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懷豈是等閑之輩?這怕不是他所設之計,故意讓我等與蕭氏聯合,再施陰謀詭計!”


    見司馬軍麵帶疑色,薑堰一笑置之。


    “千百年來,無數文臣武將不計生死,舍身為民,你道他們為何如此?”


    “臣不知。”


    “無非名利二字!跟了本宮,蕭氏名利雙收,總好過與楊開懷狼狽為奸,為人不齒。因而此必非楊開懷所設之計,哪怕是,本宮亦有把握讓蕭氏俯首!”


    “殿下英明。”


    楊府。


    楊開懷得知手下人失手,勃然大怒!


    “區區飛魚衛,不過是些邊軍,爾等殺手出身,焉能全軍覆沒?”


    大堂下下跪之人瑟瑟發抖,一言不發。


    他便是楊開懷豢養死士之首,名叫陳五六。


    “大人息怒,死士雖勇,到底敵在暗我在明,失手乃是常事。”


    “如今之計,太子既然知曉您豢養死士,自然以此發難,望大人大局為重......”


    原兵部尚書高毅正色道。


    雖說高毅並未將話點透,然而楊開懷怎能不知,高毅這是想讓他壯士斷腕!


    一旦豢養死士一事被發覺,薑堰手上的籌碼更多。


    此人又心狠手辣,萬一以此為由發難,便得不償失了。


    然而眾死士是楊開懷耗盡心血培養,如今貿然坑殺,楊開懷實在下不去手。


    並且即使如此,楊開懷依舊不願他們死的無用。


    當下心生一計,說道:“死士於我有用。”


    “高大人,勞煩你與禁軍知會一聲,讓他們趁機出城。”


    “來日京城大亂,再用他們也不遲。”


    高毅便道:“大人,京城皆是飛魚衛眼線,死士數量龐大,必被發覺!”


    楊開懷背過身一言不發,儼然一副獨斷專行模樣。


    高毅無奈,隻得照做。


    次日深夜,高毅率數百名死士離開楊府,向西門而去。


    途徑民居,忽的人頭攢動,沒等高毅反應,四麵八方殺出飛魚衛,不由分說動起手來。


    高毅雖是兵部尚書,到底是靠與楊開懷同氣連枝爬上來的,見此狀況,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死士們拚命抵抗,奈何飛魚衛人數眾多,出動的又皆是精銳,且罕見的著了重甲,因此廝殺不到一個時辰,所有死士盡皆被殺!


    屍山血海之中,高毅孑然一身,瞠目結舌的看著周圍一切,兩腿發軟,似是隨時都能跪下。


    薑堰自人群中走出,冷然道:“高大人率眾如此之多,莫非想要造反不成?”


    高毅大怒,心中暗罵了楊開懷千萬遍。


    薑堰看出高毅心中所想,笑道:“高大人別誤會,楊大人混跡官場多年,怎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高毅仔細一想,確如薑堰所說,楊開懷此舉一反常態,莫非......


    “這該死的楊開懷,竟欲將我拉出來頂罪!”


    薑堰微微搖頭。


    “高大人眼界太淺。”


    “楊大人本來嬌縱跋扈,為何近來竟漸漸轉攻為守了?”


    高毅不明,作揖行禮道:“望殿下明示。”


    “告訴你百害而無一利,來人,帶高大人迴去。”


    次日,楊開懷沐浴更衣剛完,便有小廝稟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小廝麵色驚恐,楊開懷卻絲毫不驚,命人有請。


    分主次坐定,薑堰道:“楊大人壯士斷腕,實乃壯舉!隻是處理的並不幹淨,高大人還是招了。”


    楊開懷早有所料,不動聲色道:“高大人?殿下說的是原工部侍郎高賀?莫非此人衝撞了您?”


    見楊開懷充楞,薑堰笑道:“楊大人,你莫非不知昨夜有上百名死士被飛魚衛擒獲?”


    楊開懷忙搖頭,“老臣自請辭以來,已不問朝堂紛爭,還請殿下明示!”


    薑堰暗自豎起大拇指。


    到底是屍山血海爬上來的,楊開懷竟如此鎮靜自若。


    薑堰忽的起身。


    “楊大人,既是如此,本宮告辭。”


    “殿下慢走。”


    薑堰走至門口,忽的停下。


    “楊大人,您與蕭羽間隙已生,恩威並施之下,您覺得本宮會坐視不理?”


    楊開懷虎軀一震,極快速恢複平靜,生怕薑堰看出破綻。


    薑堰冷冷一笑,緩步離去。


    門口。


    見薑堰出來,林卓連忙跟上。


    “殿下,既然高毅已然交代一切,我等應迅速動手才對!”


    “迅速動手?你想讓蕭羽覺得本宮視人命如草芥不成?”


    “您說楊大人有後手,莫非......”林卓恍然大悟,“為了結親,竟直接推出兵部尚書擋刀,楊開懷果然老謀深算!”


    “看來林大人已然知曉一切,不妨說說。”


    “楊大人恩威並施,欲要加大與蕭羽同氣連枝力度,然而紙終究包不住火,又因殿下近來有心爭權,他便欲借殿下之手除掉高毅,可惜......”


    “可惜本宮已然發覺,不似先前那般,要麽殺人,要麽流放,讓他計劃落空!”


    薑堰看向林卓,十分欣賞。


    “這才像飛魚衛指揮使應有的樣子,繼續努力。”


    薑堰迴到東宮,大廳內坐著一位悶悶不樂的姑娘,見薑堰來了,忙興高采烈跑了過去。


    “林指揮使,我何時能自這裏離去?”


    “簡直異想天開,殿下說了,欲要借你與蕭家聯姻,因此你必須留在這裏。”


    “啊!?”


    蕭薔滿臉驚訝。


    薑堰忙道:“別誤會,你一個庶女,自然入不得殿下法眼。”


    蕭薔並不失落,反倒笑了。


    “本姑娘自然不能嫁那等人。”


    “你姐姐便可?”


    “不不不,姐姐亦不可,這東宮實是第二個詔獄,誰進誰死。”


    薑堰哭笑不得,便道:“既是如此,你為何安然無恙?”


    蕭薔想都沒想,直接道:“你不是言明了嘛,那太子想要利用我,這才不殺。”


    薑堰不知該如何解釋,索性不做解釋。


    “你父親何時進京,你是否有準信?”


    “不知!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


    “你撒謊,若你父親悄悄進京,你來不及離開,被其抓到,該如何自處?”


    蕭薔見瞞不住,隻好顧左右而言他。


    “我餓了,勞煩林指揮使弄些飯菜來。”


    薑堰自知這姑娘絕不輕易開口,便恩威並施,臉一橫道:“殿下有命,你若不說,不給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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