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於他?


    遲非晚淺笑一聲,與其說交於他,不如說他想交給雲夢。


    那些賬,那些商鋪和莊子……


    都是她進府後的心血,點燈熬油,一日日一夜夜,慢慢專研出來的,剛接手的時候,她哪懂什麽經商之道,哪懂莊子那些四季更替的農作物?


    不過都是她日以繼夜費盡心思學來的。


    如今磊在一起,像一座小山的賬本,她今日全看完了,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府裏大致的銀錢來路和出處她都了如指掌。


    以前她隻管掙,府裏銀錢支配都交給柳氏和沈敬知,所以才有了管賬嬤嬤都那麽囂張的結果。


    個個都以為她是隻會掙錢的傻子。


    人人都把她當拉磨的驢,她是真傻啊……


    見她沒出聲,沈敬知臉色微沉:“你這是不同意?”


    遲非晚迴過神來,壓了壓情緒:“沒有,隻是夫君突然這般體恤,我有些受寵若驚罷了。”


    她盡量將話說得好聽些,起身讓銀心和素月將所有的賬冊以及商鋪莊子名冊等等東西都搬了出來。


    幾大箱子的賬冊擺在跟前,沈敬知著實有些意外,雲夢卻是得意極了,隻要拿了這些,她遲非晚身上就再無可用之處了,沈朗自然不會再估計她!


    這麽賬冊她不怕,府裏賬房那麽多的管事和嬤嬤,總能打理好!


    遲非晚說:“那這些,以後就有勞夫君了。”


    沈敬知連連點頭,隨即讓人搬走,事以成,他便沒有心思再待下去,隻讓她多歇息養好身體,又借口有事要忙便帶著雲夢匆匆走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遲非晚冷笑一聲,轉身走迴房內,撥開珠簾,房內的茶還尚且有餘溫,暖暖的,她飲了一口,沒有他們在眼前,這茶水都覺得分外的甜。


    銀心送他們至玉清堂門口,便讓素月去後廚端藥,自己快步走迴房,卻見到主子正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她心急:“主子,那賬和鋪子就這麽給他們了?”


    世子把主子唯一握在手裏的東西拿走了,主子還有什麽傍身啊!


    萬一世子轉頭把這大權給了雲姨娘,那……日後主子可要怎麽辦啊!


    越想越是覺得這府裏的日子太難過下去了。


    遲非晚倒是不急不慌,放下茶盞走到書案跟前,讓她去把逐風叫過來。


    逐風是外公留給她的人。


    當初她嫁入府裏第一年,母親就病得厲害,她上雲峰寺給母親祈福,遇到劫匪,一過路大俠救了她,瞧著覺得她有些麵熟,後來她再次上雲峰寺,才知道他們已經在那裏等了她許久。


    才知道原來,母親並非什麽花樓清官,她是江湖第一宗門江家丟失的長女,宗主江中舟是她外公,母親原名喚江梨。


    可就在母親相認不到三天,母親便撒手人寰,這一場認親,終究白發人送黑發人,母親留了書信和一直帶在身邊的信物給他們。


    唯一的遺願,便是囑托江家照顧好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江中舟的外孫女。


    而此事,隻有她和母親自己知道,從未與外人說,即便是父親也未曾知曉,母親對他的怨恨早已磨滅了過往的情誼,這也是母親留給她最後的一線生機。


    逐風便是當時江家以遲府家丁的名義留在她身邊的。


    侯府這些年的那些商鋪莊子,多半是靠江家的搭線牽橋,即便是現在商鋪往外的生意,大部分也是她和江家的關係建聯起來的,江家後來幹涉不多,但關係還是在的,江湖第一大宗門,但凡生意人都知曉江家惹不得。


    她讓逐風送了封信出去,給到江家。


    前世,她也是這樣把東西都交出去了,甚至還讓江家繼續幫著侯府,他們接受後生意依舊風生水起,有恃無恐的殺了她。


    如今,她可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甚至,她還準備給沈敬知和雲夢送一份大禮。


    壽福堂內


    柳氏知道沈敬知他們自作主張把賬冊和商鋪莊子都從遲非晚手裏拿走了,氣得兩眼一黑!


    更沒想到遲非晚蠢笨至此,竟然真的都交出去了!


    “去,把世子和雲夢都給我叫過來!”


    柳氏手壓著心口平複心情,頭疼得揉眉心,紅嬤嬤急忙讓人送了參湯上來。


    丫鬟下去傳話,紅嬤嬤擔心的說:“夫人,你別氣壞了身體,世子和少夫人說通了,短時間內少夫人必定會幫襯著的。”


    柳氏喝了一口參茶緩過氣來,才說:“希望如此吧。”


    她現在隻想知道那逆子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雲夢迴到雲汐院心裏盤算著如何從沈敬知手裏把那些賬冊商鋪哄過來,雖然她如今還隻是妾室,但隻要握住這些,日後想辦法擠走遲非晚,這世子夫人的位置她便穩了!


    最好再生一兩個兒子,那她手上的籌碼便更多了,侯府主母的位置非她莫屬!


    正盤算著,便聽到丫鬟通報說夫人要見她和世子。


    沈敬知也剛好迴到雲汐院,兩人便一同前往壽福堂。


    “沈朗,若是夫人問起這個事情,我們如何說才是?”


    踏入壽福堂之前,雲夢忐忑的拉住他的手。


    “我們與母親實話實說便是了,她必定會支持我們的。”


    他太了解母親了,當初父親母親也是因為尚書府和流言蜚語的原因才讓他娶了遲非晚,如今有睿親王妃這個更好的靠山,自然不會將尚書府放在眼裏。


    有他這句話,雲夢就像吃了定心丸,馬上就安心了,跟著他一同進了壽福堂的正廳。


    柳氏已經緩過勁來,見到他們二人,直接屏退了所有人,直接指著雲夢問沈敬知:“知兒,你老實與我說清楚,她到底到是什麽身份?!”


    她相信她的兒子不傻,雲夢這個女人雖然不簡單,但這多年她對兒子的教誨,他自當是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雲夢抿著嘴看著沈敬知,見他直言道:“母親,雲夢是睿親王妃的人。她也並未什麽野丫頭,她是王妃外族家的表妹,在京城雖然不見經傳,但王妃對她極其寵愛。”


    睿親王妃?!


    柳氏不由得捏緊了手裏的絹帕,睿親王如今在西秦朝堂上算是權利遮半邊天,莫說文武百官,便是幾位皇子見到了都要禮讓三分。


    而永寧候已長久未有立功,在朝堂之上便隻是徒有虛名,早已人微言輕,沈敬知更是謀得官職也不過區區小官不足為看。


    所以,睿親王此等人物,豈是他們能高攀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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