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恆不變的黑暗虛空,沒有空間和時間的寂寥之地,多出了幾抹潔白的顏色。


    禦風者在圍著那幾團隻知道靜修,冥想,打瞌睡的銀白色星塵轉了無數圈之後,它終於憋不住打破了平靜:“那個,你們幾個坑得那個孩子是誰啊……你們為毛坑他,他爸媽和你有仇嘛?……”


    “額,為毛在你眼中我們幾個就是職業坑人的呢!”有團星塵抖了抖,“那個我是扭臀以示對你的弊視哈不太形象請見諒!我們官方的說法是那孩子是審判與光之族的混血,能同時承接兩把劍的屬性而且還有寒冰能力封印的基礎上又多了一層冰封,封上加封,穩如老拘,沒毛病哈哈!你懂了沒有呀!”


    禦風者默默地看著那團抖動的星塵也就是五大太上長老之一的家夥:“我懷是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抖動的星塵猛然一頓:“嗬!施主在想什麽有辱斯文之事?貪僧乃是清心寡欲之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我隻是憋笑而已,笑得太大聲容易吵到那瞌睡的人啊,驚擾他人睡眠可是傷天害理之事。”


    “哦,”禦風者振動蒼白的五對膜翼,明顯對這個解釋不大信服,”這麽說,審判與光的混血……外加冰的能力是河夜與危月的孩子嘍,這……河夜與危月與我的烙印聯係在浩劫之時就已潰散,他們就算有子係不應有冰的力量啊……”


    星塵發出沉悶的嗡鳴:“主神他們就死在我們麵前,我們知道他們也並無子係……”


    “!!”禦風者發出驚恐的吐息聲,黑藍色的龍息在墨色的虛空裏飄散開來,像是冰藍的火焰騰開,隨即就被吞噬泯滅,“說下去!”


    “我們那時正在邊遠地帶觀測被異族拋棄的無意識戰爭兵器,貝莫亞賽之戰爆發時,我們並不在場,隨後被秘史中記載的王暴怒了,黑光瞬間卷席而來,我們的血統被那種威壓所換利,像被冰凍了一般動彈不得……”


    “好在片刻之後,黑光未到達我們所在的地域就潰散了,就算這樣,我們的身軀被強製寫入了‘死亡’的命令,不過由於命令執行得遠比在黑光範圍裏要慢。我們得以保存精神,凝結了現在的垃圾軀體。當時,河夜主神和危月主神飛馳到我們附近,他們的皮膚上滿是漆黑的紋路,連馭天術都不能消除。”


    “主神對我說,這世界的王誕生了,可他恨這個世界。他現在晢時的走了,但必將重臨世界,給予我們不斷戰爭的愚蠢與血債的懲罰。然後他給我們了我族的聖劍,和我說,要想讓神族能傳承下去,隻能在他醒來之前殺死他。可王怎能被殺死……當時我是這麽問的,因為關於秘史中的世界之主,在我們眼中基本就是神中之神……”


    禦風者默然,渾沌的龍瞳裏泛著藍紫色的幽光,它說道:“淵王先賢的力量對我來說都是日月與螢燭之間的差距,我族的聖祖在他麵前都是個乖寶,你們真的明白什麽是王麽……你們這些半死不活的二流古神來一百個我都能給團滅了,神中之神算什麽尊號。”


    “你……作為二流古神我驕傲我自豪!沒有四大巨神那麽一流,但我特麽的活下來了咋地偶就是流批!”星塵君莫名急眼了。


    “籲……”


    某龍發出不屑的噓聲,氣得各位星塵君紛紛以高頻率抖動,修煉的也不修了,冥想的也不想了,打瞌睡的瞬時就精神了!好似幹了三瓶腎寶,直接提神醒腦永不疲勞長生不老!


    “你……你!苟良養的你家聖祖辣麽人見人愛怎麽搞了條這種人見人氣的二批貨!”星塵君更加急眼了,n多的修養都拋之腦後了,“二批!你算個什麽東西,我一眼能把你望到底!你特麽還叛變到我們族來了聖祖咋不別了你!”


    “阿彌陀佛,聖祖她老人家少女懷春,和先賢手拉手卿卿我我去了,沒空管我們打不打仗,死光了她又造一波。“某龍發出讚歎聲,“啊,刷兵技術哪家強!龍魂是不滅的,隻要來點能量凝成個實體又是一條好漢!啊不,好龍!”


    “切!你們特麽還不是滅族了!死不掉有個用,你們加起來還沒我們一族裏一個種族的一半多哩,流批的力量之主般的太古龍族莫得嘍!現在來個什麽龍形的神獸附魔獸啊我滴個乖乖媽呀那是條龍唉,渾身都是寶哎!”


    “哇塞你特麽是想打架嗎?!”某龍怒了,五對膜翼張開,遮蓋了五位星塵君的一大半視野。


    “不就吵個架嗎還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再說我們特麽有手嗎,故事還莫講完裏你生個啥子的氣喲,哎呦消消氣,氣壞身體無人替,“星塵君操著一口口音不純的方言,某龍頭上掉下來三條黑線……“主神講嘍,後世的娃子有屬性是冰滴,他就是救世主嘍,把劍給他,我們神族就不會滅得嘍。”


    “……我還是認為這個救世是他倆的兒子……這個,話說淵王先賢堪稱至尊至上,能有人打得過他嗎?”禦風者頓了頓,悠悠地開口,“話說迴來,就算打得過,也殺不死啊,說王的力量你也不懂……那你知道龍魂吧,那是不死不滅的象征,我們的精神是不可能消亡的。”


    “額,”星塵君接上話頭,“我當時也很好奇啊,連主神都是其王座下的螻蟻,真得有人能打得過他嗎,主神說他的力量是三族的先祖,是悲傷,憤怒,絕望的化身,他雖然強大如浩瀚星空,但終究內心是個孩子……他的王座還未經歲月與殺戮的統禮,但他自己卻能殺死自己,正如新王也能殺死舊王。他停止了毀滅,證明他還對世界有留戀,這就是唯一的機會。”


    一片寂靜,諸位星塵君沉浸在偉大的主神的詩一般的教誨中,臉上露出朝聖者那種莊嚴沉醉的表情,虛空就是他們的聖殿,神聖的氣息籠罩著他們,然後像霧氣一般的彌漫開……


    禦風者尷尬而不失禮貌地打斷了這種詭異的場景,他說:“河夜他是神經分裂了還是被淵王嚇蒙圈了……為毛他說的我一個字都聽不懂?什麽意思,是要他自殺,還是讓他自殺?”


    “這個,在古神文裏,‘殺死’這詞的含義有好幾十種意思,比如說誕生、手速、打掃、樂園、吞噬、腐敗的、控製、離別……形容詞副詞名詞動詞都有,從語境上推測是個動詞,我們認為是殺死,但不一定是啊……”星塵君們陸續從那古怪的氛圍中脫離出來,其它有種逃出精神病院的感覺,“我們智商不大夠啊……”


    “特麽的這是讓這事自由發展嘛!命運什麽的從來就不靠譜的玩意,淵王再度降臨我特麽的不可能磨滅的龍魂都能磨滅成渣渣子了!讓他自己殺自己,是要讓他人格分裂把精神病還是讓他感覺不想活了幹脆作古得了?不怕他興致來了拉著世界給他陪葬啊!”


    禦風者暴躁地圍著五位星塵君打轉,就像蛾子繞著燈火亂轉,星塵君們則以向日葵對太陽的精神看著發瘋崩潰的某龍打轉,自己也像個天體一樣自轉,好像這龍會發瘋衝過來撲散他們……


    “什麽唯一的機會?聖祖是沒有死,愛情的力量有用的話也得讓聖祖出現於世才行啊……我這個級別的太古龍都感知不到她的位置!淵王就算滿世界的找她去了,不怕他悲痛交加力量失控一個暴走又是一大片你身上基本粒子那麽多光年的地方消失了!甚至直接世界結束了!”


    “這可不一定,龍生來血統裏就有著殘暴好戰的因子,哎不過聖祖怎麽沒有這個跡象,難道因為愛情轉性了……”星塵君牽強附會的反駁,自知氣場太弱,歎了口氣,接著說,“我知道說著很荒唐,可是主神畢竟比我們的能力要大,我們又逃不出這囚牢一樣的無邊的虛空,發瘋發狂也一點用都沒有,還是寄希望於那什麽唯一的機會吧,做個安靜的看客……”


    “說得跟哲學家一樣我當時也蒙圈了啊,可特麽的你能怎麽辦!看著他們死在你麵前,你隻有那點力量,救不了他們,自己也都半死不活的了,連遵守他們的遺誌都做不到了嗎……我相信他們,這就夠了!”


    這就是你們的信仰麽,跨過亙古歲月唯心之所向不變不滅……你們的造物主都無能為力,作為造物更是束手無策了吧?


    巨龍心裏默默的想著,沉悶地開口:“看著他們死在麵前,你隻有那點力量……救不了他們……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嗎?人人的心底都有一個痛到骨子裏的夢啊,可是不是每個都能像淵王一樣,在塵埃與血淚中站起,流出那恨意……登上世界的王座。”


    “淵王登上了王座,就成了另一個自己,他也不想的,可世界偏偏對他露出了殘忍與冷酷……他又能怎麽辦呢……”


    禦風者停滯在虛空中,好像其種奇異而張揚的字符,他幽幽地歎了口氣:“聖祖她說,亦然淵,他很好的……”


    死亡一般的靜寂籠罩著這裏,好像億萬年前那黑色風暴的中心,不過世上所有的虛空倒也都是同一片。靜默中,心中流出一個少年悲愴無助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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