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委屈了你啊,讓你以兵器的形態存話於世……”榧然語氣裏帶上了些歉意和落寞,“當初的我們太年輕,才做了許多無用功吧……我們再努力地去想改變這世界,也隻是成為了曆史的祭壇上的犧牲品,這原本隻是我一個人的過失,卻讓你們蒙受了劫難……”


    “不,我不後悔,河夜也是一個好的劍主吧。也不怪我伴他多年,”蒼之暗苦笑著,”我們正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敢拚搏,才敢與世界為敵,想單搶匹馬從少抗多地改變這個世界,教廷的變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甚至就不是你的錯。我們都知道你是做不了暴君的,做了暴君就意味著完全覺醒。雖然你駕馭了世界,改變了一切,都抵不過失去情感與挈愛的痛苦啊。我要是你,我也不會放棄愛情啊……再說,覺醒的你,就不是現在的你了,也許世界就此終結。”


    ”她也不想讓我完全淪陷成為梵鋼蘭亞純殺戮意識,所以才拆分了烙印,還留下了她的烙印這卻成為了事情最後的轉機……說來也可笑,身為王卻要封存自己的力量,來保證自己的世界裏的正常意識,其實在最初的開始,我就是個純粹的毀滅意識。”


    蒼之暗沉默著,聽見君王的話語從榧然口中如譴劫的雷霆傾出:“嗬嗬,凡是曾忤逆我的,他的一切都被故逐到隕滅的荒原,在這世上消亡。”


    “沒有東西再可以阻擋孤,孤的王權是絕對的暴力堆砌的,愚味的世界就將其碾碎!”


    (注解:此處的孤就是我,但在發音時加上了“孤獨的”這個形容前綴的快捷單音,所以就姑且寫作孤。)


    “唉,”蒼之暗輕輕地歎息著。“從來沒有人能夠徹底地與世界對抗,這可是一條不歸路啊。”


    “可是從來沒有人做到過的,也許是唯一的出路。”榧然的眼角泛出一些晶瑩。“當初我做不到,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已一無所有。”


    “不再有所顧忌。也是因為別無選擇。”他仰起頭,讓淚水流迴眼睛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高空之中,兩道已經顯形的橘紅色身影靜立,身周是升騰的熱浪,劍上燃起了涅盤的火,背後展開的是鳳凰的翼,由火焰組成羽毛分明,帶著說不清的美感,構成了火的畫卷。鳳凰,傳說中的上古神獸,是恆星的魂,向來以耀眼的烈光作為降臨的征兆。


    何等高貴的上古異種!炫麗的美與恆星的光輝共存一體,耀眼的像爆發的超新星。


    即便是擁有了鳳凰的一絲血,鳳昭與浩也散發一種強大而威嚴的氣場,而此時他們雙目緊閉,因為他們遇到了此生曾來遇見的強敵,隱形,鋒利,熾熱。碾壓性的力量,極快的速度,這使眼睛已變得不重要,因為它隻能接受到光速,並且還有0.02秒的轉圖像處理延時,此時五感必須集中調動起來,氣流被擾動的聲音,空氣的觸感,哪怕是心裏一絲莫明的觸動,都不能放過,這樣才能在強敵麵前生存,否則就是被一擊必殺!


    當然這也是因為作為修行者的悲劇,沒有了古代那些技藝的傳承,他們不知道領域為何物,否則便能通過自己的靈魂來感知領域內的一切事物。這種聯係比量子傳輸還要高級,能量層級上的信息傳遞被維度所限製,引量則還可以探測更多維線組成的更高維度,當修行到了一定境界,高維生物的優勢便浩蕩無存,如果作為靈體,甚至還可以隨時升降維。


    風中有輕輕的嗚咽聲,像魔鬼在咆哮,隻是像隔了千山萬水自地心傳來,顯得非常微弱,卻又觸動人的心弦。


    空氣是沸騰的,失去了氣體的性質,反而像水一樣劇烈的翻騰起來。這極致的高溫已使分子運動到了極致,甚至有壓縮其原子核破壞能場結構將其還原成能量的趨勢,這是暗處伺機狩獵的人身上恆星內心般的溫度,也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熾熱的氣息。


    或許狩獵的“人”和被狩獵的“他”們已不用“生物”“人”這些概念來去描述,隻是一群怪物之間的爭鬥吧,還有更強大的怪物在一旁觀望、操縱,像是看客,又像是幕後黑手,在這縱錯複雜的戰場上,殺戮的爆發是時不時的,可是戰鬥的各方的聯係在不斷的變化的。


    空氣中遊離的嗚咽聲,被切裂的那種聲音,被沸騰的空氣所掩蓋,顯得更加的不真切。


    這些人捉摸不定的遊離卻又讓人心生恐懼,正是像你不知道死神的鐮刀從哪個方向揮來。


    可又不能將這溫度降下來,他們的力量也是燃燒。在這緊張的氣氛裏,肌肉是緊繃的,雖然像蠟像一般一動不動。但己做好了殊死搏鬥的準備,有冷汗滑落,但又瞬間成了白霧,下一瞬就消失了。


    這是讓人感到難熬的僵持,度日如年,時間粘滯了一般,每一秒鍾都被無限地拉長。


    可又不得不做好準備,因為這個虧是吃不起的,所以隻得準備了萬均之勢,隻為了那雷霆一擊……


    空氣中傳來輕微的尖嘯……就是現在!橘紅的火光大片大片地像極速盛開又瞬時謝的花一朵朵閃爍著,空氣中爆出巨大的爆炸聲,一瞬間散發出來了烈日的光輝。


    鳳昭、浩同時出了劍,劍鋒掀起火浪,似乎與什麽無形的東西所碰撞了。


    交鋒隻在一刹那、空氣又突然變安靜了,又隻餘下火焰炙烤著氣體的沸騰之音。


    “很強,沒用全力,可能隻是戲耍。”鳳昭簡短而迅速地向隊友匯極了信息,“不是對手,最好能談判。”


    浩保持著豎劍防禦的姿勢沒有彈動,麵對危險時不斷行動是不理智的動作,身軀所做出的動作是有延遲的,既使反應過來也不能保證已經做出了某個動作的身體能及時揮出格擋的一劍。


    他下領輕輕顫動,算是默許了這個說法,作為同行多年的夥伴,在同生共死下培養出的默契使相信了鳳昭,同時也是自己認識到的事實使他迫不得已接受這個情況。


    默契也使鳳昭明白了浩的意思,他握緊手中的劍,開口的瞬間警覺和敏感性是會降低的,需要提防對手的突襲,他稍稍提高了些聲音,全然也已經在緊張的戰鬥中忘卻了下方最強大的存在:“也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榧然搖了搖頭:“世界的可能性並沒有出差錯,我讀取的事發生了。當初我若是有這項權能,那些事也許就不會發生了吧……可是……”


    他愣住了。


    他可以推算未來,為什麽她不能?


    他想到了,不由苦笑了起來,帶著淚花:“原來如此,她早都知道……她看到了未來,努力地想救我,那些話語……那些表情,動作都是這個意思啊,她是那麽努力地想救我……以至於,放棄了她、自己的一切……我……不配說……愛她啊……”


    他哭了,像個迷途的孩子,當初的自己就沒想到這一點呢……其實我不想這樣活著,孤獨的痛苦,我們分開著,品嚐了千千萬年。


    “好了,你也活了這麽久了,事情也過去了那麽久了,就不必後悔了吧。”蒼之暗無奈地提醒了下這位哭泣的君王。


    他深吸一口氣,止住了淚水,似魔怔了般的喃喃自話:“我也不是故意要暴脾氣啊……你有我的烙印,你最懂我的心吧……你的感情總是太直白.一舉一動都透著‘我喜歡誰’‘我恨準’……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收斂一下自己,別太悲傷或憤思心或是絕望嗎?……神因情而悲,魔自深淵而無望,龍生於戰爭而景怒……千萬……讓這三種情緒出現在你身上……原來……原來是這個意思……你為了救我耗費了多少時間?一次又次推演,次又一次嚐試……內心痛苦又絕望卻不能給我看……我隻是自私地想和你能在一起放棄了暴君的王座,卻失去了守護你的力量……我太愚蠢了你卻願意為了讓我得以幸存…自甘破碎…”


    “愛,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力量啊……在你為我而痛的時候,我卻因為人們腐朽的欲望放棄了掙紮……”


    他痛苦地低話,他悲傷地迴憶,他伸手想去握住什麽?那消逝的愛情?他的麵容被淚痕占據,被火與劍映的血紅的手上掛著晶瑩的淚,他想咆哮,他想將自己撕碎,他想讓這腐朽的世界墮毀!他是絕望的世界的王,也是奴隸。


    被命運扼住了咽喉的,一位至尊無上的君王。可力量,卻不能用來改寫流動在眾生之間無形繁複的命運,除非將這世界徹底毀滅——可那樣做也毫無意義,因為這世界,總是輪迴,又輪迴,命運總是,無法逃避無法抗拒無法撤退。


    “別在後悔了,至少這次事情是掌握在你手中,無論是什麽都阻擋不了你吧!向前看吧!”蒼暗說道,“我們無路可退!”


    榧然什麽也聽不見了,他的淚從指縫裏向外漏出。他跪落在地,失意的君王落入塵埃,淚水濺出泥濘的花。


    “亦然淵,你說這怎麽辦吧……”蒼之暗無奈了,“這個完整的你感情很脆弱啊,而現在情況很危急,更危險的是,他要是失去了理智,當初的浩劫就要重演了……”


    “這不怪他,我也很痛啊,我竟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她是怎麽知道的……”沉默著的亦然淵在幽浮的識海裏歎息道,“唉,讓我來勸解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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