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淵沉聲道:“我們,就是物資。”


    張亮後背發涼,久久說不出話來。


    眼見張亮不言語,楊淵便提醒道:“記住,我和你說的,不要告訴任何人。”


    張亮愣愣的點點頭,正逢最早的船員領完物資迴到宿舍。兩人便默契的閉口不言。


    隻是船員正在大快朵頤,吃的有滋有味,楊淵和張亮的肚子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


    不一會兒,人漸漸來齊,宿舍裏彌漫著香氣。大家都有些後怕,有人來問張亮,也被張亮搪塞過去。


    很快休息時間過了,大家接連著返迴工作崗位,卻人人都在洞口練習遊泳,經過了早上的事情,現在誰還下水啊。


    反正捕到魚也是領物資,捕不到魚也是領物資。


    當你摸魚的時候,就會誕生出一種新的職業——監察。


    不知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監工開始挨個視察每個房間的洞口裏是否有人在偷懶。


    可是船員一共200人,監工隻有一個,於是監工便一下午的來迴跑動。


    楊淵他們盡管在監管的怒視下被迫鑽入水下,可是監工一走,他們又冒出來了。


    這樣的情景不禁讓監工夢迴童年——那是自己天天打地鼠的時光。


    ……


    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船員們享受著溫暖的海水,兩手空空。


    隨著監工不情願的喊出了那句“下工了。”船員們才慢悠悠的上去,頂著監工幽怨的眼睛拿走自己的工作證明。


    楊淵和張亮則餓著肚子去領今天的物資。


    分發物資的是一個黑色製服員工,他堵在二樓的入口處,物資被分成一個個方形盒子,堆放在他身後。


    “喏,這是你們今天的食物和淡水。”分配物資的黑色製服員工將兩個方形盒子交給兩人,隨即示意兩人出示工作證明及簽字。


    楊淵好奇的伸長脖子往裏張望,想看看二樓還有什麽。卻收到了黑衣員工的嚴肅警告。


    “你,不要亂看。這裏不是你該好奇的地方。”黑衣員工嚴肅的說。


    楊淵無奈的聳聳肩,接著便帶著張亮迴去了。


    二人迴到宿舍,大家正在吃飯。楊淵打開方形盒子。


    三瓶500ml飲用水,兩大塊麵包,兩塊餅幹,一小包檸檬片。


    緊挨著的張亮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而楊淵卻沒什麽胃口——自從學校之後,自己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楊淵象征性的喝了兩口水,啃了口麵包,以示自己還算正常。


    吃飽喝足後,張亮滿意的躺在床上,打了個飽嗝,長舒了一口氣。


    “真舒坦啊。”張亮露出滿意的笑容,暫時忘記了白天的驚險。


    楊淵也把食物放到床頭的櫃子裏,躺到了床上。


    如果張亮他們一直都不下水捕魚的話,那麽那些人會怎麽樣呢?


    此時距離規定的休息時間一個小時,楊淵決定出去轉轉。


    樓道裏空無一人,楊淵悄悄去往白天工作的地方。


    監工已經離開了,楊淵想要再次下水看看。一般人形成了“海裏危險”的認知,便不會想要再次進入,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充滿疑團。


    現在監工不在,正是好時機。


    楊淵換好衣服,把繩子扣到腰帶上,拿上魚槍,再次順著管道入水。


    “撲通!”楊淵再次潛入海裏。


    海水依舊溫暖,周圍漆黑一片,楊淵戴著專用的照明燈,可見度也不過四五米。


    魚群已經散去,楊淵決定這次在水下多停留一會兒。


    他慢慢遊到更遠的地方,尋找這片海域的異常。


    突然,楊淵感到自己的繩子被拉扯,急忙迴頭一看——整艘船似乎在緩慢的移動。洞口離自己越來越遠。


    楊淵趕忙遊迴,可能是因為在水下待的時間過多,楊淵遊泳不再用手,而是整個人如同海蛇般蜿蜒前進。


    還好船的速度不是很快,楊淵沒用多少時間便遊到了自己的洞口,爬了上去。


    從剛剛在水下,楊淵便聽到若有若無的哀嚎,這會迴到管道,哀嚎更加淒厲,聲音更加清晰,嘔啞難聽。迴蕩在管道裏。


    楊淵用照明燈照著水麵,想看看是什麽東西發出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大,可以得出它越來越近了。突然,一個人一般的身影從水下掠過,被楊淵的目光捕捉到。


    迅速而怪異,它雖然似人形,但遊泳卻不用手腳,而且似乎有長長的尾巴。


    楊淵慢慢的往上爬,死死盯著水麵,以防它突然偷襲。


    可是直到楊淵迴到了房間,它都沒有再出現。


    “你在這裏幹什麽?”一道聲音從楊淵背後傳來。


    楊淵後背一僵,莫非是監工?他緩慢轉過頭,發現是今天有過一麵之緣的一個船員。


    “嗨,嚇死我了。”楊淵歎了口氣,解釋道,“今天沒捕到魚,我晚上來試試看有沒有機會。”


    這是一個很拙劣的借口,所有的船員在經過張亮的提醒後,今天下午都沒有捕魚。


    楊淵這番話,明顯是撒謊。


    可是來人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


    他伸出手,友好的說:“你好,我叫姚海。”


    姚海看起來很斯文,不像是飽經風霜的水手,他的手沒有常年泡水的浮腫,反而細皮嫩肉。


    楊淵觀察了姚海一番,點點頭也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楊淵。”


    洞口傳來淒厲的叫聲。


    姚海微微皺眉,提醒楊淵說:“小心點,聽這裏的人說,晚上會有海妖出沒。”


    楊淵裝作不在意的擺擺手說:“沒事,傳說而已。”


    可他心裏卻十分詫異,剛剛自己看到的,難道就是海妖嗎?


    姚海聞言一頓,隨即眉頭也舒展開:“也是,傳說而已。”


    楊淵指了指自己的衣服,有些尷尬的告訴姚海:自己要換衣服。


    姚海聽罷連忙出去,走時還帶上了門。


    見到姚海出去,楊淵便開始換衣服,剛剛自己出水之後,自己的雙腳就一直很疼。


    楊淵趕忙將潛水服脫下,看著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自己的雙腳,五指間隙有細細的蹼,透明而堅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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