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父。”聶小白乖巧的說。


    “謝什麽,要謝就謝你的父親。”陳興說道,房間裏一派師徒和睦的景象。


    陳興看著被自己控製著的聶小白,笑意漸濃。


    突然,他心頭一顫,撫摸著聶小白頭的手也突然一頓。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變強了不少……


    那就說明別的場景中,有一個他,已經死了。


    被誰殺死的?假陳興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世界隻有聶小白能夠抹除他,一個場景裏的自己死去,就說明那個場景裏的聶小白醒來了。


    這無疑為自己的計劃添了幾分困難。


    假陳興收起手,走出聶小白的房間,抬頭看向天空。


    天空剛剛蒙蒙亮,旭日初升。


    初陽發出的陽光照亮了半個天空,另一半仍然是純粹的黑色,陽光也無法照入。


    這詭異的景象卻無人察覺,人們依舊來來往往,聶小白所在房間的院落也有雜役們來來往往搬置物品。


    院內一派熱鬧景象,見此,假陳興不禁冷笑,不過是幻象罷了。


    ……


    聶府大門處。


    “這位老爺,您看著有些麵熟啊?”一個家丁疑惑的問,“您的隨從呢?”


    “住口!”楊淵嗬斥道,“你家主人沒有告訴你禮數嗎?你們聶府的下人怎麽也敢質問主人的客人。”


    “你應當將我快快迎進去才是,還問這些問題作甚麽?”楊淵麵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將目光投過來。


    那家丁也意識到情況對自己似乎不利,趕忙彎腰做出“請”的姿勢。


    “是小人愚鈍,隻是最近歹人頗多,小人也是多心一些,還望老爺勿怪。”家丁說道。


    “哼,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別怪我告訴你家主人。”楊淵終於揚眉吐氣,抬頭挺胸進入了聶府。


    家丁雖然心有不甘,可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在心裏暗暗記下這個囂張的客人。


    楊淵打昏了先前遇到的那個人,在確保他不會壞了自己的事後,扒了他的衣服來幫助自己進入聶府。


    很明顯,混入聶府的計劃成功了。


    下一步,自己要找到聶小白,問清楚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楊淵在第二個場景裏,被寧若羽帶著大致了解過聶府構造。


    楊淵畢竟是獨身一人,難免有些心虛,見有人朝他走來,便提前離開去到別的地方,生怕有人細究他的來曆。


    畢竟他們是實打實的達官顯貴,而不是像門口那兩個可以隨便蒙混過關的家丁。


    “哎,這位……”一人向楊淵招手,後者卻裝作沒聽見一般走開了。


    “奇怪,奇怪。”那人滿臉疑惑,自言自語道,“如此裝束,恐怕也隻有我好友張成,可那人分明不似張成,我喊叫他也不曾搭理。”


    正當他自言自語時,一個人湊過來。


    “老爺,你是不是在說那個人?”剛剛站在門口的家丁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用手指著遠處的楊淵說道。


    “對……”那人下意識迴答,卻又發現不過是一個下人在問話,於是說道,“我記得你是那守門的小廝,怎麽來此?再者說,我的事情與你何幹?”


    “老爺息怒,我也是出於好心。”那家丁說道,“我看這人身影萎縮,氣質與穿著絲毫不符,恐怕是不知哪裏偷來的衣物,十分可疑。”


    “哼,你一個下人也要評判這些?不如做好你分內之事吧!”那人甩甩袖子,“我不過覺得他有些怪異,但也不會似你一般說出如此惡毒之話。”


    “勿要以貌取人,識人當看其所作所為才是。”那人說完大道理,留下臉色難看的家丁離開了。


    “哼,虛偽。”家丁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口口聲聲說不要以貌取人,見我不過是個下人,便滿口教育之詞。”


    “這人一定有蹊蹺。”那家丁看著楊淵走到轉角,接著突然消失。


    “我今日非要看看你的真麵目。”那家丁暗暗下定決心。他向身旁的家丁交代一些事情後,便悄悄追楊淵去了。


    ……


    “應該就是這裏了。”楊淵左繞右轉,終於是來到了聶小白的院子裏。


    “這裏真是熱鬧。”楊淵剛踏入院子,就忍不住感歎道。


    這與第二個場景裏聶小白的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下人們裝潢著院子,移栽花木,張燈結彩。


    很難讓人相信聶小白幾天前還在後山的小屋裏獨自一人生活。


    “小白你在此休息,我去去便來。”假陳興走出房間,迴身貼心的關上門。


    楊淵連忙躲入人群中,陳興一身道袍,蓄著短須,手上拿著拂塵,活脫脫一個道士模樣。


    “穿個道袍還真以為自己成仙了,真是人模狗樣。”楊淵悄悄罵道。


    “誰?”陳興突然駐足,迴頭掃過人群,一眼便看到了躲藏其中悄悄探頭的楊淵。


    誰知那陳興隻是微微一笑,輕輕一揮手,楊淵暗道不好,卻已經來不及了。


    隻一瞬間,自己便移形換影,眼前景象變幻。


    水猛地灌入楊淵的口鼻,楊淵猝不及防被水嗆到,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自己身上綁著的是……繩子嗎?


    楊淵此時被繩子緊緊綁住手腳,下方係著巨石,這巨石正帶著緩緩下沉。這個地方如同深海,四周沒有一點兒光亮,也沒有一點兒聲音。


    如果不是窒息的感覺仍然存在,楊淵會以為自己已經死去了,不過他差不多也要死了。


    這個場景裏的假陳興手段更加高明啊……隻不過一照麵便把自己變成這樣。


    還是太草率了,不應該隨便來這裏打探消息的。


    楊淵其實有些懊悔,這畢竟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已經死在其他兩個場景裏,他再次死亡,就會迷失在這裏。


    在窒息中,楊淵的意識漸漸模糊,隱隱覺得自己開始出現幻覺,仿佛聽到了聶小白的聲音。


    “陳興,你說他會迴來嗎?”聶小白依舊重複著同一個問題。


    “也許……也許……”陳興歎了口氣,說道,“你很想他嗎?”


    “……”


    “有時候,忘了不是更好嗎?”陳興問道。


    “可是忘了他,他迴來的時候會很孤獨呀。”聶小白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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