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我們有何幹係,動手的乃是薑堰!”


    “薑堰?重要麽?且不說這一幹人等皆著甲胄,十分英勇。他們尚且弱小,不敢造作。既然與我等合作計劃容易泄露,又為何還要鋌而走險?”


    楊源這才明白過來。


    說直白些,他們不敢冒險,如今出事,定然要觀望一番,再做打算!


    “薑堰此舉實在惡心,竟壞咱們大事。都怪孩兒,若不色迷心竅,恐怕不會給薑堰可乘之機。”


    楊開懷冷笑連連。


    “饒是你乃聖人,薑堰亦必然找茬,說到底,還是老夫小瞧了此人,沒想到他並非有勇無謀之輩。”


    話音剛落,小廝進入。


    “老爺,宋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不久,宋安進來,連忙行禮。


    “恩師聽下官仔細說來!甲胄一事,實是林卓蠱惑下官,這才未曾稟報於您,下官有罪!”


    宋安誠惶誠恐。


    楊源怒道:“你可知你壞了我們大事?”


    “大公子息怒,恩師息怒,下官知錯了,還望您恕罪!”


    楊開懷擺手。


    “無妨!走吧。”


    “恩師,此事真與下官無關......”


    “老夫已然知曉,走吧。”


    宋安便戰戰兢兢離去。


    楊源緊攥拳頭。


    “若非此人糊塗,甲胄丟失一事我等得知,必然有所防備!”


    “糊塗?宋大人可是世上第一聰明人!”


    “他?”


    楊源死也不信,這等貨色,竟能與聰明二字有所聯係。


    “薑堰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自然不賭!宋安此舉看似糊塗,實則是利益所在!”


    “淮南文官可不會眼睜睜看著揚州被人洗劫,宋安又久在此地任職,更不願與其生了嫌隙,因此隻得如此。”


    楊源這才反應過來,薑堰究竟是何等可怕之人。


    能將人心算計的如此到位,怪道其能與楊係爭鋒,果然厲害!


    “既然如此,父親,我們該如何做?”


    “情況隨於我等不利,到底這棋不是不能下。”


    “再等等,等江東眾人消除疑慮!”


    “對了,詩會一事,準備的如何?”


    楊源拍著胸脯保證道:“父親放心,孩兒雖不擅長舞文弄墨,到底因弟弟關係,與文人有些交際,買了些詩。”


    “詩會當日,定當一鳴驚人!”


    三日後,春盛閣。


    達官顯貴不停出入,百姓圍在一處,議論紛紛。


    春盛閣乃是李家所建,高聳入雲,可俯瞰揚州全境不說,其中更是珍藏古玩字畫,乃文人墨客理想去處。


    如今舉辦詩會,更是驚動淮南乃至淮河以南所有才子,盡皆前來。


    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傳言,說是春盛閣詩會乃第二科舉。


    李春宇站在門口招唿眾人,因其衣著儉樸,不知情的,還以為其乃李家下人呢。


    薑堰與梁錚亦趕來,向李春宇行禮。


    “李老,前幾日我去見您,一連三次,卻未曾見您在家,實在難請啊!”


    李春宇忙擺手笑道:“林大人這是哪裏話,老夫確實有事,這才耽誤,改日定當前去拜訪,裏麵請!”


    見李春宇隻是說些場麵話,薑堰微微一笑,便不再搭茬,往裏走去。


    不久,楊源亦款款而來。


    梁錚見狀,當即道:“這不是那個假楊大公子麽,為何竟能出現在此?”


    “楊首輔有書信為證,你若還敢冒充,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楊源怒不可遏,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那信為真,若是推翻,楊開懷顏麵何在?


    “你少在這裏口出狂言!李老先生都沒說什麽,關你何事?”


    這時,李春宇走入。


    “這位公子抱歉,春盛閣不歡迎您這類人。”


    楊源大驚。


    別人不知,李春宇還能不知自己身份?


    “李先生,您莫要玩笑。”


    “老夫從不開玩笑,請吧!”


    李春宇做出個請的手勢。


    楊源無奈,隻得退出。


    結果出來沒多久,便被小廝叫住。


    楊源便隨著小廝來到旁邊酒樓,沒想到在樓頂,竟見到楊開懷!


    “父親,那李春宇實在可惡,竟將孩兒趕了出來,若不是您先前有言,讓孩兒不可生事,孩兒必然要大鬧一場!”


    楊開懷微微點頭。


    “此乃情理之中。”


    “想來我等與倭寇勾搭一事,李春宇依然知曉,自然記恨。”


    “老夫做了兩手準備,放心好了。”


    楊源不置可否。


    另一邊,詩會開始。


    一名小廝宣布道:“今日詩會與往常一般,並無題目、體裁限製,若有詩,即刻詠來便可!”


    梁錚問道:“敢問這位先生,如何評出勝者?”


    眾人見狀,皆笑作一團。


    “這位兄台,你是真心不知,還是欲逗我等?”


    “今日詩會比往日不同,是為李家小姐擇婿,好與不好,自然是小姐說了算!”


    梁錚“哦”了一聲,隨後道:“我已有詩,能說麽?”


    大夥頓時不爽。


    “小子,在場眾人哪個不是達官顯貴,輪得著你先吟詩?”


    “可若是我林卓為其撐腰,其又代表太子殿下,爾等該當如何?”


    薑堰此話一出,眾人皆啞口無言,不過心中依舊不服。


    畢竟今日詩會以才華為尺,即使他們不敢得罪太子,亦可在梁錚詩中挑毛病。


    李春宇做了個請的手勢。


    梁錚便當場吟誦,“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生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薑堰本想讓梁錚吟出杜甫的《登高》,但仔細一想,不能如此!


    《登高》固然乃七律第一,各方麵皆無可挑剔,且已經過時間檢驗。


    但其中思想實在深遠博大,剛出時並不受人矚目,當時人甚至認為此詩不如杜甫其他作品。


    直到宋代,這詩方才逐漸被人發覺。


    因此薑堰這才選擇李商隱的《錦瑟》。


    “有點意思!”


    李春宇重新打量梁錚。


    此人他當然認識,乃是庶吉士出身。


    隻是未曾想到,他竟有如此才華!


    眾達官顯貴皆瞠目結舌。


    沒想到這梁錚才華竟如此出眾,以至於他們精心買好的詩文,竟拿不出手來!


    二樓。


    早有丫鬟將梁錚所吟之詩報知一位俏麗小姐。


    “此情可待成追憶......”


    “梁先生真乃大才!”


    “快快有請!”


    丫鬟忙道:“小姐,這不好吧,老爺那裏......”


    “怎麽,還有人能做出比這詩更好的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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