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是任何資源受限的情景下必備的係統,從遊戲到現實,無一例外都需要進行物資交換,雖然汲能與打印完全可以取代一切生產業,但各個城市間的人際交來必不可少,否則就成了真的城邦分立與外隔絕的一城一國狀態了,而貿易帶動的人員流動僅次於旅遊,有效地維持了城際關係。


    當然經濟往往充滿了漏洞,既便是信用製也不敢說運作的十全十美,畢竟是人為創造的規則,像和自然法則一樣不可撼動作為默認合理的認知背景基本是不可旳。但往往卻是現實比遊戲更混沌,因為現實的貨幣用途更廣,且物價變動飛快,地域不平衡,對金錢有執念的人、壟斷行業的集團屢見不鮮,反而遊戲中的交易體係價格雷打不動,雇傭兵也不講二價,玩家之間也不會交易,在這場逐漸麵臨死亡的戰爭遊戲中,貨幣可延伸出的攻守體係過於薄弱且易於被代替,並不被過分重視。


    村莊交易體係當然是有漏洞的,就算設計師將買入價格設置的遠高於賣出價格,還設置了交易額限製,但附魔或嵌寶石的裝備價格是總高於附魔書或寶石加上裝備的,就算沒有刷礦機隻要有啟動金也可以打工賺那些“裝備加工費”,不過沒有必要,因為這也一樣需要高幸運保證一定成功,效率也不如自動化。


    村莊建築的裝潢遠要比玩家壘牆圍出的單調牢房要好上很多,地上鋪有酒紅色暈的木地板與地毯,牆邊與屋角這些細節部位也有木製雕花的裝飾,接待玩家的櫃台、桌椅,後側的樓梯、做個樣子的貨架……全部都是木製的,怪不得火隕不攻擊村莊,有著高溫自燃的幹燥易燃物,擦個邊就燒完了。


    榧然等人也不再觀察火隕的壯景,湊到櫃台邊賣東西,猶豫不決的樣子像媽媽錢沒給夠就出來買大家想要的東西而發生了先買誰要的問題之爭執。


    “迴血迴藍已經有了,弄一些增強韌性解毒之類的吧,”小黑趴在桌台上枕著腦袋側身看向專家,“淨化霸體太貴了持續時間很短還要看準使用時機,服用冷卻也很長,後期再弄吧。”


    “武器耐久掉不少了,買點修補卷軸迴一下吧,”專家搖了搖頭,“前期異常靠迴血抗就可以了不用在意的,我們在外麵推,什麽種類的藥劑搶不到?物資又不能銷毀,肯定拿得到!”


    “太浪費了,”小黑反駁道,“都在村莊了,拿點礦到鐵匠鋪修下好了,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人拿到了發狂,死咒這種特殊異常呢?自己打自己,直接暴死,這些怎麽迴得上血?你自己有一個霸體就不管別人的死活啦!”


    “但你敢說路上一定能有村莊補給嗎?打得的隊一定會有礦嗎?就算有礦我們能找到鍛造台修複嗎?”專家不甘示弱地反問,“武器幹爛了上哪說理去,有人能疊特殊異常就先秒他,然哥浮空殺戮之舞都會,曆代世界第一組的隊沒有數值優勢都給他殺了!”


    “前期有那麽珍貴的異常的輸出位肯定要保護起來吧,能那麽輕易給你殺了?”小黑嗤之以鼻。


    “考慮團隊配合,和實不實用才是前期選用技能的準則,專門去追求什麽東西那都是弱隊的表現,不足為懼!”專家信誓旦旦。


    “難道就不會出現暴死異常加一身幸運加成嗎?這是有概率的!”小黑苦口婆心,“隊內要是還有異常條累計輔助的技能,被秒的就是我們了!”


    “那有這麽大的優勢,他們怎麽不推呢?”專家振振有詞,“這麽賴的東西,官方不會在給出上予於控製嗎?”


    榧然深以為然的在內心默默點點頭,這不就是自己從前經常胡亂跳躍式對話麽,看來無論是什麽大家在言語方麵都是一樣的。


    生生把話題從買什麽東西上扯到了遊戲平衡,你們真的是在吵架嗎?不過感情不和睦的夫妻的確會因為這道菜的鹹淡不合適吵到我生孩子的時候你看都沒來看一眼,但是他們的不滿已經積壓已久,隻是集中在一處爆發罷了。


    人們本來就很難相互認同理解,哪怕在戀愛期間有著各種激素加成的兩人甜甜蜜蜜膩膩歪歪也避免不了分歧,所謂生活就是要相互忍耐,帶著麵具對著其他人表演,這個或許就是初步的領域人格模塊分化能力?活著本身就是痛苦的,哪有那麽多事情都讓人順心順意啊……畢竟你是在和別人交互著生活,而別人也想順心順意,這或許又是一項衝突。


    “要不我們各買一點?”榧然試圖解決糾紛,“錢又不是不夠。”


    “……”專家露出了“我怎生的如此愚昧”的懊悔表情,“是哦,把交易額分買滿也是一大堆的,但要是不夠就不太好了……”


    “那就再開一次背包共享吧,”小黑也接受了這個折中的方案,“絕對是夠的,我們還沒去收剛才生物群落自然戰鬥的那些物資呢。”


    “那我小算一手,抗毒抗火抗雷抗物理止血……”小黑兩眼一翻,開始雲端計算,“迴血迴藍迴綠加韌……三個人一天,五分之一的地圖路程,大概能遇到三到十隊……”


    “哈?你不是說怕碰到暴死發狂麽?這種東西不是隻能用淨化霸體和異常條緩解對付嗎?”專家提出了尖銳的問題,“你的話語充斥著矛盾與謊言!”


    榧然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難道他倆的關係非常之差,已經到了一言不合就要懟一下的地步?但這種設定並不科學,因為相看兩厭或者有著尖銳深刻矛盾的人可能並不願意交流,相互陰陽怪氣那還是有一點和好的希望的。


    但他們明明是好兄弟啊!在學校裏最純粹的兄弟情同學情,根本沒有什麽人情世故可言,也不存在什麽需要相互忍受的矛盾吧?如果兩人不是誌同道合,怎麽可能關係這好成為好兄弟啊?


    難不成和蒼之暗是一個德行?就是單純的喜歡找細節吐槽,嘴巴毒?


    “行行行,那些藥水我也會算上的,讓作為學生會財務會計的我好好的算一下吧!”小黑投降似的把兩臂伸直都搭在了櫃台上,臉部朝下與散發著溫暖氣息的木漆桌麵進行親密接觸,“再過一年這活我就幹不了了!進了大學我不得開始全麵發揮厭學症,到時候我一加一都不會了……”


    然而此時在看上去就非常貴的空中閣樓之中,某個嘴巴毒的家正在教幼兒園數學。


    如果連一加一都不會了,的確可以來學一學。


    “我們先來複習一下,從一數到十……”蒼之暗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懵懵懂懂的跪坐在床上的漢服少女,這身衣服讓她少了些英武之氣,多了些溫潤幹淨,“我來開個頭,十、九、八……”


    焰羽乖乖的點點頭表示她知道是什麽意思,隨後發出了牙牙學語般的模糊聲音:“實,酒,扒,吃,留,無,係,傘,耳,衣……”


    她對於很多話都是能聽懂的,所以蒼之暗讓她在聽得懂自己的話的時候點點頭,但她也有不少詞匯都忘記了,不少形容詞,還有名詞都是完全忘記了,正在教的數字也正是如此。


    “好,不錯。”蒼之暗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嘴角,放鬆肌肉,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


    很有精神!


    這得益於蒼之暗數十億年都在圈地,都有點忘記了身體是什麽樣的,振動發聲還是最近才修複的文件夾,露出表情需要牽動那些肌肉踏上還在迴憶並學習中,想要露出鼓勵孩子的笑容就隻能和薇妹學習了。


    “那麽下麵我們複習下加減法……”蒼之暗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感到一陣牙疼,他實在不知道是戰神族的新生兒教育體係沒有數學還是那一部分記憶受損她給忘了。


    尤其是問出“應該等於幾啊”的時候,他莫明感到有一些羞恥……以及一種正在教女兒或妹妹的錯覺。


    同時作為一個天生神,蒼之暗自然而然的就因為自身擁有的力量而知道了一些規則,就像還不知道數學是什麽東西的孩子也明白一根手指加一根手指兩根手指,他也需要一些先天和自然得來的知識才能明白該如何使用身體裏的力量,所以他實在不苟同幼兒園教育是必備的,當然也有他現在正被迫當幼兒園老師的原因。


    “好噠!”焰羽興高采烈的迴答,孩子是喜歡誇獎的,看來她沒少答對,蒼之暗也沒少誇她,以至於讓她高興的忘了點頭。


    隻是成年體型發出著孩子般單純可愛的聲音,有點詭異……當然也可以說是反差萌,喜不喜歡說成什麽是因人而異的吧,不過可以參考稀有輝夜的狀態,現在她們的智商是一樣的低呢……隻是不知道有沒有墜入愛河。


    但看蒼之暗心如止水和把帶小孩當作是一種修行的狀態,以及焰羽現具有的孩子思緒和神類沒有激素的身體,應該是沒有什麽命運的奇跡發生。


    可站得筆直的麵部肌肉失調男耐心地教一個內心是孩子的漢服少女,也算得上是個溫馨的畫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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