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總算來了!求您救下官出去!”


    楊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你們先出去,老夫同他聊聊。”


    楊開懷親手接過食盒,周琰和眾人一同離去。


    陰鬱的牢房,木桌擺滿美味佳肴。


    楊建正要開口,突然神色劇變,隻見楊開懷從袖筒中,摸出一個小小的白玉瓷瓶,親自沽酒一碗,並毒藥灑入其中,微笑道;“說到底,你也是我楊家人,老夫豈會殺你,是你畏罪自盡。”


    “我不,我不要死!”


    楊建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他沒活夠,他的名字還想登上功德柱!


    “功德柱就別想了,那是薑堰的毒計,若非老夫身為首輔,必是要推脫的。”


    “求求首輔大人,救救我!”


    楊建撲通跪下,拚了命地求饒。


    楊開懷卻冷漠依舊,“你死後,家產充公,如此太子不會為難你的家小。”


    “首輔大人,我都是按您的吩咐做事,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不用叫了,誰都救不了你。今日大殿上,太子本就能殺你,卻把你送入刑獄,就是要借刀殺人。他能保得住唐勉,老夫卻保不住你,太子好重的心機。”


    “您是堂堂宰執,您一定能保得住我!”


    楊建絕不想死,哭得一把鼻涕淚兩行。


    楊開懷忽然湊近了他,“老夫想保自然保得住,但你這種廢物活著毫無用處,隻會壞事。你死,太子滿意,老夫也滿意。”


    楊建登時癱軟在地:“我何時得罪了首輔大人?”


    “太子殺你,天下人都理解,而老夫殺你,是因太子屢屢得手,老夫不妨中計,輕慢其心。再者功德柱設立,群臣動了其他心思,老夫順勢瞧瞧牆頭草都有哪些,一旦利用得當,倒是個好機會。明白嗎?你死得其所。”


    “不要!”


    楊開懷愴然爬過來,使勁地搖晃,“首輔大人,我……”


    楊建的話沒說完就被捏住下巴,一碗酒灌入嘴裏。


    他滿地打滾肝腸寸斷,血跡順著嘴角滑落,張開黑洞洞的大嘴,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短短幾個唿吸,地上隻剩下一具屍體。


    東宮。


    薑堰將薔薇派出去,約見三位掌櫃,商談代理細節。


    隨後,有幾家商號捐獻了糧食,攏共二十萬石。


    薑堰第一時間派人嘉獎,繼續降價售糧。


    京城的糧價格在短短幾天被壓到了三兩一石,對於不肯降價的商賈,薑堰不打算出手幹預,他們背靠大族,有底氣,目前也不是對世家豪門出手的最佳時機。


    短短一下午,又有三家商行捐獻十萬石。


    以目前手中的糧食,加上此前田雨相四家允諾的,雖不能令數十上百萬人度過災荒,熬到春種,但應付一段時間不會有問題。


    除卻京畿,其他郡縣的糧價也要抑製。


    薑堰帶著蕭薔剛出宮門,林卓就收到飛魚衛傳訊,“楊建死在了刑獄,仵作驗屍為毒殺。”


    蕭薔柳眉倒豎,“好大膽,楊建再不是人,也是朝廷三品大員!”


    “蕭姑娘,在下還沒說完,刑部通報楊建服毒自盡,是因為楊建丟了一名殺手,終日惴惴不安,如今下大獄,自知不能幸免,所以提前帶了劇毒。”


    “林統領,你不會真信了他們的鬼話吧?”


    蕭薔不是三歲小孩,楊建在朝堂上拚命求饒,豈會甘願去死。


    薑堰平靜道:“傳我命令,將楊建抄家。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案子未審,主犯先歿,罰俸一年。林卓,暗中派人去郴州找一找那位姓徐的姑娘。”


    “殿下看上誰家姑娘了?”


    蕭薔有些氣悶,姐姐未完婚,殿下豈能看著碗裏,惦記鍋裏!


    薑堰忍俊不禁,最近這丫頭膽子越發大了,不愧是將門虎女,但不好讓蕭縈誤解,便簡單解釋了徐方的事。


    “徐方是老狐狸的人,就這般放過?”


    “一顆棄子,殺之無益。何況其妹漂泊在外,你想讓她孤零零地活下去?”


    蕭薔語塞,撇撇嘴沒再反駁。


    長時間相處,她本以為太子殿下眼底揉不得沙子,誰想居然還有如此大度的一麵。


    摘星樓近在咫尺。


    熟悉的雅間,熟悉的人影。


    三位掌櫃氣色不錯,隨田雨相一同見禮。


    他們簡單匯報了糧食銷售情況,加上又有幾家商號捐糧,平價銷售,近幾日糧價還會降一降。


    可惜通天和東雲兩大糧行不肯降價,他們分別是嶺南蘇家和東雲胡家,兩家和楊氏關係密切,隻要他們不鬆口,京畿與各地受災郡縣的糧價很難壓下去。


    薑堰灑脫一笑,“不急,最多三天,京城的糧價必定恢複正常。”


    “什麽!”


    田雨相幾人大吃一驚。


    蕭薔瞪大美眸,盡是不可思議。


    “林兄,殿下找到了更多糧食!”


    “國家大事自有殿下考慮,而我這次來,主要為殿下談一談合作的細節。”


    薑堰故意岔開話題,若不出意外,消息很快會傳出去。


    關於合作,薑堰隻說太子會建造工坊,生產幾種貨品,包括但不限於香皂,四家可以從工坊購買,然後各自去開設店鋪售賣,價格自定。


    幾人麵麵相覷,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震驚。


    生意還能這般去做,太子隻要在家裏躺著數錢?


    田雨相追問道:“全國各地,災情或大或小,百姓手中餘錢有限,隻怕……”


    瞧他白天憫人的俏模樣,薑堰下意識看他脖子,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沒有喉結!


    女人!


    怪不得,天底下哪來這般好看的公子哥。


    看破不說破,薑堰笑道:“到時工坊建成,會有人和你們交接,隻需備好現銀便是。”


    本來薑堰想親手抓商業,但考慮沒有本錢,招代理可以快速收攏資金。


    有了錢,就不會再被楊開懷掣肘。


    為表誠意,四家都送上了一萬兩定金。


    臨別時分,薑堰單獨留下田雨相,後者不明就裏,“林兄有事盡管說。”


    “關於那晚,匪徒縱火燒糧。”


    薑堰必須確定神秘人身份。


    田雨相猶豫片刻,長歎道:“實不相瞞,正是在下偶然撞見。”


    哪怕他親口承認,依舊給了薑堰不小的驚喜。


    這假小子的武力值,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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