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觀一看形勢不對,連忙退了出去。


    沐瑤見赫連允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拜帖上,隻得硬著頭皮打開。


    她剛哄好阿允,卻不想新的一輪風暴這麽快就來臨了。頃刻間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為何這位沈初堂沈公子要拜見李太傅?”赫連允麵無表情地詢問道。


    沐瑤一直想找機會與赫連允坦白,現在機會來了,卻又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阿允,我們進去說。”沐瑤低著頭不敢看他。


    赫連允望著她忐忑不安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嗬,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屋內的氣氛異常壓抑,好似被籠上了一層薄霧,讓沐瑤看不清楚赫連允的神色,一切都顯得灰蒙蒙的。


    “轟”的一聲,一道驚雷響過。


    沐瑤瞳孔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窗外,莫非連老天也看不下去了?


    彈指間,風馳電卷,下起了傾盆大暴雨。


    完了!院子裏的藥材全泡上了!今日沒得睡了,得徹夜煉丹了。


    赫連允很沉得住氣,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沐瑤,等她理順心緒,親口告訴他真相。


    一炷香後,沐瑤實在經不住他那溫柔似水的“死亡注視”,坦白了一切。


    空氣中吐露著煩悶的氣息,仿佛有無數朵愁雲擠入這片狹小的空間。


    赫連允的心髒好似被插上了一柄鋒刃,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腹部的舊傷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他的舌尖狠狠抵了抵上顎,壓下喉口的血腥,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幽幽說道:“我處處隱忍,害怕唐突與你,傷害到你。不想你非但沒有一絲理解,反而招惹了這麽多人!”


    他有料到沈初堂與沐瑤的關係,但是他卻沒有料到竟然還有其他三位。


    尤其是瑤瑤說她中了春蟬,讓他滿腔的恨意直接湧向謝辭。若不是他多事,瑤瑤就不可能遇上那個司家女,還有那個叫魏無殤的男人,更不會被南疆新皇看上!


    “今晚就走。”赫連允冷聲說道,口吻不容置疑。


    “我們去哪裏?”沐瑤要被他嚇哭了。她從來沒有見過赫連允發這麽大的火。周身沒有一絲火苗,卻比冥間的幽火更甚。


    “去赫連家在鹹水的別莊——落梅山莊。”


    “阿允,我。。。我能不能先問問爹?”沐瑤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爹可以不去,但是你——必須得跟我走。”赫連允在這裏一刻都不想待。謝辭這個混蛋!妻主還是太小了,連個人都不會看。他覺得有必要管管她,免的她以後盡撿些垃圾迴來。


    “我。。。我陪你去。”沐瑤如同啄木鳥般點著頭。這個時候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等風頭過去了再說。


    赫連允發起脾氣來最為可怕。他不像季祁擺在臉上,也不像許傾城會直接表達出來。他。。。會一直溫柔平靜地看著你,口中吐著最冷漠的言語。那種寒徹刺骨的顫意,令人從內心深處不寒而栗。


    沐瑤覺得自己再這麽待下去,命都要沒了,顫顫巍巍地開口道:“阿允,我現在去同爹打個招唿。”


    “脫了。”赫連允輕笑一聲。


    窗外雷聲轟鳴,沐瑤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瞬再次問道:“什麽?”


    赫連允起身坐到床邊,再次看向沐瑤一字一頓清楚說道:“我說,把衣服全脫了。”


    沐瑤嚇得花容失色,整個人定格在那裏,滿目驚愕地看向赫連允。


    她一動不動地佇著,直到幾十息過去了,才迴過神來,絕美的芙麵頃刻間漲得通紅。


    赫連允一言未語,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等著她的迴應。


    兩人僵持了足有半個時辰,赫連允起身放下帷幔,背對著她平靜說道:“你走吧,我累了,想一個人待一會兒。門邊的木櫃子裏有傘具。”


    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發生的一切是那麽地突然,讓她措手不及。但是從另一方麵來看,也將她心頭的一根尖刺給拔除了。


    沐瑤掀起帷幔,在赫連允一臉錯愕下爬上雕床,跨上他的腰間。


    拔下發間金簪的那一瞬,三千青絲宛如瀑布般散落在肩頭。


    嘴角勾起一抹魅惑至極的笑容,揚起玉手輕輕扯下腰束,曼妙的身姿在輕薄的裏衫下若隱若現。


    赫連允不敢相信沐瑤會這麽做,渾身緊張地一動不敢動。直至她露出半個如雪般的肩頭,他才意識到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裏衫和內裏一層層落下,半身凝脂一覽無遺地綻放在赫連允眼前。玉峰堅挺,腰線柔美,仿佛一折就斷。


    赫連允再也按耐不住,一個縱身欲將身上的“妖精”壓倒,卻不料沐瑤俯身,兩隻闊掌被她牢牢摁住。


    “今日是我不好,讓阿允傷心了,就讓為妻伺候你,向你賠罪。”


    如玫瑰花般嬌豔的丹唇覆上身下兒郎的每一寸肌膚。


    窗外仍是電閃雷鳴,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屋內卻溢滿了春色,將所有的灰暗一寸一寸撕開,一掃而空。


    待兩人找迴清明,沐瑤連忙穿好衣裳奔向苑中。


    暴雨已停,沐瑤仔細翻查著所有的藥材。


    赫連允眼下心情好到不行,他積極地配合著沐瑤整理藥材,直至深更半夜也毫無怨言地跟著她忙東忙西。


    沐瑤認真教著赫連允煉丹,他悟性很高,學得很快。第一次出丹,一爐成丹率竟然超過了半百,一時讓沐瑤心梗不已。


    人比人真的可以氣死人!許傾城的繪畫天賦和赫連允的煉丹天賦輪番打擊著她,心中頓時翻江倒海起來。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學得這麽快!


    不過想想這兩個天才都是自己的夫君,心境很快平複下來。


    沐瑤見赫連允滿眼柔色,心情不錯的樣子,試探問道:“阿允,我們今日還去落梅山莊嗎?”如果赫連允真的要帶她去,爹那裏好說,但是許傾城和謝辭那邊不好交代。


    赫連允詫異地看著沐瑤,怔了三息說道:“瑤瑤,快天亮了。”


    嗯?


    沐瑤抬頭看天,這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兩聲。


    “要不你去歇著?剩下的這些我來弄就好。”赫連允勸說著。隻有一些收尾清理的活兒了,沒必要讓妻主動手。


    沐瑤堅定地搖了搖頭,赫連允和她一樣一宿未眠,頓時手上加快了收尾的動作。


    半個時辰過後,兩人終於忙完了一院子的藥材。


    看著桌上整整齊齊擺放的六個小瓷瓶,沐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赫連允今日深深體會到了沐瑤的不易,這麽多藥材,辛苦了這麽久才煉出了六瓶丹藥,其中有半瓶還是他煉製的。


    沐瑤見他垂眸神色複雜地盯著藥瓶,笑著說道:“這些藥材雖然數量多,但是卻不是一等藥材,所以損耗會大些。”


    赫連允聞言,眸中凝起慍怒:“什麽?這些不是一等藥材?”那家店的老板明明告訴他這些全是頂好的尖貨。


    莫非夫君被坑了?


    沐瑤不淡定起來,連忙問道:“阿允,你盤下這間鋪子總共花了多少錢?”雖然赫連允有錢,但是也不能便宜了奸商。腦中不知怎麽地,隻要一想到奸商兩個字,就想到了“歸草堂”的蕭掌櫃。


    “鋪子盤了三百七十萬兩,那間鋪子有兩層樓高,地理位置不錯,價格倒還公道。藥材花了八十萬兩,丹爐二十萬兩。”


    沐瑤聞言,舒了一口氣,說道:“原東家為人還算厚道,藥材價格大差不差。不過丹爐的價格稍微高了點。他之所以這麽說,有可能是擔心你不買。”


    聽妻主這麽一說,赫連允麵色緩了下來。


    “阿允,我那兒還有昨日北冥新皇贈的一批寶藥,過段時間我教你煉更高級的丹藥。以後若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自己也能煉著應急。”沐瑤想起被魏無殤劫持那日,阿允身邊就隻剩兩枚藥丸,一顆心就揪得不行。


    眼神忽而掃過桌上擺放的那張紅色拜帖。


    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趁著爹在北冥,得盡快找個時間讓他見見沈初堂和魏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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