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先


    “生如夏花之燦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十字會議,毀滅浩劫,皮郎裏第斯星帶左側,古三族星空疆域劃分界碑(現已化為虛空帶)]


    “雙手沾滿鮮血、眼中掩埋著罪惡,心將紮著在痛苦中跳動,虛偽籠罩著人們的臉,絕望的種子在灰暗中生長。這令人室息的世界啊……”


    我看向那個蹲在樹杈上自言自語的男人。我雖然幾乎每天都跟著他(美名其曰保護他,可是是誰在保護誰啊!),但我一直記不住他的臉,到不是我有這方麵的神經缺陷,有缺陷我也能改過來。這個男人的臉實在難以描述,沒有任何特征,但是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出可以說他不好看的理由,加上他那一身冷淡深邃的氣場,那一雙讓人不自覺就深陷其中受到強烈精神攻擊的黑色流光瞳,這滄桑的感覺,絕對可以做少女殺手……但我還是記不起他的臉長什麽樣,但我卻能一眼在人堆裏找到他。


    總而言之,這是個奇怪的男人。他是遠,教廷天王之首,我是他的貼身護衛軍,崇先,聽說他被老婆起了名字叫亦然淵,但我不與外界那些人同流合汙,堅特叫他的原名。他對我倒是挺好的,應該是對大家都好。經常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卻又經常說一些世界的真相和規律。


    “人們想要什麽?他們的記憶都是外界灌輸的,基於此形成的人格都是以世界基礎去看待一切,他們想要的,不如說是世界讓他們想要的。然而又不得不這樣,必須這樣,不然難道還有什麽別的基礎?人們都是世界產物,就是世界的一部分,一切行為思想都可以通過命運的交織計算出來,活著的意義隻是推動世界發展罷了。”


    “殺掉所有人很耗費力氣嗎?我手提這把槍都可以做到吧!跑殺出去,這個宇宙內看見的不留活口,逃了點就當是後續文明的種子唄!”我說道,一邊晃了晃肩膀,一把安靜的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危險的思想,年輕人,中二是件好事情,但不要形成自己的小世界啊!起源文明你發展了個啥?留什麽給後麵啊的。世界是很奇妙的,世界沒有感情,他的產物卻有感情,每個產物都有一定的世界意誌加身,大批的生命死亡,失去了承載的世界意誌會附著在殘存的引量核心上,幸存者得到一定強化,因此幸存者沒有那麽容易死掉。死掉的人越多,存活的人就越能有生存的力量,noesis02中鷹白榧夜通過屠殺群眾來向空子換取身體就是這個原理。還有,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虛空引擎,在生命體中植入後以生命的智慧控製,哪怕是弱不經風的小孩也能有著七劫乃至九轉初的力量,是個製造出來的零維聯通器。你要是大殺四方,世界就要大批投放引擎來幹你了。”


    (注解:馭天境與零維溝通的本質是感天[七劫境]時在自身音量核心中開辟一道穩定持續存在的虛空裂縫,人工製造本版則是一道被鎖定的虛空裂縫,當然虛空引擎不是人人都能造的。)


    “……”我無語,人家畢完不是普通人,明麵上可能幾十歲都沒有,但大家清楚的很啊!這貨是王座,不知道有多長的記憶在他核心上存在。


    “一開始人們看一些草根少年鹹魚翻身一步一個腳印努力打拚登上人生巔峰的後客番,後來草根少年逐成了官、富、強二代或n代,自帶逆天寶物直接輕輕杭鬆985,現在大家開始看係統文,也不想努力了直接逃避現實穿越到各種平行宇宙平行空間依靠世界做世界的奴隸用著係統直接掛批裝批開局就贏了……人的的鬥誌和激情逐漸消退,安靜地想要混吃等的沒有什麽動力了。雖然這都是以自身知識世界基礎思考和作為的人們,沒有什麽自主性,大部分都隨波追流早已注定,但這樣下去明顯是要自我滅絕的消報發展趨勢響!我很擔心神族這些開始血統弱化的人的命運,起源文明毀滅之後,大概率是這些人傳遞薪火,這些人要是把自己作死了,該咋辦?”


    “……你真的擔心嗎?每當你遇到佩奇隊友時都化身祖安之魂心裏湧動著毀滅這些基層辛勤勞動的無辜群眾的欲望……”


    “咳,不是他們的錯。世界的影響,社會的錯,背景引導了他們,這又能怪誰?就隻能這樣,每個人心中的烏托邦都不一樣,所以每個人都會失望的,世界的樣子永遠不會滿足所有人的夢想,即便這些夢想是依靠世界的知識基礎所構造出來的。我就不用說了,我寧願在低端局放哨,一麵mvp上星星,一麵阻止坑批菜鳥上分去坑別人而掉星星,讓我一力承擔淨化遊戲環境的宏偉任務吧!”遠眼中飽含深情,“想我也是一秒鍾就能把整個遊戲框架這所有對局可能算完的算力,就算不帶飛也有穩如老狗的意說,如今被一些連技能屬性和裝備特性都不請楚的小佩奇們坑住,一個勁超神也中不住他們超鬼,這些個運營商真是用心來賺錢,用腳做遊戲,用屁股來管理!


    “呀……不要糾給於這個。畢竟多人遊戲遇到一個強的躺著就能贏,畢竟這遊戲是用來娛樂的競技性就差了很多,這些人也不認清自己天天做佩奇事,所以不要咬牙切齒啊打遊戲就當消磨時間好了!”


    “嗯,所以以後不要在我麵前痛訴佩奇了,人家也是未來的棟梁啊!”遠抬頭看向晴朗的天空,一陣無形的波動傳遞而來,他緩緩轉過頭來,露出一抹微笑。


    蒼勁的樹幹盤曲在他身旁,拱衛著他,翠綠的葉片層層疊疊,在他一身黑色調等著下顯得陰冷,而和煦的陽光從天空傾散而下,穿過葉的縫隙,撒在他身上,為其增添了許多光亮的斑點。就像是一幅畫,他在那裏是那麽和諧,好似他原本就該在那裏的一樣。


    我也感受到了一絲擾動,我看向西邊的天空,大陸遼闊無根,不給天以映上水藍的機會而布滿了這個時代的特點,戰爭與混亂的灰暗色調。最遙遠的地平線方位在懸在中天上的恆星亮點強光的掩蓋下隱約的有一顆小小的白金色的恆星,那是六星係統星辰的一個,很快這顆巨行星就會被那套恆星係統納入受到那顆太陽的光輝,在一些特殊的年份,甚至可以看到多個太陽聚集在同一片天空的壯觀。那個方向同樣是這顆起源星上龍族的領土“龍淵”自成空間的入口位置,聖祖的治下。那絲擾動就是從那兒傳過來的,我的心裏莫明有些沉重,好像明白了什麽要發生。


    “路徑被暫時加到了六維,用六維光速傳導過來的零質量粒子束,相對三維光速要快近3億倍,用粒子占據的量子級表達信息,“我出神地看著那片天,糊模地看到一些灰曉稀疏的雲彩染上了金邊,而遙遠的讓人不可觸及,好似在嘲笑我完無夢想和目標的人生,“有大型戰爭要發生了嗎?需要出麵阻止?”


    “你似乎不太願意麵對這些事情,”他的聲音輕輕地傳來,這個男人對我亦師亦友亦主,有時我也不和以與他如何相處,但是他那長出我始終無法記住的臉有種讓我心安與信服的力量,“你很迷茫,你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人們都是由世界塑造的,也許你聽了我的話覺得自己很悲哀,不自由,但是啊……我們都在世界裏,我們知道的是世界,想要的也隻有世界中所有的或的在世界中做到的,失去了這些世界的基礎,你什麽也不知道,比沒有程序的空白機器還要簡單,你能想要什麽呢?你能有什麽方向與目標呢?既使我手握滅世的權柄,在世界也要受到限製,動用的力量兩源於世界核提供,調動界外的虛無也要在世界承受範圍以內,如果我覺得自己不自由,很弊屈,呆在界外不到世界中來,那我的心所想要的,離她該怎麽辦?界外是什麽都沒有的,一切都沒有,作為虛無統率者的王座隻能在那裏沉睡,我遵從我的心,來追求我的情感,失去了情感,那麽虛無也就沒有了意義。你是世界所產生的,世界的一部分,世界想要你做的,就是你想要做的,雖說是命運的束縛,宿命的輪迴,但隻要你不後悔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這一世輪迴就夠了。多聽從自己的內心吧,你可以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心。心很孤獨,人們在這個浮躁的世界上,常常忘卻了本心,隻如道隨波遂流,一昧迷茫抱怨了。”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許多年以後,我才明白了,心這個東西,它是有感情的,而世界沒有感情,感情的影響是唯一一個可以有機會偏差於命運外的幹擾,因為世界不具備虛無的力量,對於感情對命運發展的計算隻能用摸擬迴路和以往的經驗來判斷,雖然大多數生靈都是不具備引發虛無的能力以模擬的方式來體現情感,但正是這改變了一切。


    “世界也不能完全掌握命運,它隻是計算數億年間世界的發展,篩選對世界進程有利的未來,利用世界意誌對個體意誌的統率性和概括性加施影響,把事情帶到正軌上來,我怨恨宿命,不甘於命運,是因為命運無法完全束縛我,卻又影響了我的一切,這是一道難以破解的枷鎖,正如有生就有死,我身入輪迴,就要被億萬命運絲線所封印住自我,自我,受到世界變化其測的影響——雖然可能它自己也無法精確地控製到每個細節吧,也隻有強行把故事的框架鎖定好,對於世界來說,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他看著我,似乎我的一切疑惑都在他麵前無所遁形,在一個生存了無盡歲月的經驗者麵前我數十年的記憶帶動的思想與行為是如此透明與簡單,“它無法束縛我,卻又束縛了我的一切,這說的是命運不能鎖死我,我非世界中人,我的所作所為均不受命運調控,而我又在世界之中,周圍億萬生靈的命運強行影響,幹擾著我。宿命,我感激它給我帶來這一份亙古不變的緣份,我無此愛萬古如長夜,我又痛恨它不能給我牢牢將其握在手中的機會。我有命運嗎?我無命運嗎?這是相對的,無法尋找本質的啊。”


    所以,我要出麵阻止戰爭嗎?”我忍不住問道,那道粒子來從高維上已經被剝離下來了半天,遠早已該讀出其上的含義了。


    (注解:高維包含低維,三維世界就是由無數二維世界和時空上運動的二維世界構成,同樣三維世界是四維無數個組成部分,低維組成了高維,向上看,低維在高維之內,高維空間大於低維空間,向下看,高維建立在低維的基礎上,低維空間大於高維空間,無論怎麽推斷零維虛空都是最大,但其最大是因為它作為背景和基石而不是根據推斷。最高維度的生靈升維就能進入零維,從而零維也是最大的維度,也是最低的維度,但升維進入零維尚有可能,跌落到零維和世界崩塌有什麽區別你讓人怎麽活呢。實際上,維度空間之間並無大小之分,強者在一片區域釋放力量,其對應的低維區域和高維區域都會受到影響。)


    “看來你已經接受了世界的惡意與期望,很高興看到你又成長了一點,”遠露出人畜無害(喪心病狂)的微笑,他站起身來,用手拍了拍大腿上不存在的灰塵,樹葉嘩啦啦地被起身的氣流吹動,閃爍的光點在他身用徘徊,宛如水麵泛起波濤反射著點點陽光,“不要盯著我看,我在三維上移動,每個地方的曲率和相對時空流逝與存在度都有細微差別,我的速度和位置不斷的變化,我的臉也不斷發生細微的偏差,所以不要妄圖記住我的臉,除非我將其鎖定了,去吧,快去快迴,迴來的時候證得不要看臉而是看氣質來找我,嗬嗬。離讓你去龍淵,那裏是強行從大維度上扭曲到極限產生的一個泡,一個被鎖定小三維世界,持教廷身份即可證明進入。”


    我莫名其妙被吐了一個槽,一臉找不著北地向四周看了看,身子一扭準備向遠處那個亮點小太陽飛去,忽然間我好像想到了什麽,迴頭再次看向他的臉,確認了他沒有騙我他的臉又變了一點之後,認真地問:“你為什麽不分身無數來強行扭曲整個命運係統呢?你做出無數行為幹擾就完全可以引導世界走向啊!


    “傻孩子,這世界如果能承受得住我那麽個多的分身,它已經坍塌到全零維究極狀態了,哪來這麽多屁事?”遠的笑容如此的讓人來氣,我頓時有種磨牙吮血殺人如麻的衝動,“我在世界內有那麽多毀滅意誌的接入點(身體),世界會馬上不穩定崩潰掉,時間維度也不能在這麽大的意誌幹擾下正常波動和運轉。一路順風呀!”


    他上一句還在解釋著毀滅世界的原理,下一秒又跳到讓我一路順風上了。我心裏默默地吐了個槽,隨後有些低沉地說:“所以我生存的意義是什麽?……真的很無聊。”


    “我也曾尋找我生命的意義所在,但以這個概念是模糊的,對於世界而言,演化出生命的意義就是加快他的進程,對於個體而言,僅僅是活著罷了。年輕人總是迷茫、叛逆,不想做任何事情,卻又盲目地行動著,活成自己討厭的樣子,卻忘自己的選擇與沉默不作為造就這一現狀,還抱怨自己不自由,活著無聊且沒勁,沒有任何能支持你的動力。一生中最光輝的一天並非動成名就的那天,而是從悲歎與絕望中產生對人生挑戰的勇氣的那天,這些知識和基礎作為支撐我們存在與生存的本質,正如世界不是因為規則而被製造,而是因為它的展開製造了規則,作為世界的產物我們自然而然的有了這些規則,這並不在於接不接受,而是我們已存在開始就已經擁有,即便我們所認知的成功和一切輝煌都是局限的認知構造的,不全麵的,但是你的整個構造都是依靠這些知識所產生的,那麽接受它就是最好的選擇,不然你能用其他的標準來衡量自己嗎?”遠耐心地和我嘩嘩,實際上我也沒聽進去多少,我看見遠方的天空的灰暗與明朗,中天的光輝照耀世界,在我身後投下影子。使我四肢百骸湧動著熱輻射的力量,以及振動著空氣傳入我耳蝸的聲音,構成我短暫感知到的一切。“無知的人,對生存方式隻有一個普通的信條就夠了,不要後悔。”


    我出神地看著我要去的地方,接著他的聲音說下去:“我很空虛、寂寞,我不知道該做什麽……”


    “人覺得寂寞,想盡方法排遣,最終還是逃棄不了寂寞,孤獨是造化對群居者的詛咒,孤獨才是麵對寂寞的唯一出路!我孤獨寂寞地活了多少年?生活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用世俗普遍的標準來衡量自己,無事事如遊魂漂泊無依也是話,為什麽一定要非得追尋一些追不可及的空想?”


    “感覺你從多方麵多角度來勸說我,有些觀點都自相矛盾……這就是所謂世界太大包容一切矛盾嘛?”我忍不住把槽吐了出來。


    “想法很多,思想很多,世界可以包含一切矛盾。我對你所說的一定就是我本身之想嗎?我記憶之龐大,可以模擬多少不同的思考方式和人格?語言交流是門藝術,你能找到我為了證明觀點而不擇手段的漏洞,證明你已經具備和那些心機政客談人生的能力了,那麽快滾犢子吧,”遠把頭扭開,伸手指向遠方,明顯不想在多嘩嘩了。“我嘴皮子都講幹了,你個高中二年級的小崽子還在那悲傷春秋,沉論於悲慘世界中無法自拔!世界再不是東西也不關你毛線事,你打好你的工作好打工人吧!”


    哦,差點忘了,我是個打工人呀!不知道為何我心裏就湧起一般強烈的動力……這特麽就是作為打工人的受虐傾向榨幹自我價值的覺悟嗎?


    果然,坐在王座上的是暴君,這貨誆我半天浪費了一籮筐真情實感還是隻為了一心榨幹我的剩餘價值……好狠的無良老板!我吐著槽,周圍的空間流水一樣變化,視野裏的三維結構被展開,然後再展開,展開,我看到了無數微小的光點釋放著它們的場不斷波動產生了宏觀上的質與能,一種空曠宏大的感覺使我感到心裏空落落的,像是在坐過山車那種整個人都中空了的感受……展開了一個小區域的高維通道,巨量的能量自我的軀殼中彌散出來(三維結構在這兒像一個花灑……啊不紗窗布),抹平了後方的曲率,後方強烈地波動起來,在短短時間維的一次波動,這片紗窗布就被加速到了三分之二的六維光速,向目的地衝鋒。


    我倒沒有使維度升高的能力,雖然說身為一個馭天期啥都不會比較寒磣,但是我是一個誠實的孩子,信息發來的通道仍還存在著未消散的軌跡,我隻要原路還迴就好了。


    時間對我來說已無意義,我感得過了很久,起碼有遠對我言傳身教的那麽長時間(其實也不長心理上感覺度日如年?),但在三維正常的時空裏僅過去了幾十納秒。


    我被高維吐了出來,感覺四周一下子向我壓過來,使我喘不上氣來,這特麽是高維轉低維的一個精神疾病吧。明顯到了目的地了,我的身體猛地一晃,解除了從高維上多出三個坐標上遺留下來的動能,腦海裏一陣眩昏,也算是知道了大家為什麽喜愛傳送而不是速度與激情了,那一下差點沒把我從軀殼裏丟出去,質壁分離呐!我模糊地看到了地板上的花紋,繁複卻帶有棱角,線條流暢卻充滿著狂野與暴虐之意,與神族圓潤首尾如終相連生生不息的煉金圖騰完全不同,明顯的龍族風格,絕壁是到了沒錯了。突然心裏又一陣惶恐,我真是天選之子啊,特麽一秒內經曆了兩個王座身周的領域,真是不要太爽。


    於是我有點好奇那封信息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是聖祖構建的通道沒錯。會是臥室嗎?……啊罪過,我怎麽感覺要被從世界上抹掉了呢?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也是最後現見到這位堪稱諸界之母神的王。她給我的印象和遠剛好相反,我始終不能記住遠的那具軀殼的長相,而她不同,在以後的億萬年歲月中,無論引量如何散失,記憶如何模糊,不想記起當時談話的具體情景,環境的色彩也不再清晰,我也沒有忘記那到臉龐:那給人以極深的印象,太過於清晰和明顯的衝擊;包括了世界中所有的審美的總和,是美學的至高體現。


    我第一眼僅是覺得遠的審美也就一般,女子也不是什麽震撼古今的大美人,下一秒我就在她身上發現了既媚,清純、可愛、豔麗、精致、冷清等一切我能想到的形容女性美的詞匯;在我見到她二秒後我的心髒就被頓住了,被這種包落一切的美感所擊倒,驚豔,讓我看呆了去,宏大,浩翰,密集,扭曲,銳利,自然,精微,對稱與不對稱……一切曆史所造就的文明與種族背景的審美都可被印證,我也逐漸明白的世界的包容與矛盾的共存,有些東西是超越認知的,沒有見過便不可能理解。


    我明確地知道任何人見到她都會有這種感覺,因為無論什麽標準的審美她都可以契合,這就是世界一切美學的起源之處。


    是在寢宮,我恐怕是除遠外等一個能進入這裏的男性,不,可能不分性別,是第二個能進入這裏的生命。四麵是潔白繪流金的牆壁,地下是暗些的白色浮雕,穹頂上懸掛著透明水晶雕刻成的龍形燈具,空氣中浮浮著像蝴蝶一般飛舞的各種厚度的書籍,我偷偷的瞄了一眼,掃描完畢,全是言情小說和冷笑話集……看來她老人家一個人挺無聊的……


    我麵前是同樣白金色調的大床,聖祖歪著頭坐在床沿上看著我。一頭青絲灑在潔白的衣服上,時而變得純黑,時而變得潔白。


    我驚了半刻才趕緊低下頭去,畢竟盯著女孩子看是不禮貌的行為。


    “遠知道你對我把花癡,應該會想對你進行色即是空的教育吧……”她笑了笑,聲音清脆動聽又顯得軟糯,又滿足了一切美聲學嗎我去,“知道我的頭發為什麽在變色嗎?”


    她頓了頓,垂下了眼眸,睡孔中燦的星光與鮮豔妖治的紅色流光黯然熄滅,“我拿了遠的王座碎片……現在我是世界內外第一強者了吧……”


    我心頭微震,恭敬地垂著手站在一邊。


    我聽起遠說起過九障,是一個追求至高力量的組織,現在已經成了他治下的一個軍隊。九障自世界等一次崩坍時就已經存在,他們在追求第十境王座的道路上攀登。無數大能飛蛾撲火般消失在世界輪迴之中,終於打破了馭天九轉極限的屏障。從此力量級別劃出了三個新等級,王座在這個體係中上升到第十三境。


    等十鏡曰斷界:零體,鑄造零維之體;鑄意,強大自身誌誌;破界,破開世界屏障,引虛無入體,感界外之力。


    第十一境曰天座:荒古,以界外虛無分解為虛空與意誌,重鑄零維之體;太古,毀去自身引量核心和引量、能量,以界外虛無分解重鑄;元古,重凝意誌。


    第十二境曰聖座:三靈,轉靈,消除世人對自身記憶,由毀滅意誌抹殺再重生,生靈,拔除自身命運線,將舍棄的引量核心與引、能量返還給世界,墮靈,入往生門毀過往,將過往寄予歸還的引量核心,創生替已,脫離世界;三天,代天,在界外長期生存,保持自身源於界外,創天,開辟一方小世界,以自身引量核心為零維,以小世界為體,封天,將自身過往記憶融入小世界往生門;三聖,聖意,完成世界循環,感創生之誌,維秩(世界)之誌,毀滅之誌,聖輪,在自己世界中完成輪迴,嚐試使用三意誌,聖冕,入大世界輪迴,感受原初的三意誌,成真名,錄自世界往生門中,成就偽王之座。


    造化聖座,引大世界三意誌入體;行道聖座,同時掌握三意誌;輪迴聖座,感三意誌無盡輪迴之意,循環相生相滅,同時使用三意誌,成就次王之座,在界內足以與王座一戰。


    第十三境,極境,王座,由界外虛無生,可調動無盡虛無,於界外即無敵。


    由於這條道路上有很多要依靠王座的地方,比如破界,沒有王座指引很難以界內之身界外之地,當然也可以讓九障的先輩來幫助,但後來發覺不能自主破界的,也就是自發的引動更高層次的力量能打開包裹世界的虛空膜的,在後期對於意誌的掌握上十分困難,因為沒有對其的一個直觀的感受和掌握,於是現在幫助後來者的行為基本不會發生。但是後期的聖冤、造化、衍道、輪迴,沒有王座認可連三意誌的邊都不敢碰,所以九障最終成了遠的麾下。


    遠對我說過,眾生有情,世界無情,感情可以催生意誌,讓人擁有短暫的更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打開世界,九障的第一代人就是因為極端的痛苦引動了毀滅意誌從而進入了虛無。也不用猜,感情就是虛無的具體表現,這是我和離入界的影響,所以世界無法動用虛無,我卻能,這就是我強於世界的原因,我從力量的格位上比它要高出一級。


    許多先代強者達到馭天九轉,可動世界全部力量,也知道了王座使用九級馭天術的方式,但他們接觸不到可以毀滅世界的力量,世界崩坍,再高的力量也灰飛煙滅,所以才有了九障。九障的路就是模仿王座的路,我也希望你能走上去;如果在世界崩期前不能成就三天聖座,斬斷與世界的一切聯係,你還是灰飛煙滅,而且核心迴到虛空中混合一番成為下一世界某某某的一部分的機會都沒了,這又是一條很危險的路。你不想當世界人,世界也不把你當人。


    這裏一把十字榮耀之槍,當你成就聖冕座時即可調動其上梵綱蘭亞純粹毀滅意誌,其有一擊滅界之威,不過恐怕要許多年的蓄力,我希望你有那一天,也許無盡歲月之後,你也踏入輪迴座的聖殿,成為九障的領袖之一。


    我仔細想了想,我有那賊心沒有那賦膽!思緒拉迴來,現在聖座身懷遠的碎片,再使用馭天術調動世界意誌,豈不是王座中的輪迴座!?聽上去就很流批!


    “你在想什麽啊……”聖祖果然和無良老板一樣可以輕易探知別人的思想!她歎了口,搖搖頭,“怪不得遠說你具有嚴重的中二現象,太能想了……”


    “嘿嘿……”我不好忘地笑笑,有點小尷尬,本人一緊張就會亂想,這不是太緊張了嗎!


    “和遠一樣,我希望你能成就聖座,那槍隨手一劃,就可完成破界,”聖祖輕輕地說著,輕柔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迴蕩,我不由屏住唿吸,以免打擾這天籟般的歌聲中的音符,認真傾聽每一個音節,“教廷解體了,路西法出任死神族神主,鏡曉出任審判族神主,蒼暗因尚思華越隕落屠滅鳳凰焰神一族被封劍中。兩位魔主遵守約定不越邊界不生事端,眾魔族視其主神為信仰絕不會有異。龍族是我創造的數量很少更沒有任何問題。可神族疆域橫跨萬億星係,兩位主神忙於情愛,屬下四分五裂,部屬眾多也管理不過來。神族與外界有些磨擦,魔族很有意見,決定要在皮朗李第斯星帶左側三族領地交界處召開一次三方協會,來討論這個問題。……一會你把這個消息告訴……遠。”


    聖祖的聲音有些顫,變得有些尖細,似乎是要哭出來的小女孩。我心中一凜,王座之間的交流超越一切限製,他們之間有虛無聯係作為紐帶,聖祖如果要告訴王的話,通過他們間的龍族伴侶契約都可以實現……而她不願意親口和他說,我的心有些沉重,一種不祥的預感像陰雲一樣在我心中投下陰影,不過我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遠雖然想起了許多,但是他來到這裏不過十多年,在我麵前仍然局促地像個青澀的小男生……”聖祖的眼眶中出現了碎鑽般的閃光,“他控製不好自己的,雖然他在你麵前像個哲學大佬一樣……”


    她仰起頭,發絲散落在額頭,這是一幅絕美的畫卷,但我無心欣賞,我似乎感到有什麽巨大的怪物浮出了看似平靜的海麵,內心十分……混亂。


    聖祖繼續說道:“會議結來後,請你負責疏散十字城的人員去起源星……之後去起源星光之族領地都諾開羅在那裏隱藏自己……有天你看到王從天降,請對你的故人刺出一槍……一年後,請你在那裏打開一道空間裂縫,接鏡曉去她要去的地方,北十字城……然後請去到迷霧族邊境的一處叫作寒霧峰的地方等候,向你將在這次會議上看到的一件武器刺出一搶,但記住絕不要有第二槍……相信彼時你已成就聖座,做完以上一切之後請你召集九障軍,來到我這處空間連接到另外一個地方,在那裏守候,你將遇到十字逆黨,請珠殺他們,但在此之前不要殺。這就是我的全部請求了……”


    未來……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聖祖推算了未來……以誰的名義?夢加迪爾?梵綱蘭亞?她看到了什麽?


    她找到了那一個悲傷的,卻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艱難地開口,說出了我來到這裏所說的第一個字,也是第一句話,同時也是最後一句話,最後一個字:“好。”


    我的身影消失在高維通道裏,我無暇欣賞高維的壯觀,我的心裏混亂不堪紛紛擾擾,最後一切塵埃落定,隻有一個疑問在我心中徘徊:シ夕(yuan),夕囟(li),厓彡(ye)。


    聖祖給我傳輸了三個真名,是王座或偽王座在往生門中留下的銘刻,對應開啟自己在世界留下的全部數據,遠、離是雙王的,但夜是誰的?


    我迴到了我出發的地方,烈陽高懸,可我的心已不同與幾十秒前的我了,一隻無形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心,冰冷的感覺延伸到四肢百骸,再熱烈的輻射光也無法使我感到一絲溫度。


    遠看了我一眼,繼續用他那無欲無求六根清淨的佛音和我講話:“相關記憶被封鎖。看來離對你說了些對我來說不是好消息的話啊……”


    我吐了個“你怎麽動不動偷窺他人記憶”的內心槽,可心中不安的感覺更濃了,聖祖不想讓遠知道……未來發生了什麽?


    “我僅有七分之一王座在身,權限不足夠,看不到未來。”遠凝視我的雙眼,似乎想逼我說出實情,“阿白不願與我說,但我還是會知道……未來,不知者必行之,知之者必改之。可命運紛紛就擾,不在其中者也會受到波及,世界最強的手中命運之力。”


    我默默無言,即便是我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片刻後,他轉過頭去,結束了這段沉默的對話:“鏡曉要見你。會議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語句如此短暫,我一度以為遠是不是改了性……說話這麽簡潔?按常理來講,他應該討論一下命運啊未來啊什麽的,搞得我有點不習慣哦。


    也有可能,與此同時,他的內心也很沉重……既使聖祖找到了那一個相對好一點的結局,但還是很悲傷的吧……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


    一道淡雅的香氣傳來,鏡曉不何時落到我身邊,作為精靈族神類被龍血對半侵蝕的強人,戰鬥力爆表,可以在男、女性別來迴切換的怪胎,我對其槍有敬(驚)畏(歎)之心!


    她對我麵前的遠打了個招唿,然後抓住我的衣須把我給拖走了:“小然然再見。”


    我似手看到遠的麵部肌肉在抽搐……鏡曉一頭黑直長,紫色的瞳孔煞是看,她還穿了條紫色的紗裙……我說姐姐不考慮變成“他”的時候怎麽辦?


    鏡曉走出了一大截後才放開我,她腰了眼我那張“因被勒住脖子而無聲痛哭”的臉,說:“遠走了。聖祖告訴過我了。接下來這裏會危險,你雖然經常在遠身旁,但你根本不清楚他是什麽樣的。”


    她頓了頓接著說:“然,是王,無論如何,他總是王,你知道這個‘王’字的含義嗎?”


    她說著,一段引量輸入給我腦海裏,一副圖象在我眼前展開:他滿身是血,黑色的衣裳甚至泛出暗紅,他的麵容似被黑色的線條所割據,他的腳下是殘肢斷骸堆積成的山……


    青白色的霧氣籠罩四野如仙境,地上散落著失持血腥氣的屍骸。


    我的心一顫。


    鏡曉幽幽地聲音傳來:“然未覺醒時就組建了教廷,那時派出四位天王去遊說三族。他去了龍族,為了見到聖祖,他斬殺了阻擋他的數十位已經步入馭天一轉的次代龍。第一次出麵叫停戰爭時,他用了二十秒殺完了族雙方數十萬的三儀、四象境主力兵士,以致血中的水分形成的霧氣,籠罩了整片戰場……這裏隻有三族的神主達到了馭天四、五轉的實力,而且墨尋殤還隻是四象(主神)期,以其主神之位才得到了虛空引擎馭天一到三轉的權限……誰是他的對手?縱觀三族,標準的實力都是三儀、四象。神族的巨神位也隻是七八境的水準,什麽古神也就是五六境。明白了吧……這次是與世界的搏奕,我隻有馭天五轉,不比你強多少,首要目的是活下去……”


    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裏沒有可以成脅到遠的東西,聖祖所擔憂與看到的未來,是與世界的對抗。我沉默著,內心越發沉重。


    “不過在那之前,要讓你看到聖祖所說的那件武器……對了,去皮朗李第斯星帶是哪個方向?”鏡曉突然很違背氣氛的露出一個呆萌的表情。


    忘了鏡息天王是個路癡了。我想歎口氣,可那口氣噎在心裏,吐不出來了……我隻好鬱悶地指了指我們來的那個方向:“傻啊,遠就是從那走的……”


    她露出茫然的神色,很難熱象一個麵容精致體態優雅的女精靈的臉上出現這種呆萌的麵部表情,就好像是強行蘿莉化的禦姐。她認真地看我,用微軟的女聲對我說:“呐……要不你帶我去吧?或者拉著我的手用那個一級馭天術傳送?我有遠的碎片,可以感應到他的位置,可是我不會讀坐標……”


    你這是變相殺人,讓我在虛空裏走還行,要讓我從虛空裏傳送,我有那扛得住潮汐的身體素質?


    “您老的力量不是具象出了神殿,可以保護人在空間、虛空裂縫中傳送麽?您老不是被稱為‘門’與‘鑰匙’麽,可以定義為世界的每一個坐標進行傳送……你告訴我,你不會讀坐標?”


    “神殿來用運送教廷的軍隊了,”鏡曉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以前傳送都是遠他們把坐標給我定好的,那麽多個維的坐標,我頭都暈了。”


    我終於把氣歎了出去:“唉,聽我指揮,你帶我飛,往哪指就往哪飛!”


    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別說了,幾萬倍的光速,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最終到了這片荒蕪的星帶,灰色與黑色是這裏的主旋律,高速自轉的天體唿味著劃過空間,釋放出層層波動,這裏的星星都是灰暗的,因為這裏是三族領地交界處,軍隊的駐地都不會接近這個敏感的地帶。宇宙熵增了幾百億年的原子塵埃像迷霧一樣飄浮在無數星辰之間,恆星的光芒從未照耀到此處。


    正減速停下時,鏡曉突兀地對我說:“我們都是世界的一部分,擁有的質能引、核(虛空)誌均來自世界。越強大的個體,擁有的世界意誌越龐大,我們很難脫離世界的宏觀控製。如果小然不幸失控了的話,我們可能作為命運中的螻蟻,被衝刷掉了,以後的事情就做不成了。所以聖祖聯係了一個人來幫我們……他來了。


    沒有任何波動,一個人浮現在空間中,他麵容立體,身軀純黑,是一種湧動的黑色物質組成,隻有那張臉異常清楚。


    “勞煩前輩了。”鏡曉一把按住我的頭,強行讓我和她一起了個躬。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我可以肯定,能不傳出任何波動出現在我附近的至少有秒殺我的能力。


    “不用客氣,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那人說道,“王座一怒,三維上被摧毀的區塊對應的高維地域同樣會被摧疑。我就算是輪迴座,也不能在毀滅意誌衝擊下全身而退,如果七分之一的碎片引動了虛無入界,我連自己都保不住。去高維躲避你們也能做到,但也沒用,我隻能暫時斷界把你們送出世界,但救你們還是要看王的理智是否存在,我隻能幫你們躲開第一波衝擊。”


    聽著他的話,我心裏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恐怕這次事情很受雜啊。


    我拋開思緒,多想也無益,直接開啟好奇寶寶模式:“前輩,你在九障中嗎?是怎麽進入九障的啊?你現在是什麽級別?”


    鏡曉衝我翻了個白眼,我作沒看見。


    “我在此次世界開始時進入聖冕座;你知道界處比零維還混純,談多少時間言無意義。我當初是二十七維上的重元素生命,量子生命經常捕殺我們進行質能轉換,我的母世界被推毀後,我和其它一些幸存者躲入了一個碳基生命母星的地層。碳基生命原理複雜,初始力量被限製在物質級,雖然生成條件苟刻,但在宇宙中基數最大發展最快,很快我所在的位置被一些高級文明實現,它們用大功率的空間波發射進行了能量鎖定,行星上的生物的大腦全部死亡。為了不被這些新入主的生命利用,我再次逃亡。最終我在文明戰爭的星墟中遇到了九障組織的成員,並加入了它們。我的天賦是時空,但是其實很拉垮,對空間與時間維的波動作出幹預與調控所耗能連初入馭天期坐擁無盡能驚的人都難以提供,也使我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的人死去,消散,被天脈迴收到故鄉(九障對零維的戲稱),雖然我的情感不是真正的巨量虛無所凝結,隻是引量片段引動能量在意識流迴路中運行生的模擬信號情緒對引量核心(虛空)影響,通過意誌使虛無產生一些波動,使其反饋強烈催化意誌,使能引量短時間暴漲,做出一些看似情感驅動的情緒化行為,對所謂的‘愛’、‘仇恨’爆發出驚人的怒氣與力量,但我仍然對這一切的哀傷而感到痛苦、絕望,但我也明白那終究不是情感,真正的很痛。我追逐力量想保護自己總保護的東西,我渴望自由,希望有不被世界規劃的命運和真正的、由虛無產生的情感,所以我在九障中奮鬥了……許多年,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


    (注釋:生命形態,輕元素碳、矽、硼、氫[核能],重元素[核能],電磁波段\/光[也就是常說的幽靈,它幹擾思維器官是可以的],離子體,量子態(能量體),塵埃核(天體,常見的有星雲),暗維態(上一維的能量、物質對下一維表現為暗物質、暗能量,一般在維度夾縫存在,如3.5維),引量體(用能量包裹記憶靈魂),零維體(用維度包膜自己的靈魂,此狀態下引量幾乎不會散失,因為就算散了也隻是在這個空間泡裏內循環),引、零體,不能自然生成,一般後天打造。量子態生命十分特殊,在同一量子飯與不同量子級間轉換形成類似於其他生命的波段迴路產生意識流,耗能巨大,且無需升維進化,以能引量各個維度存在形態差別不大的特性能在各個維度存在,且為滿足能耗奪取星辰進行質能轉換,對低級文明威脅很大,維秩文明和管理者會經常對其進行清洗。但對高級文明擁有板高力量的個體來說,在自己展開的領域裏進行能量鎖定就可以讓它們變成沒有意識的純粹能量,但高級文明人數極少,最少的隻有十幾個個體存活(因為升維的淘汰和意誌的限製,正常情況下一個宇宙很長時間才能供出來一個四象吧,這邊平均水準超標完全是因為王座的福利),對其清洗作用不大,維秩文明和管理者清洗的間隔期間,在宇宙邊緣的地帶經常出現量子災難(你說高級文明是不是全往宇宙中心跑呢,那個地方蜷曲率比較大好升維啊)。)


    我默默地想,可能這些先輩都希望告訴我們這些後來者更多的知識吧……是九障“為往聖繼絕學”的宗旨?說著說著就插敘一段,但是你補充說明我也聽不懂呢……


    “九障中有哪些人?最強的一批有哪些?“我接著發揚好奇寶寶精神,“你能排排在幾位?為什麽派你來呢?因為你最強嗎?”


    “九障之中,為諸天逆命者,不甘於命的怨天之人。我就是痛恨命運的人,所以我冒著泯滅於虛無中在世界徹底消失的風險加入了它。”黑色人影說道,“餘下的你聽鏡曉說吧,我要開始工作了。等你加入了九障,我們之間的記憶是共享的,你很快就能知道一切。”


    說他虛幻的臉上雙眸合一,一陣陣無形的力量似乎在衝刷著這片空間,我雖然什麽也感覺不到,但身主寒毛倒豎,明顯是潛意識感知到了危險。


    鏡曉接過話頭:“九障中有三聖六合,三位衍道聖座,合力相當於輪迴聖座,當然這個等級隻存在於理論中,連王座也不能同時使用三種意誌。六位聖冕座,這位前輩就是其中新晉的一位。三聖是暮曉風,鴻巨曠,白裴景,分別精通三種意誌,並且他們的偽王座同天生王座一樣擁有了虛無意誌種,以此生成無限的意誌與虛空,衍化出和梵蘭亞劍刃類似的王座真身,坐鎮聖殿,六合通常在大世界內吸納新成員,我也不經常遇到。至於前輩,他叫夙閔,能力是維度,對時空的控製精度很高,他出手斷界是最可靠的。”


    我心情複雜地點了點:“所以王座真身是什麽鬼?為什麽你們這麽下定義?梵鋼蘭亞劍刃不就是遠的本體嗎?……”


    “這不是後來者所下的定義麽,模仿王座也得知道是什麽構成吧。按照九障的學說,王座有虛無意誌種,以此催動無盡的意誌,也是他們所帶的概念,將虛無所化出的意誌沾染他們的屬性,遠就隻能製造出毀滅意誌,他還可用其調動虛無,相當於王座在世界外的核心;王座世界核,就是引量核心,王座在世界內的核心也是大世界的零維、世界中樞,想奪位的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因為王座權限下的馭天術遠超修煉得到的九轉,而且這權限還包括使用一些自定的命令;王座真身,就是王座在界外的承載體,是虛無所凝結而成,梵綱蘭亞劍刃同意誌種一樣追加了毀滅屬性,虛無所產生的一切能引、空、質、意全部擁有毀滅屬性,擁有讓你自我毀滅的能力。並且真身具現出時是純粹的,能量純粹、引量純粹,忘誌純粹,虛無純粹,連表現出的物質都是純粹的,其中的正,反粒子,媒介粒子全部展開再展開,從誇克展成正負能核,展成能量單位,緊密的壓在一些且不湮滅,擁有著極限極的屬性。沒有粒子波動性,因此其質量為無。密度、強度、硬度為無窮,自帶維度包膜,形態、體積、儲能都為無窮,擁有極端破壞的能力,並且在力量級上自下而上的帶動了能引空誌甚至虛無,我見到過梵綱蘭亞劍刃、鎖鏈、流質、液霧四種形誌,然在使用時也曾將其形成甲,盾,柱等其他形狀,但是其強度不可否認,也隻有在界外展現出的虛無具象化狀態要比其強一些了。王座是不同於世界內生命的一種生命形態,就像進化一樣,物質層級進化到能量態,引量態……逐級進化,最後的、最高的力量層次,虛無,就是王座所處的生命狀態。”鏡曉頓了頓,好像還想說什麽,突然她神色一凜,凝重地開口,“開始了……”


    我扭頭看去,遠遠地看到聖祖踏裂空間而來,一身月白色戰甲,英姿颯爽,黑色的空間裂縫在她身後緩緩合閉,仿佛拱衛她的王座,在背景灰暗的太空之中,仿佛一朵盛開在群星之中的白蓮。


    “就是在那顆行星上嗎?”我聲音有些暗啞。


    “嗯。”鏡曉輕輕地點頭。


    這裏是荒涼的星空,原隻有寂靜和沉默,而接下來這裏發生的事情,將會讓這裏永久的陷入寂靜和沉默,我隻能感到濃濃的悲哀。


    遠處的視野中出現一扇門,上麵古樸的熟悉紋路很有辨識度,是鏡曉天王的神殿。其實我不太明白這個東西的原理,據說是種引量凝聚出的,煉金陣結構組成保護效果的……啥?運輸機?


    教廷的成員從裏麵魚貫而出,熟悉的黑甲配色,沒辦法遠覺得除了黑色沒有什麽顏色高大上,如果確定軍服的時候我在的話,一定要反駁這貨的稀爛審美,弄個精致花紋或者精巧設計會死麽?天天古樸大方,直接盜用龍族古代製式人形甲胄,有點企業文化好不!無良老板不就應該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麽!


    同樣熟悉的麵孔,清晰無比,當然是我渾身的體內自成煉金陣的效果,如果我隔幾個光秒看東西都不行,那我就真白瞎了這一身實力。這都是我的兄弟們啊!教廷十字軍一共十三萬名不說我每個都認識,但大部分都是跟著當初的一夥人一路召集同類走過來的,這些早就已經穿同一個褲衩子互相當對方的爸爸了,剩下的少部分後來加入的隻需要打開社交流批症咱一樣可以稱他為鍾愛快樂風男的兒子。


    空間大片的龜裂。神、魔族的軍隊也正從駐紮地來到此處,這出場方式就沒有教廷的格調高,走空間裂縫,哪有走虛空裂縫流批。雙方涇渭分明,一邊是以白色為主的各種紅、藍等暖色調,一邊是以黑色為主的各種銀、灰冷色調,不是,魔族形態都不固定,他們是固液態共存的一團霧,通常我看到的魔族軍隊都是一個凝聚為人形的帶著一堆魘,勇作嘩啦啦的敢死隊,這次全部穿上了花裏胡哨的製服?仔細看看,都是人形……不帶炮灰掠陣的魔族軍隊還真不常見,估計這一波都是軍官了,不過雙方並不是來打仗的,可以理解,這隻是軍容整齊紀律嚴明炫耀一下罷了……還都帶了製式武器,這更不可能是來打仗的了。要說煉金武器是好用,但打起來了都是空手凝聚力量化為武器隨開隨用,畢竟兩軍對戰,術法對轟,暴力互a,煉金武器再好也扛不住,每分每秒都有碎裂的危險呐,小規模遭遇戰在行星上進行會收斂一點,畢竟還是需要很多完整的星辰來當作駐紮地和傳送陣的組成材料,不能動不動就給打炸了,這麽多三儀四象整個宇宙都不夠霍霍的。要是大波部隊在星空中交戰,一秒鍾幾十幾百萬個攻擊術法砸來砸去,如果呆在一個星團的中央列陣互懟,站著不動也能幾分鍾讓戰鬥餘波拆掉這個星係,不過懟臉硬扛死傷會很大沒有人會這麽幹這隻是一個比方,由此可以推測出質量好的能抗住這麽霍霍的製式煉金武器量產也不現實。


    但遠不止這些,我沉默地看著無數的軍隊集結,像洪流,像潮水,從破碎的鏡子一般的空間中噴湧而出,或許是他們軍階的差異,或許是數量太多的緣故,他們隻是占據著周圍的星辰表麵和太空,沒有停駐到會場的四周,也許神族全部的軍隊都已經集結在此了,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緣故,難道說想在這裏決戰?遠是在這裏看的呢……不過,如果前輩所說的是真的的話,這難以數盡的生命,將帶著他們的記憶和家人對他們遙遠的牽掛,在不久後徹底毀滅殆盡。


    作為代表的也許是高級軍官組成花裏胡哨軍團的雙方劍拔弩張,從近地軌道減速到地麵都互看不順眼的讓部隊邊界隔著幾公裏。等他們落了地,列好隊的教廷十字軍就自動把他們隔開了,或許說是一邊光明,一邊黑暗,但並非是區分正義和邪惡的概念,戰爭中本就沒有誰對誰錯,殺戮與死亡在此並不是一種罪過,那麽也不存在所謂的正義和邪惡了,畢竟所有的正義都是建立在自己的角度與基礎上,捕食者獵殺弱小如果是惡,那麽捕食者饑餓而亡又是什麽罪孽?


    他們都是不同的種族,他們有各異的模樣和服飾,這種差異也是他們戰爭的根源……為什麽不能相互理解?為何要用流血與死亡去換取那些無所謂的東西呢?


    把他們所分割開的,教廷的戰友們,他們和從前一樣,在中間,永遠夾在中間,他們的血統在中間,阻止戰爭時也夾在中間。


    或許我們是最不被理解的。但是……和平,不是每個人都想要的嗎?


    或許是因為個體的意誌從不被重視,他們的命運都掌握在掌權者的手中吧?就像世界的意誌,從不會憐憫我們一樣。


    我所說的掌權者們也陸續來了。聖祖一個人便可代表整個龍族的意誌,而作為天生力量最強的種族,我也沒有看到有龍族的軍隊屑於參加這場會議,更何況,如果要說力量威懾,還有什麽比王座更強的力量?兩位魔主作為種族的信仰,自然也可以代表整個魔族,不過正在和一旁被教廷人員所隔開神族軍隊針鋒相對的魔軍數量也不少。來人最多的是神族,據說他們種族內部分裂比較嚴重,神主已經不管事了,不過我好像看了那對撒糖的齁甜主神,但他們的麵色好像比我和鏡曉的還要難看,難道說他倆終於對神族內部高層的所作所為感到有些憤怒了?據我所知,如果說要找茬挑釁的話,神族算最強,畢竟他們人很多,曆史與故事也比較多,各種古怪的文化都有,打個哈欠也可以被認為是你要殺我,找借口發動戰爭實在是在簡單不過了。


    我也看到了遠,他的身邊站著破滅。遠,破滅,蒼暗和路西法,他們是出生在一個混血種聚集地的,不出意外的話,破滅應該也是天王之一,但就是出了意外。


    破滅還是一副撲克臉,雙眼緊閉,穿著一身黑衣,懷裏抱著一把黑色的劍。我知道一些事情的內幕,破滅是不會睜開眼睛的,他那把劍也不是普通的武器,他目前的實力是馭天九轉……而且他的壽命也不多了,遠告訴我,這是他欠他的。


    陸陸續續有數百人來到這片空間,與那顆行星保持相對靜止,落在了上麵,把那顆星星的軌道運行方向剛好與我所在的位置相反,我隻能看著它在黑色的背景上越行越遠。


    我有點好奇他們會討論些什麽,剛想要感知一下,夙閔前輩便打斷了我:“不要展開領域,衝擊來的比你領域收縮更快,這樣會死。用眼晴觀察……來了,仔細看著,看清楚那個東西。”


    我心下一凜,來不及應聲,視野內遠方的那一點閃爍起一道流光。


    擊向了聖祖。


    是一枚子彈。


    不會吧?怎麽會?難道不能躲開嗎?難道還有東西能傷害王座嗎?我心裏湧上了一種恐慌,恐怕……聖祖就是為了那個結局,才會讓其傷害自己的吧……遠一直都那麽隨性散漫,可他的逆鱗是她啊……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前輩會說起王座之怒了……


    她這是要犧牲自己啊……


    在子彈射中的那一刻,先輩的身周迸射出萬道烈光,空間轟然龜裂,他帶著我們破界而出。


    我好像看到破滅在出劍,耳邊好像傳來惡魔的咆哮。一瞬間,我感受到了無邊的混亂。


    下一瞬,我看到了大世界膜,遠對我所說的那個璀璨的世界的邊界。現在這個難以言說的宏大的平麵上,無數光點湧向那片渲染開的黑色,黑色所在的地方,所有的璀璨便頓然消失。


    那是……我想要疑問,但是我發現自己的存在好像變得虛幻了起來,沒有辦法發出任何信息表達自己的疑惑。轉瞬我便了然了,這裏是虛無,我的存在即是不存在,以我的實力在這裏生存還是不夠格的。


    前輩不知在何處,但其實我除了世界什麽也看不到,他迴應了我的疑惑:“那是管理員在壓製毀滅意誌。”


    “王座一怒,諸界來朝。”


    “現在就看王的了,現在他的情緒動蕩,理智崩潰,san值歸零,力量完全解放,如果他不能恢複自己的理智,那隻有世界崩塌之後,進入虛無力量可以被完全承載才會恢複自主意識,不過王座長時間在虛無之中的話因為自身的結構原因將引起虛無朝拜擴散為整片虛空意識陷入沉睡,這種情況一般隻會在世界徹底被毀滅或世界陷入永恆的荒蕪時才會出現,雖然感情的體現世界內的標準並不能衡量,但王座也舍不得丟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對方和對方在一起的機會,既便王座的情感並沒有任何背景可以定義應該怎麽體現,所以王從未因為對命運感到完全絕望而離開世界,如果他這麽做的話,也隻能等逐漸進入荒蕪的永恆的世界自然的崩潰消失還原為虛無,直到出現不斷分解出的虛空在王的周圍形成了新的世界,畢竟世界核也是王座的一部分,鑄造偽王座的我等世界即是身體,甚至沒有分離的可能。更多的你們現在還不必知道,如果這一個輪迴結束了,你們也將死去。”


    我好像還聽到了其他的聲音。


    “白裴景,鍾鼎鳴,暮晚風,列陣鎖定三維,不得讓夢加迪爾碎片脫離到其它維上。”


    “鍾神秀,洛魁,楊晨,鎖定這片宇宙,盡可能讓碎片保留在一定的區域內。”


    “破滅的力量沸騰了,將他拉入虛無,現存所有空閑人員集中壓製他。”


    “王……感謝你給我們的希望,這一次,願逆命終成,盛世華誕。”


    這些聲音飄忽不定,好像是我的臆想一樣,但卻又無比的真實,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作為虛無的性質,同虛空一樣,一切都是應該在一起的,我所聽到的應該都是九障成員交談時引量的共振。


    忽然前輩輕歎一聲:“結束了。之前我們間的能交談你們能聽到吧?這是一場對世界的博弈……請你們迴去之後……一定要,把自己的命運牢牢的抓住啊……”


    他的聲音也在逐漸模糊,我感到一切都拓展開來,應該是正在入界吧……我一直沒有聽到鏡曉的聲音,不過想來和我一樣她也沒有能力在這個環境中傳出消息,我甚至不能夠感知,更不知道她現在在什麽地方,是否入界。


    片刻,我迴到了脫出世界的位置,這裏儼然化為了一片虛空,空寂,哀涼。


    我看著滿目的哀傷的黑暗,遠暴怒悲傷絕望的情緒好像還在這裏飄蕩,我用力的握拳,好像是在抓住自己的命運。


    接下來我應該……去解散教廷的成員。鏡曉已經不見蹤影,或許她也應該有要做的事情吧?


    我環顧四周,好像聽到了一片空無中絲絲飄蕩的歌聲,清幽而哀傷,這是彌漫在天地間的哀傷。


    這世界頹唐,何處是我的家鄉


    夢也許太長,忘記此生盡與她


    我不會遺忘,月下霧花隨雲飄


    愛恨也虛妄,怎麽不怨命運啊


    縱時間浮華,輪迴永墮又何妨


    今生你在哪,緣斬不斷渡彼岸


    離別有多痛,夜色漸濃入長發


    等候太漫長,思念如水波蕩漾


    不在你身旁,從未收迴這牽掛


    槍纓紅如花,血染戰場願汝安


    迴眸與守望,還想觸到這星光


    這是誰的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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