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在玉清堂討不到好,憋著一股氣迴到壽福堂,正好沈敬知迴府給她請安,得知她去找遲非晚要迴嫁妝,頓時就拉下臉來!


    “我與她之間的事,母親你不要插手!”


    他這幾日與她相處下來,他隱約感覺到,這女人也並非那麽愚笨。


    “我、我也不想插手,但你瞧瞧你自己,剛接手的生意交給雲夢捅了這麽一個簍子!還得府裏補上。”


    “母親,此事夢兒有與我提過,她會處理好的。”


    沈敬知揉了揉眉心,他來壽福堂之前便先去了雲汐院,雲夢對他不會有半點隱瞞,都直言與他說了。


    他能理解雲夢是好功心切,難免行差踏錯,她已經很懊惱了。


    起初迴府聽到這事他著實氣惱,但見著雲夢哭得梨花帶淚,他一陣心軟,便也不忍心責怪,再者,她也允諾會處理好。


    這個事情也就作罷了,但他沒想到母親會去找遲非晚。


    上次已經說了府內的事情她不必插手,母親這麽去找她,讓他顏麵何存?!


    柳氏哼了一聲:“她最好是能處理好!”


    口口聲聲說王妃是她的靠山,如今靠山的好處還沒撈著,倒是先貼了一千兩進去了!


    雲夢有沈敬知的信任和寵愛,對柳氏也越發不放在眼裏,隻要她拿住沈敬知,在這府裏,她就能安穩了。


    至於遲非晚,那個少夫人的位置且讓她待一下,不久,就可以處理她了!


    和寧布行的掌櫃卻瞧著她翻賬冊的模樣,心口一陣一陣拔涼,想起她那日拿出來的那張欠條更是心如死灰。


    這布行,怕是要到頭了。


    “雲姨娘,這……那欠條怕是不妥……”


    一千兩白銀拿一張無頭欠條就想了事,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夢鄙夷的瞧了他一眼:“怎麽?永寧侯府是皇帝親賜,跟他們做生意本就給他們賞臉了,難不成,他們還敢來鬧事?”


    掌櫃摸了摸額頭的汗珠,敢不敢鬧事他不知道,但這事做得不人道!


    擺明了要拿侯府去壓下麵的平頭百姓。


    “上次我辭了兩個夥計你也看到了,今日我便找了新的來,京城這裏的掌櫃也不少,昨兒我才給你加了月例,想必你也不想這個位置留著給其他掌櫃來坐吧?”


    這布行上上下下她都打點完了,該給巴掌該給糖她都給了,如果再不識好歹那就不能怪她了!


    掌櫃忍了忍,閉嘴低頭,見他老實了,雲夢得意一笑:“這就對了,布行的生意看好了,莫要叫我失望才是!”


    說罷起身就走,瞧著布行裏裏外外規規矩矩候著的人,她心裏有說不出來的舒坦和爽快!


    往日裏她做小伏低的伺候在人下,如今也總算讓她過上了這等日子。


    布行、侯府、莊子……


    這些,她都要掌在手裏,她翻身的日子不遠了!


    三日後,遲非晚曬著讓銀心采買迴來的藥材,素月急急忙忙的就過來了。


    “主子,不好了,聽說咱們商鋪外麵圍了好些人,說什麽欠賬不還的。”


    她今日上街采買,遠遠便瞧見了有人鬧事,她好奇去瞧了一眼,沒想到竟然是自家商鋪,裏麵夥計嚇得連門都不敢開!


    遲非晚不為所動的繼續挑著藥材,淡淡的問:“可有人去處理了?”


    素月說:“聽聞世子一早從雲汐院著急忙慌的趕過去了。”


    剛說完,她掩了一下嘴,不小心把世子宿在雲汐院的事說漏嘴了。


    遲非晚瞧了她一眼:“怎麽了?”


    素月抿著嘴,想解釋又不知該如何寬慰。


    見她如此,遲非晚懂了,不氣,反而是笑了:“怎麽?他宿在雲汐院隻是這一兩日的事嗎?”


    沈敬知起初還裝模作樣的過來瞧她一瞧,後來實在受不住她不冷不熱又疏遠的姿態,便幹脆也不裝了,直接不來玉清堂,不管她死活,整日都在雲汐院。


    她也落了個清淨,少了惡心的人在跟前晃,她胃口都好了不少。


    至於他們二人,她是半點不關心,唯一注意的就是防著他們有對策。


    銀心見狀連忙說:“我剛剛去後廚取東西,聽壽福堂那邊還不知曉,雲汐院那邊一通報過去,世子就怒了,那姨娘啊,聽說被罵懵了頭!”


    “我剛剛去後院送衣裳,浣衣房的小丫頭說,雲汐院今日還沒送衣裳過去,聽說姨娘被世子罵哭了,世子前腳剛走,她後腳帶著習秋夜跟著出府了,連衣裳都沒讓人送去,還讓浣衣房的丫頭自己過去取。”


    竹清邊整理著主子的衣裳,邊說著:“主子,您就瞧著吧,我看她也得意不了幾天,世子遲早把她趕出府去!”


    還敢西施效顰的效仿主子打理商鋪生意,也不瞧瞧他們主子是怎麽打理的,那都是沒日沒夜熬過來的。


    再說,主子有這麽漂亮又這麽靈光的腦袋,她有嗎?!


    能比嗎?!


    遲非晚知曉他們在寬慰她,放下藥材就著一旁的搖椅坐下,銀心見狀把擱置在一旁的銀耳羹端了過來。


    吃了一口銀耳羹,甜滋滋的味道讓她感到無比舒心,她淡笑著說:“你們消息倒是還挺靈通的。”


    銀心說:“這還得靠主子和竹清丫頭呢。”


    “主子寵著咱們,竹清那丫頭又是個愛熱鬧的,主子賞的糕點糖果她有時候舍不得吃,就拿藏著一些給外麵的丫頭嬤嬤,一來二去的,大家見到我們也都好聊一些。”


    竹清一聽緊張的看向銀心:“銀心姐姐,你、你怎麽能……出賣我呢……”


    這些她可都是悄悄的。


    “主子,我隻是給一些平日看起來比較可憐乖巧的,我是見他們挺可憐的,我在外頭可沒亂說,都說那些是我拿月例銀子在外麵偷偷買的。”


    她知道主子說過玉清堂的事情,走出玉清堂就不能說出去半句,她可是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


    瞧她緊張的樣子,遲非晚嗔怪銀心一眼:“你別總逗她,看把她嚇得。”


    “哈哈哈哈,竹清丫頭,主子沒那麽小心眼,這是要誇你呢!”


    見銀心笑了,竹清看著主子也沒有生氣才鬆了口氣。


    遲非晚倒還真是要誇她:“你做得不錯,下次有他們院裏的消息還得跟我說。”


    隨即又讓逐風去查一下雲夢和習秋出府後到底去哪裏了。


    興許,就能查到雲夢的底氣是從哪裏來了。


    逐風去而複返,很快查到消息,果不其然,是睿親王妃,她的好嫡姐啊……


    他還帶迴一個消息,表哥引薦商隊也到京城了,該見一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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