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淩見錢傳豹又拿出了一封信,臉色瞬間變得有些慌張。


    怎麽又有一封信?


    兩封信?


    公堂裏的在場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錢傳豹將第二封信從懷中拿了出來,對著章舟和說道。


    “大人,這才是那真正的證物啊!”


    章舟和眉頭一皺。


    “既然如此,你剛剛為什麽不早些拿出來?”


    錢傳豹趕緊叩頭請罪。


    “大人!劉季淩手中的那封信,確實是假的,是草民找人臨摹的。隻因這劉季淩狡猾多端,我才不敢先將這封真正的信件拿出來。


    現在大人可盡管讓這劉季淩再好好看一次。這封信到底是不是用宣紙所寫,又是不是出自他的手筆!”


    錢傳豹華英未落,劉季淩立刻奪過他手中的信件一看。


    這封信的內容與上麵那封一模一樣。


    但更重要的是,這封書信確實是用的宣紙所寫。而且這上麵的筆跡,分明就是那自己的筆跡啊!


    自己何時寫過這一封信?


    “這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劉季淩轟然跪在地上,手中的信件也掉到了地上。


    趙清落看著劉季淩失魂落魄的樣子,直接將信拿過來一看。


    隻消撇了一眼,趙清落就不禁大笑。


    “這果然是宣紙所寫,而且也是劉季淩的手筆!知府大人事情已水落石出,請大人立刻懲治這個孽畜!”


    看到劉季淩的反應,章舟和就已經猜到了這信是真的。


    可他隻覺頭疼無比。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可這貓膩究竟是出在哪裏呢?


    是張淩翼搗的鬼?


    不可能!


    昨天自己特意留下了張淩翼在府中,就是為了防止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行動再橫生枝節。


    而且自己最想不通的一件事情是如果真是張淩翼設的局,他又到底求什麽呢?


    雖然劉季淩是自己的同窗,更受自己的器重。原本是捕頭錢傳熊背鍋,現在又換成了他來背鍋。


    可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區別啊!畢竟這火,無論如何都是燒不到自己這個知府的頭上。


    所以劉季淩根本沒必要設這個局才對!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師爺劉季淩看見錢傳熊當了替罪羊,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與這吳鳳玲勾搭成奸?


    這個理由雖然也算合理,但自己總覺得哪裏還是有些不對勁。


    也罷。


    先將吳鳳玲和師爺一並關入牢裏,隔日再審吧。


    “啪!”


    章舟和想到這裏,猛然一拍驚堂木。


    “此案疑點重重,先將吳鳳玲和劉季淩一同關押進牢房再說。明日再審!”


    趙清落那裏肯善罷甘休?


    “大人,此事已經水落石出。何來的疑點呢?莫不是大人想要包庇劉季淩這個賊子?”


    章舟和臉上頓時為難。


    在旁人看來此案確實已經是證據確鑿,但自己始終覺得哪裏有些問題。


    也罷,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趙清落,又不是她的家人在場。先等一日,以後再給趙家一個交代不急。


    “趙夫人,此事本官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但此案確實還有疑點,明日我們再細細討論便是。”


    哪知趙清落立刻說道。


    “大人!此案究竟哪裏還有什麽疑點?分明就是這劉季淩欲要陷害於錢捕頭,好讓他自己能和錢捕頭的妻子暗地裏勾搭成奸罷了。隻怕他心裏早都打算好了,一旦錢捕頭身死還要休了我再迎娶這個**呢!”


    麵對趙清落的不依不饒,章舟和臉色有些難看。


    這趙家的千金好不懂事,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哪來的底氣和我堂堂白鹿州的知府叫板?


    要不是章家與趙家有些親戚關係,尋常的女子敢在公堂上如此不給我麵子,早就將你轟出去了!


    章舟和最後再按著性子說道。


    “夫人,且休要惱怒。本官絕對會為夫人討迴一個公道的。”


    看著章舟和執意要保劉季淩,趙清落的無奈之中夾帶著憤恨。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如今竟拿這個當眾侮辱自己的窮酸師爺一點法子都沒有。


    自己現在隻能立刻迴家,請家中長輩來訓斥章舟和!


    正當趙清落盤算著搬救兵的時候,突然間公堂裏又響起一個聲音。


    “知府大人,不知此案還有什麽疑點要查?”


    一位打扮極其講究的富家老爺走進公堂,一看便是真正貴不可當的氣派。


    “爹!”趙清落連忙迎了上去。“您怎麽來了?”


    來人正是趙清落的父親,趙家當代家主的三弟趙三省。


    趙三省冷冷一哼。


    “我要是還不來,我趙家的臉麵就要被這劉季淩敗光了!”


    看見又殺出了一個趙三省,章舟和隻覺頭疼。


    今日這人這事,真是層出不窮。


    這位趙三省是自己父親的朋友,說來還算是章舟和的長輩,章舟和也得給幾分麵子。


    “三叔您怎麽來了?”


    趙三省欠了欠身子,微微行了一禮。


    “知府大人,草民有禮了。草民剛剛一直就站在公堂外麵聽審,原本草民也不想出來丟人現眼,畢竟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隻是劉季淩此事已經證據確鑿,究竟還有什麽疑點呢?”


    趙三省原本也不想劉季淩落難,畢竟他也算是趙家在官府之中的棋子。可今日自己的女兒竟被這劉季淩如此當眾侮辱,自己是決然咽不下去這口氣的。


    至於家族的事情,自己以後再將一個人安排進府衙便是。再說章家與趙家好歹有些情誼,這章舟和還真能故意刁難趙家的生意不成?


    “這...”


    章舟和一時無語。


    在常人眼裏此案確實已經是證據確鑿,再無翻供的可能。


    城隍廟真正的幕後黑手分明是自己,原本決定要充當的替罪羊應當是捕頭錢傳熊才是,可忽然間又變成了師爺劉季淩。


    雖然對自己來說,uu看書 .uukansu 究竟讓誰來背下這個黑鍋根本就沒有太大的區別。不論是錢傳熊還是劉季淩,對於自己來說都是一枚棋子罷了。


    隻是劉季淩這枚棋子如今還掌控著與永嘉江水寇的來往,他的重要性可是遠超過錢傳熊。


    但若是自己執意要保下師爺劉季淩,這件事情根本就不能讓人信服。而且城隍廟小乞幫這事自己確實需要一個替罪羊,可如今錢傳熊的嫌棄都已經洗清,又還能讓誰來背鍋呢?


    章舟和陷入兩難的境地。


    “章大人。”


    正在苦惱的知府聽到背後有人唿喚自己,連忙迴頭一看。


    原來是六扇門的張淩翼。


    “張大人有何見教?”


    “章大人,我原本今天就要帶著錢傳熊迴去交差。可若是今日您還要在這裏耽擱上幾天的日子,我怕到時候我迴去也不好交差啊。”


    “張大人,可否稍微寬限幾日?下官現在也有些心亂如麻了。”


    見章舟和執意還想要去保劉季淩,張淩翼立刻附在章舟和的耳邊提醒道。


    “章大人。此事若是要越拖越久,上麵責怪我辦事不利,到時候如果又派下了一人前來調查城隍廟小乞幫的事情那該如何?恐怕他未必有我這麽好說話。


    而對我來說,隻要有人認罪。那個人究竟是誰,我並不關心。再說了,隻要有人能承認自己是城隍廟小乞幫的幕後黑手,至於那個人究竟是錢傳熊還是劉季淩對您來說真的有區別嗎?”


    張淩翼微微一笑。


    章大人,夜長夢多這個道理還需要我來教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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