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非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此人,就是方才那個粗獷男子,全靠他的聲音和那雙眼睛才辨識出來的。


    原本那絡腮胡遮住了風霜,反而為他護住了肌膚,肌膚白淨透紅,麵如冠玉,若非他身上的霸厲氣息過盛,還以為他是一個嬌養的公子哥。


    小沙彌過來傳話:“貴客,主持大師已經在禪房等候,請移步倒禪房。”


    “好。”


    秦硯知微微昂首,而後示意她一同去。


    遲非晚快步過去,還未來得及說,便聽到他與小沙彌說:“我帶一朋友同去。”


    小沙彌看向遲非晚,隨即恭敬的點頭:“小僧為二位帶路。”


    他們二人一同走,小沙彌在跟前帶路,遲非晚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我姓遲的?”


    秦硯知側頭看她,才及他胸口那般高,嬌嬌小小的一個人,頭頂的珠釵輕晃,有點迷人眼。


    “你不記得我了?”


    記得?


    遲非晚一怔,一時忘了走,停下來抬頭看他,如此近的看清他的模樣,越發覺得他眉目清朗,很是好看。


    可是,她確實沒有印象。


    “我們見過嗎?”


    以他的長相,若是她見過,想必不會忘記。


    她不記得,秦硯知並不生氣,反而淡淡的說:“不記得也好。”


    說罷,抬步向前走去,遲非晚急忙跟上:“我不記得,你可以告訴我,我興許就能想起來了,或者,你直接告訴我,你是誰?是哪位將軍嗎?”


    秦硯知眼眸淡然,但身上的霸厲之氣在她身旁收斂了不少,隻是他沒有迴答她的話。


    遲非晚就當做他在氣她不記得他了:“你知曉我的身份,你認得我,可我並不是有意忘記你的。”


    她自認記性不錯,隻是著實想不起來跟前的人到底是誰。


    秦硯知停下腳步,看著她的眼神別有深意:“遲娘子可能真的不是有意的,也不是特別重要,待遲娘子想起來了再說吧。”


    話語間已經到了禪房門口,小沙彌通報一聲便開門請他們進去。


    遲非晚還是沒問出他的身份,進來禪房,空雲大師坐在棋盤跟前沉思,遲非晚福身道:“見過大師。”


    空雲雙手合十說道:“女施主,又見麵了。”


    繼而對秦硯知昂首行禮:“大皇子腳程快,沒想到今日便到了,與貧僧約好的時間早了幾日。”


    秦硯知歉然說:“棋隱難耐,貿然來訪,大師莫怪才是。”


    “哈哈哈哈,殿下還是愛說笑。”


    空雲大師笑了幾聲。


    遲非晚驚詫的看著他們二人,特別是秦硯知,他竟然是當朝大皇子?!


    他就是那個常年在外征戰、功勳滿身、孤傲囂張的大皇子秦硯知?!


    空雲見她如此神色,不由得說:“少夫人還不知道他是大皇子嗎?”


    說罷,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秦硯知,卻見他清了一下嗓子,心虛的看向另一邊。


    遲非晚說:“慚愧,我不知曉。”


    說罷,朝秦硯知福身溫婉的行了一禮:“臣婦參見殿下,先前失禮,請殿下責罰。”


    “我若是要罰,就不會帶你來見大師了。”


    秦硯知負手朝裏走去,邊說道:“她有事要請教大師,大師先給她解惑吧,我先看看棋局如何。”


    見他走過去坐下端倪著跟前的棋盤,那是一盤殘局,上迴他離開京都時留下的,有三四年了吧,若非小沙彌記著,估摸他們也都忘了。


    空雲轉身與遲非晚說道:“遲施主請隨我來。”


    遲非晚微微的點頭跟隨他走到禪房的另一側耳房,裏麵簡約卻不簡陋,偌大的房間掛著一副禪字,下麵是一個打坐的蒲團。


    空雲走至桌邊倒了一杯清茶,推至遲非晚跟前,說道:“施主的困惑,我怕是解不了,喝了杯茶清茶,便迴吧。”


    遲非晚沒接過茶盞,而是問道:“大師,我還沒問,你怎知就解不了呢?”


    空雲輕笑,麵露慈祥:“那施主便問吧。”


    他的慈祥隨和,倒是顯得遲非晚有些蠻橫,她收斂了神色,歉然道:“失禮了,大師莫怪。”


    空雲擺手:“無妨無妨,出家人不拘泥這些。”


    遲非晚說:“上次我在大殿前有幸遇見大師一麵,大師與我說‘莫要被心魔所困,終是能得良人,人生得意走一遭,難得再度巡一迴。’大師可還記得?”


    “記得倒是記得,但是記不是很清了。”


    空雲笑言,此話遲非晚自然不信。


    她說:“大師,我的疑惑,便是何謂良人?何謂再度巡一迴?”


    空雲撚著佛珠,沉吟著她這句話,幾息後才說:“所謂良人,不是施主所求,是良人所求,時機到了,施主必然能動。至於再度巡一迴……”


    空雲的眼神落在遲非晚身上,意味深長的說:“施主心裏早有答案,何必再來問貧僧。”


    遲非晚不解的是,她重生而來,難道空雲大師知道了?


    見她依舊疑惑,空雲說道:“過去皆為浮雲,散了就散了,那句話重在‘難得’兩字,望施主珍惜。”


    遲非晚的怔在原地,待她醒悟過來與空雲告辭時,瞧見了禪房內正看著棋盤冥思的秦硯知。


    放在膝上的手,手指輕點著,手指上有一枚通體碧綠的扳指……


    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些畫麵。


    那個扳指,她好似在哪裏見過。


    迴到院中,有些疲乏,躺下歇息,卻沒一會便睡過去了。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時,遲非晚神色恍惚,看著院子外麵的槐樹,一時竟分不清是夢還是真。


    遲非晚終是想起來了,四年前,她見過那個扳指,看到過那雙眼睛。


    也是雲峰寺這裏,那夜她放蛇去咬遲若鴻,惹出了一些動靜差點脫不開身,躲在角落險些被抓到。


    是他救了她,帶著她翻身進另外一個院子,夜裏漆黑,她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捂住她嘴鼻的手上麵那枚扳指,她看得很是真切。


    那夜,他渾身酒氣,遲非晚以為他是登徒子,卻沒想到他是在救她。


    他說不記得也好,她如今想起來,也是覺得還是不記得的好,如今想起來,便也記住了那夜發生的事情,著實……


    讓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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