殘破的美。”
“去幫我要個好友位唄……”
“等下，你看他的手指，他在磨指甲哎，感覺衛生習慣不好。”
我見到啃手指吃筆頭眼睛裏沒有高光看沒有靈動感看著就不太聰明的倒黴孩子就不禁擔心國家的未來、這孩子的前途、他父母今後的憔悴，一個能無障礙理解教科知識體係能期末自學速成混過考試的普通人真該感謝少生優生賜予你的完備基因能夠四肢健全無病無災智商在一百二上下……偏題了，所以今日的科研項目，指甲刀失蹤引起的戀愛錯失，論閨蜜的負麵作用。
“可是他真的是我的菜，是心動的感覺……”
“容我搜搜攻略為你參謀，畢竟我從不把我哥那樣的人當做可選目標，沒有研究過應對方法。”
不是，每個人性格模塊都一樣麽？人是批量生產錄入相同記憶程序投入使用的嗎？按什麽攻略行事就符合對方意願？一會這般一會那樣隻會讓人感覺你的行為性格千變萬化神鬼難測不可捉摸不好相處，想要相伴先要坦誠相待展示真我，當然這些家夥隻是想玩玩試用期一個星期到一年不等，那又另當別論，裝著演著短時間內又不會原形畢露，倒是有什麽心理問題精神疾病搞不好又養了一套人格出來。
“咦～”
常規的起哄聲，經過漫長的消磨耐心的教育生涯已經聽厭了，人們為何如此不約而同？這迴可不能說媽媽是嬰兒聲帶能發出的最簡單的音，大概是這一後天習慣在相同環境與文化下統一養成了。
根據女性聲音頻率高的特性，對阻隔麵穿透力與可傳播性高，而且齊聲共奏更加能引人注意，這聲“咦”使得周圍的閑散人員不禁為之側目。
不過也就瞥一眼，大家都自己的事情要做，誰會管你披頭散發穿拖鞋上街……不過在那組成人牆還時不時突然嬉笑真的很煩人哎，可以劃到短視頻外放告訴別人自己不僅精神空虛還素質低下的類別下麵一等。
但大多數人都是耐性很高的，熬著生活忍著脾氣，最多也就和附近的人吐槽一句，就比如男團暫時轉換的內部談話。
“好神精啊，我們真是一個物種嗎？”
“好精神啊，一看就是不會熬夜的。”說話的人迴頭看向一直沒有發言的第五人，正是晝伏夜出而此時目光渙散死氣沉沉的豆芽狀垂首喪屍，這樣頭胸一線方便打不是麽。
誰料沉默寡言的人最為八卦，喪彪突然抬起頭張開了血盆大口、不是，張開了血絲迸發的雙眼，盯住刀哥頗為滲人：“我聽到了啊，那女生說她喜歡你啊，想要你的聯係方式。”
於混沌與黑暗中渾噩地行走，卻聆聽到了人世的每一處，讚美虛空監視者，簡直是苟、不，諦聽。
“啊？”
“怎麽聽見的？做夢幻聽了吧？”
“不過是淳琴蕭楚楠魏樂道觀湘鄉裏海亭風複。”
“怎麽還提非零自然數，這在右手邊的廁所會被說成封建餘孽的。”
喪彪圓睜了雙眼，脖子上的青筋條條綻出，辯道：
“我初怎麽了你了，我處我驕傲啊，我的感情隻留給對的、陪伴一生的人，這封建嗎，封建遍地風塵窮苦就賣才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吧，這是精神純淨是高智慧生命的潔癖，被削壽基因衝昏了頭的才符合封建吧，或許更符合光著屁股隨便搞的猿始人。”
“孝樂蚌典急。”對方辯手已然窮盡術之盡頭。
“我也不信。”刀哥撓了撓上早八而不曾打理的頭發，似乎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不曾想手中之物正是魅力所在。
“好好好，”喪彪的腦袋又垂了下去，重新變得消沉，不過往好裏說這叫情緒穩定，“要不要和我賭？”
“賭什麽啊？和誰賭啊？賭徒有贏的嘛？”不愧是高材生，開口就作出了勸賭的大綱。
“誒，明天沒有早八，哥幾個晚上去聚個餐唄，”先天團建聖體忽然進言，一看就是當小組長的料，“都同意的話就賭這個，咱也不排除你聽錯人的可能，今晚之前如果我們中有人收獲愛情，他就請你的客，如果沒有，你就請我們的客，行不？”
“這是金錢買來的腐敗之愛！不過脫單了本就該請所有的人，沒問題啊。”
“天知道我多願意花這個錢。”這裏居然還有個剛才被攻擊到卻默不作聲的喪彪同行。
“今晚卡池翻新生死未卜，我能提前省頓飯錢也不錯。”刀哥讚同道，想必已經搜索不了不少次生命體征維持餐，不過以信用的購買力和零城對娛樂盈利的限製，似乎也不必如此苛刻自己讓消化係統要向修者看齊。
“我同意了。”老賭徒依舊氣定神閑，似乎勝券在握，這難道不是“喪”氣質的一種美化說法？
話題就此終結，集眾賭博組與被作骰子組一同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中緩慢的向餐廳移動，彼此間不斷地無意有意地看來看去，似乎有緣份的電火花在閃爍……要問為什麽不去擠傳送站？可能他們對接下來幾年的主動運動量有所預料，懷有一定的身材與健康焦慮吧。
在人群中胡亂飄飛的喧雜切切私語裏，隨著離餐廳越來越近，一種並不存在的氛圍逐漸升起，畢竟在公眾場合坐下用餐時正是上前索要聯係方式的大好時機在宿舍吃外賣的另類宅另當別論，這是愛情的味道……
得了！有個苟屁的愛情，那是基因編碼合激素騙你繁殖罷了，比抑鬱症的激素因素占比還多，心理因素也就起個認知構成的對外觀和道德審美作用，長久記憶架構的習慣親近性才是人具有的模擬迴路感情，什麽格位沒點數嗎，驅動造滅界始源力的東西是用來給物質級廷續活性存在的嗎。
然而，一午無話，大家瞅來瞅去地沉默地吃著蠟一樣的飯，這倒不是打印品和原裝貨換了個地方就不好吃了，隻是心不在焉味蕾約等於罷工而已，比如盯著屏幕吃完本來大哭大鬧死活不吃的非強刺激品的小崽子們。
要怪就怪閨蜜的負作用吧，一同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怕自己苦，其必將把好的說僵，僵的說分，分的說仇，苗頭掐滅，餘燼澆水，當然也怪意誌不堅定者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敲定，這下喪屍要喪失經濟預定義父職稱了。
天花板的送風管氣扇微微吹出涼風，潔白的地板泛著反射的冷光，天藍的桌椅安靜地不曾吱呀作響，某人的左胸結出了名為痛心的冰。
“這不對吧，對麵的女孩一直看過來，卻毫無行動？”喪彪有些崩潰，吃了點熱飯體溫迴暖的他麵上略顯些許血色，難道不是惱得氣血上頭？
這下諦聽沒能遠程捕捉到對方在旨在勸阻的利弊分析組會中已經放棄的信息，大概是隻有在混沌與黑暗中五感才會敏銳？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我們在一直看過去？搞得我們像是要被打上好色標簽嘞。”
喪彪按在桌麵的手忽然緊繃，像是要拍案而起去討個說法，但現在過去也不過是得到已然被說動的事主一句猶豫的否定，可以預見到一聲柔柔弱弱的“不了吧”或者別的什麽給這件事蓋棺定論了。
最終他還是選擇癱在椅背上逐漸空洞，這就對了，這可是冷漠的正法院校，比理工更勝一籌，都不會有人願意去演講甚至參賽項目介紹念個ppt，藝術係幹的活更不用提了，還說什麽參與連看都懶得去看，總之他覺得比起一頓飯錢還是保住沒有存在感的麵皮更為重要，也選擇了放棄，可惜了，但凡這一圈人裏有個社牛今天這事都能被火災現場等爆炸車禍現場堵醫警的攝像頭人拍下來上頭條，隨後被吃飽了撐得慌以為流量真是觀眾給的的白日夢患者翻拍幾遍改進台詞多出幾個版本大肆傳播。
但是……天呐，哥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為什麽要把史顯示到我的屏幕上？聖人雲：此乃史，殺了，運史至吾前，殺了。
接下來就更不用說了，在外都未得寸進之功，在宿舍更是直接自我封印不得交流，乃是一個應被白金之星掐掉的無意義下午，這樣的下午有無數的雷同，記憶存儲可以相互嵌套，甚至增長不了一點靈體，正是活得挺長記憶總量卻沒有幾年的情況的元兇，喪彪當認命地印證賭徒就是得天天輸不然威尼斯湖水怪拿頭交廣告費？但或許有轉機，進了宿舍有如下了地牢可並沒有隔絕電磁波交流，說不準奇妙的命運使得誰前女友今日受了什麽刺激請求複合或是誰的青梅竹馬昔日同學心血來潮發來告白小作文呢？
然而命運沒眷顧他，祈禱讓奇跡發生不如搶來劇本自己寫，所謂奇跡正是日薄西山後天上掛了幅梵高的星空的概率，能發生的都不叫奇跡。
總而言之這下好了，可憐孩子不僅午餐心不在焉吃得如同嚼蠟，晚飯也要痛心疾首如坐針墊了，但大夥都是講究人，不該會像吃自助一樣奮力薅羊毛，至於為什麽不直接選擇去自助，是因為信用體製下所謂商業手段經濟心理學完全就是笑話，零城裏隻有嚴格匹配產值的價值。
大多數人一生的模式早己規定，三點一線不斷重複，工作學習的地方、吃飯的地方、睡覺的地方，偶爾有娛樂的地方，這並非什麽值得悲哀的事，尊為神也不會多姿多彩每一天，遲早陷入枯燥的厭生情緒裏，這麽一想某些人已經贏了太多了，他工作學習吃飯睡覺的地方均為床上，顯然深譜大同歸一之道，手動滑稽……那麽大學牲無非也是三棟樓之間流竄，也許加上操場社團樓之類的，如若還加上外麵的花花世界可能不是什麽好事或是不是好人……總之準聚餐小隊從餐廳出來後就該去宿舍了，而在宿舍能幹什麽，當然是狠狠地用免費的電，當然免費的就是最貴的，要想想為了得到這點電這群人的腦子受到了何等摧殘。
然而用遊戲等娛樂麻弊自己的時間概念、逃避現實終究是有限度的，審判日終究來臨，世界穩定地走過每一個幀格，不停頓也不迴流。
那麽日薄西山的時候終於到來了，雖然天穹的太陽永不落下，隻是熄滅了懸在天上藏在人間燈火照不到的黑暗裏，此刻不在本地宿舍但應受邀的也準時前來串門，大家一齊嬉皮笑臉的看向落敗的賭徒，氣氛莫名有些熱鬧。
“吃啥？”
“酒水與燒烤，好吃又不抵飽。”未來小組長發言道，可能對於他而言，無論脫不脫單都要去團建發揮所謂增進感情的功能，不過是aa和請客的區別。
“那樣吃太多有點破費了吧，”這仿佛是個沒有貪婪之罪的高潔人格，“比起量小單價貴像賣撒料簽子的擼串，我看不如來隻全的。”好吧看來不是。
“好主意，甚至能吃飽。”罪魁禍首刀哥讚同道。
“……”
哦，失敗者沒有發言權，但作為名義上請客的主人，自然不能愁眉苦臉，要大度地掛上微笑的麵具。
不過呢，抽煙喝酒，花錢找罪，沒苦硬吃，沒病硬得，想不通小組長為何出此下策，零城可不是允許人情社會和酒局文化的地盤，每一根冷清的路燈都是往昔花天酒地的墓碑，損害肝腎功能也起不到提前訓練的作用。
民以食為天，比起小組作業之類的麻煩東西，大家夥對於吃飯事項執行的十分麻溜，很快在歡聲笑語中就到了某個神秘打野地點，片刻後便圍著某麵目全非看不出物種但肯定不是人的香嘖嘖色澤誘人的有脊與四肢的烤製食品滿足口腹之欲。
喪彪瞅準一脈肉牽連著周圍的皮一同撕下，先飲用酒水洗去了口腔裏上一迴的料味再，這才叫會吃捏，烤肉的味不全靠撒料？這脆皮才是最好的地方，自己花的錢怎麽著也要吃迴來點。
“喝酒不來點腰子麽，剛好傷什麽補什麽，”小組長滿麵紅光的和他碰了一杯，“別舍不得麽，酒和腰子的錢我出！”
這是為何啊？現在人已經墮落到明知是錯但就是要犯的地步了嗎？
“不了，內髒吃不慣。”喪彪搖搖頭。
“你這荒野求生不得少一大半食物來源？”
這倒不是什麽劣勢，擁有最優勢頂端獵食者基因，根本不缺營養和質量，進食方向轉為享受，才會不喜歡內髒和寡淡或鮮腥，能增進食物滋味的調味品或具有獨特風味的食物接受度倒是挺高，比如紫甘藍、香菜、榴蓮、露鬆、苦瓜，但以普通人的鍛煉程度，頂端獵食者也就能體現在基因上了。
“啊！！！！”
突然的一聲高聲大叫引來了店裏人的停頓與側目，但零城裏想來不常有慘烈的事發生，隻是團建組桌子那一邊發出撕心裂肺的歡唿聲罷了，不消想肯定是抽卡大成功了。
“出了出了！連金！！”
“充！充！充！直接抽滿！”
然而剩點錢先充為敬不是好事，雖然首充福利必歐皇附體，可提高了流水，便拉低了總概率，服務器的算法又是不公平的，其實是按量分配，個人概率可能不趨向平衡，所以建議不歐就不充，但酒精會衝昏頭腦讓人做出不理智的事，也等於一種衝動消費？
看到如此青春洋溢激動人心的場景，店家角落裏的一位中年男子露出了追憶的會心笑容，折起，他不由自主地點亮腕表，私人虹膜投影使其眼中閃爍著熟悉的光彩，明顯也是要抽卡了。
畢竟剛才有人在這加冕為歐皇，說不準這就是玄學上的風水寶地。
不過看他片刻後又收起來的嘴角，明顯是悲報，看來艦長經常沉船習以為常，甚至沒有，這就是歐非有別，天生的差距，令人不禁感慨世界的參差。
雖說玄不救非，氪能滿命，但他肯定不用擔心衝動消費，因為這位久盡沙場的老將擁有大量高貴的脫氫酶，隻能喝飽不能喝醉。
身著整齊正裝的男人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看了眼腕表顯示的帳單，還是從前台要了隻**盒，將剩下的一些裝好收進了腕表的儲存空間，每一個動作都透著生活的不易與艱辛，可既然如此為何還要超額消費呢，應該是悟透了攢錢去爽的真理吧，好比肝了大半年買下遊戲拍賣行裏昂貴到離譜隻是掛出來炫耀的稀有裝備，也隻是一時暢快。
他推門離開了燈火通明的繁華，黑色的製服融入了外麵鋪著微光的黑夜，這座城市沒有任何地方是完全黑暗的，總有一小絲光芒能照進眼睛。
晩上的零城也不曾休息，街上時不時有引擎聲振動道路旁的隔牆，又一個為生活奔波的疲憊之人絕塵而過。
男人挺直腰板大步流星，微涼的風拂過他略被燒紅的臉，他穿過一扇扇迷幻的門，真實的世界不斷呈現於眼前，讓人期待冰冷的現實有一次或許同花霧般散去，從殘酷的夢中的醒來……但零城絕不會有車禍，也不曾有人在蟲洞中轉的虛數空間灰飛煙滅，這樣安全的幸福中，麻木者尋找死亡是奢侈的。
他忽然撓了撓後腦勺，這是個孩子氣的正常動作，可出現在中年人身上卻顯得有些少見，既不憨厚也不猥瑣，而是有點迷茫。
男人眯著眼睛迴想起了種種失意，最後定格在了方才悲傷的抽卡，氣抑胸中，不由啍起了歌：
“我在通勤擁擠的路上搖搖晃晃
像街角水溝泥縫中擠出的雜草
看著帳戶裏的數字總不斷減少
麵對混帳哪還有勇氣去發牢騷
夜深人靜時會呆呆地看著燈罩
不知道為什麽淚珠溢出了眼角
記不清上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
如今隻會麻木的藏住悲怒哀傷
這就是
我生活
不難過
無話可說
讓生命一點點度過
天空下
山川中
我一個
走過看過
可有什麽證明我來過
曾期待
多希望
一束光
一場空夢
到底算是怎麽在活著”
男人的氣息不穩也不悠長，聲音斷斷續續也不再有年輕的清朗，歌詞隨之含混不清，總得來說並不好聽，不過他也並非是唱給別人聽的。
話雖必此，不料也迎來了欣賞。
“旋律挺好聽的，歌詞也可以沉默不少人，大叔你很有才華嘛，發到網上去一定會火的。”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男人嚇了一跳，夜路雖然有人走，但很少有人搭話吧，他迴頭尋找聲音的主人，見到了一位身著白色連衣裙的長發女子，在夜幕的微光下顯得遍身瑩白，不過高跟這麽高怎麽走在後麵悄無聲息的啊。
男人迴過腦袋，自嘲地笑了笑：“藝術形成廣域價值收割是要知名度的，一個人比得過網絡平台運作的宣傳流量嗎，這可不像可以合作的雙贏項目啊。”
“那您會怎麽給自己運作呢？”
“改個譜，曲調抄襲改編個經典名曲，詞裏加點有關時事的蹭熱度，人再參與個什麽事帶節奏，吵起來人就多了，等公司注意到了願意炒了，再付出點成本，談點合作請點水軍加點機器人腳本。”
“這樣不好吧，肯定有很多人罵的。”女子背著手輕輕地跨步，動作愜意卻悄無聲息，像露珠從荷葉上滑過。
“哦，作為個人都走上搏流量的路了，得到錢不就行了麽，還會在意自己的名聲？”
“就是不太好嘛。”
“是啊，我受的教育、道德不允許我這麽做，”男人做了下擴胸運動，“我也懶得做，雖然嘴上抱怨，但我也挺成功的了，接下來的日子混吃等死好了。”
“好沒幹勁哦。”
“老了嘛，沒什麽欲望和野心，自然就沒有動力了，現在想到年輕時都覺得恍如隔世了，幹了這麽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麽呢？人生毫無意義，一片虛無。”
“大叔，既然存在，就已經背離虛無了喲，世界沒有意義，你做的一切就是你的意義嘛。”女子微笑著，話語間像在安撫男人的情緒。
“所以……我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男人若有所思，“隻要不違背良心就好了，這些道德素養是形成我存在的基準，其他的無所謂。”
“很透徹的人生觀嘛，隻是有點自私。”
“自私……世界上有無私奉獻的人麽？這些修行者曆經千萬年歲月也不需要人類的價值，也沒有哪個說無償工作的嘛，什麽東西不是為自己？外麵這些神族……”男人頓了下捋清思路，“能被削弱到讓我們成長至今，不也是因為王座的自私麽？這樣世界別級的存在也不例外，可見自私是正常的。我這麽些年也攢了不少家底，幹脆辭職離開零城瀟灑去了得了，各大名勝我還一個沒見過呢！”
“可是過段時間不是要六日淩空嗎？不適合去旅遊，提前一星期就不允許出城了。”
“也對，”男人琢磨了會，“現在各個航空港和發射站是準備讓衛星鏈釋放護罩，然後在高空布置母艦汲能，不過也有製造雲層全境降強雪保護植被的選案，旅遊局比較支持這個方案，這樣衛星不會暫時失去導航功能，還能辦個旅遊特典，對於天災應對到時候還有民間投票，我先不辭職爭取下決議會票數，外麵的他派城市大概也會支持這個噱頭賺錢方案，或許能見識下雪國風光。”
“這麽說我也能見見雪景嘍，”女子笑道，在道口處轉身倒走了幾步，向男人揮手告別，“我家在那邊，先就再見了。”
“嗯嗯，拜拜。”男人正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行動，隨口應聲道。
無月之夜下的鋼鐵鋒巒起伏，兩道身影走向不同的道路，一人於光芒中消逝，一人於黑暗中隱沒。
命運交織，流淌前行，凡有影響，皆為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