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立馬拿過桌上的牌,這一次他隨便洗了幾下便一股腦丟在了櫃台上。


    “抽。”說書人冷冷的說道。


    老板輕笑一聲,從牌堆裏抽出一張翻開——還是“k”。


    “你作弊了。”說書人盯著老板說道,“我已經把四張k都藏了起來,為什麽還會有第五張?”


    “哦?”老板似笑非笑,“你洗牌的時候動了手腳?”


    “不動手腳,怎麽抓住你呢?”說書人說道,他出辦公室時正值深夜,有些寒冷。於是他套了一件外套,也正是這一件外套,給了他機會藏牌。


    說書人一抖衣袖,四張牌穩穩落在櫃台上。


    “我看你的技藝好像不是很熟練?”老板卻並不慌張,反而笑著說道,“要不你還是翻開看看吧。”


    “什麽意思?”說書人被這麽一問,反而沒有先前自信,他翻開那四張牌——全是“2”。


    這仿佛是赤裸裸的嘲笑。


    “你……”說書人抬頭看著老板,一臉難以置信,“你什麽時候換的?”


    “你在說什麽?”老板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我都沒摸過你的手。”


    “你……我……”說書人不知道該說什麽,但他確確實實記住了每一張牌的順序,絕不可能摸錯。


    就算摸錯,也隻會是雜亂的牌組合在一起,絕不會是整整齊齊的四張二。


    老板真是個詭異多端的狡詐惡徒。


    “你藏牌的事情我不計較,你現在可以抽一張。”老板緩緩說道。


    說書人聽到此話,心裏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仿佛已經知道了自己,下一張會抽到什麽牌。


    說書人顫抖著拿起一張牌,還沒來得及翻開,便聽到了老板的聲音:“你還真是愛作弊,不是嗎?”


    說書人知道他會開出什麽了——一張二。


    事實也正如他所料,那張牌是一張二,同時也是櫃台上的第五張二。


    “嘖。”老板一臉遺憾的說,“你到底往裏麵塞了多少牌?竟然有五張二。”


    “這……這不是我幹的!”說書人連忙否認。


    “下一位。”老板收起櫃台上的卡牌,放在櫃台上,“這副牌不知道被你塞了多少,我們換一副。”


    說完,老板拿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牌堆。


    火焰無聲,緩慢吞噬了那副牌,奇怪的是,連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


    這時肖文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原來是他。


    肖文站到櫃台旁邊,雙手看著老板,笑意漸濃。


    “咋啦?”老板見肖文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洗撲克的手都慢了半分。


    “沒什麽。”肖文說道,“你洗完了嗎?”


    “好了。”老板將牌放在桌子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洗一洗。”


    “不需要。”肖文直接翻起第一張,丟在櫃台上,一張k。


    “我運氣一向很好。”肖文神秘一笑。


    老板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但也僅僅是一瞬間,馬上便恢複了正常。


    “到我了。”老板不知為何,心中有一絲慌張,他沒有從頂部開始拿,而是從中間抽了一張——一個二。


    意料之中,他輸了。


    “你贏了,按照賭約,我會把你們帶出去。”老板說道。


    “我現在不關心能不能出去了。”肖文搖了搖頭說道,“我更想和我的老朋友多說幾句話。”


    “這裏沒有你的老朋友。”老板說道,“要走就快點。”


    “我有一個故事要講給你聽。”肖文說道,“很久以前,我有十一個很好的朋友,我們經常在一起。”


    “這十一個朋友裏麵,有一個人尤其喜歡賭博。”肖文看著老板道,“但他永遠不會輸。你猜為什麽?”


    “我猜,因為其他十一個人都是蠢貨。”老板說道,“一個人怎麽可能騙過其他十一個人。”


    肖文聞言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因為他代表著「造物主」,他既是創造,也是毀滅。每一次我們抽牌,都隻會抽到他為我們準備的,所以我們永遠都贏不了。”


    老板看著他,麵無表情。


    這時餘思悠悠轉醒,似乎有一點頭疼。


    “肖文,你好吵。”餘思捂著額頭說道,“你在和誰說話?”


    “你還沒記起來嗎?”肖文轉頭看著餘思說道,“我們當中最聰明的,元子鏡,創造先知。”


    餘思看著元子鏡,眼神逐漸由迷惑變為清亮,她的腦中關於元子鏡的記憶慢慢清晰。


    “鏡子,好久不見!”餘思喊出了元子鏡的外號,一臉欣喜。


    “餘思,好久不見。”元子鏡微笑道,從櫃台下拿出一瓶小東西放在櫃台上推向餘思,“見麵禮,治頭疼。”


    “哦?謝謝。”餘思好奇的拿過來,擰開吃了兩片,果然,頭立馬就不疼了。


    “這是什麽好東西?”餘思驚奇的看著手上的藥瓶,“多給我兩箱。”


    “沒有了。”元子鏡搖頭道。


    “鏡子。”肖文此時開口道,“你為什麽在這裏?”


    元子鏡卻搖搖頭,變出一個背包開始收拾東西。


    “鏡子,你幹嘛?”肖文疑惑道。


    “很高興見到你們,但是我要走了。”元子鏡頭也不抬,收拾著自己的小玩意。


    “急著走幹什麽?”肖文更疑惑了,“自從上次那事之後,我們好不容易再見麵。”


    肖文一口一個“鏡子”,叫得元子鏡有點心煩。


    看到肖文,他就會想起當初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


    十二個先知都還很正常,直到有一天陳興把大家召集起來,神神叨叨說他有個想法。


    “我有個徹底解決詭異的計劃,你們想不想聽?”陳興很興奮。


    “不想聽。”賈肆咬著鉛筆說,“不落城的規劃圖還沒畫完。”


    陳興轉頭看向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搖頭。


    “不是,我們是先知啊。”陳興有些失望,“不對抗詭異,我們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對抗詭異,嗯……嗯……”沈希抄起手機撥通了號碼,打開了免提,“喂?不是找你,讓他來接電話。”


    “喂。”手機裏傳來深沉的嗓音,“你找我幹什麽?”


    “我們決定消滅你們。”沈希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準備等死吧。”


    隻聽見手機裏那個男人輕笑一聲,說道:“為什麽?”


    “陳興說的。”沈希看了陳興一眼,對著手機說道。


    “瘋子。”手機那邊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了兩個字。


    陳興也沉默了。


    “好了就這樣,明天過來玩。”沈希說道。


    “好。”


    “嘟……嘟……”


    電話掛斷,沈希緩緩開口道:“陳興,現在你明白了嗎?”


    “不明白。”陳興搖頭,“詭異就是詭異,先知就是先知。”


    “他們不是詭異,他們是人,是我們的朋友。”刀偉說道,“我們十二個先知和七個詭異共度了千千萬萬年,早就放下了爭端。”


    “是轉移了爭端。”陳興沉默了一會兒,反駁道,“我們應該保護人類,而不是與詭異為伍。”


    “保護人類,保護人類。”白白掏了掏耳朵,“耳朵都聽繭子了。怎麽,人類被詭異壓迫了嗎?”


    “現在雖然不會,可是以後……”陳興著急的開口道。


    “那就以後再說。”白白說道。


    “可是……”陳興眼神落寞,“先知預言裏說……”


    “預言從來沒有準過。”白白說道。


    “不!”陳興說道,“預言不會出錯的!隻是你們沒有關於預言的記憶。”


    “那就給我。”白白冷笑道,“遺忘先知,你不是最擅長捏造記憶了嗎?”


    “我……”未等陳興說完白白已經揚長而去。


    “陳興,以後少提這些吧。”肖文歎了口氣,“享受現在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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