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三廷喊出來的話,頓時宴會廳內眾人大驚失色。


    任誰都清楚嚴三廷是要幹嘛。


    那就是嚴三廷要刺殺逸王。


    可是如今嚴三廷已經離蕭沐雲很近,就算眾人有心阻攔也已經不行了。


    “嚴三廷,快住手!你個王八蛋想幹什麽......”盧桓人都麻了,當即冷汗就嚇了出來,連忙厲聲大喊嚴三廷住手。


    可是此刻的嚴三廷已經抱有必死之決心,怎麽可能停手。


    狄雷、湯懷,包括虎頭虎腦和冠三勇等人一時間也慌了手腳。


    他們也以為沒武器的嚴三廷沒什麽危險,所以也放鬆了警惕,可萬萬沒想到嚴三廷不講武德,居然搞偷襲。


    在喪失了先手的情況下,他們已經不可能攔下嚴三廷的攻擊。


    現在距離蕭沐雲最近的也隻有啞女,不過啞女一介女流之輩,根本不可能保護的了蕭沐雲。


    所以在看到嚴三廷衝過來時,蕭沐雲並沒有將希望放在他人身上,而是迅速的去掏短槍。


    可是就在蕭沐雲拔出短槍之時,卻愕然發現嚴三廷的速度快到不可置信。


    按照這個速度,就算開槍打中嚴三廷,隻要沒有傷到要害部位嚴三廷也會在第一時間衝到他麵前。


    更何況這麽快的速度,擊中要害的幾率幾乎為零。


    此刻蕭沐雲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抬起短槍對準眼前就是兩槍。


    嘭......


    嘭......


    兩槍過後,蕭沐雲就看到一團黑影衝了過來,還有那閃爍著寒芒的裏利刃。


    “完咯......”


    蕭沐雲心中一涼,感覺今日可能要交待到這裏了。


    萬沒有想到籌謀了許久,好不容易越來越好,也又了爭霸之心,今日居然要折在這裏。


    就在嚴三廷即將撲到蕭沐雲身前之前,蕭沐雲突然看到一個嬌小的身體擋在了他的麵前。


    與此同時,他感覺肩膀傳來一陣巨力,將他掀飛出去。


    “啊......”蕭沐雲驚唿一聲。


    當看清是啞女時,蕭沐雲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啞女小小身軀內居然存在這樣的力量,居然能把他掀飛出去。


    難道啞女也會功夫?


    可就在蕭沐雲疑惑之際,就看到利刃洞穿了啞女的肩膀。


    噗......


    迸濺出來的鮮血甚至落在了蕭沐雲的臉上。


    就在此時,狄雷、湯懷、虎頭虎腦和冠三勇也衝到的跟前,拔出刀劍刺砍了下去。


    噗......


    噗......


    噗......


    嚴三廷當即就被捅成了馬蜂窩,身體癱軟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逸...逸王,你......為什麽......死不了......你......”


    臨死之際,嚴三廷舉著手中的短刃,目光之中還帶著濃濃的不甘之色。


    似乎蕭沐雲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從地上爬起來的蕭沐雲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嚴三廷,旋即立馬上前抱住啞女。


    啞女此刻臉色蒼白,鮮血從肩膀的位置不停流出,盡管如此啞女依舊保持著平靜的表情,還一個勁的搖頭,似乎在說她沒事。


    蕭沐雲頓時一陣心疼。


    若是沒有剛才啞女舍身擋住匕首,恐怕他就沒命了。


    “快...快去車上將本王的醫療包拿下來,快......”


    聽見蕭沐雲的嘶吼,狄雷和湯懷立馬狂奔出去拿醫藥包。


    此刻宴會廳內已經亂成了一團,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這嚴三廷膽子太大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北疆眾將都在的情況下居然敢刺殺逸王。


    幸好隻是一名婢女受傷,這若是真的刺殺成功,恐怕他們這些參宴之人都要受到牽連。


    其他守將也立馬遠離盧桓,一個個將手放在武器之上,生怕擔心盧桓也暴走刺殺逸王,要知道嚴三廷可是盧桓的副將。


    不過此刻盧桓已經嚇得瑟瑟發抖,癱坐在椅子上站都站不起來。


    盧桓心中已經將嚴三廷的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


    可是就算他挖了嚴三廷的祖墳,也依舊改變不了什麽,這刺殺逸王的罪名,他肯定要擔責。


    蕭沐禛也嚇了一大跳。


    嚴三廷刺向蕭沐雲那會,蕭沐禛嚇的從桌子上蹦了起來,撒腿就朝後跑,屎尿都快嚇出來了。


    生怕嚴三廷一個迴頭再衝他而來。


    要知道他和蕭沐雲僅僅隻有不足兩丈的距離。


    隻要嚴三廷一個反手,他的小命也就危險了。


    等到一眾侍衛將他團團圍住,蕭沐禛這才從驚慌失措中迴過神來。


    看到蕭沐雲沒有受傷之時,蕭沐禛心中泛起了一絲失落。


    他真的挺希望蕭沐雲就這麽死了。


    可是片刻之後,蕭沐禛感受到宴會場內他人異樣的目光時,陡然心中咯噔一下,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這盧桓是自己人,從某種意義上說,身為玄幽關副將的嚴三廷也是他的人。


    他的人刺殺逸王?


    怪不得其他人的目光如此的怪異。


    當即蕭沐禛心中生出一絲寒意。


    此刻就算蕭沐禛是傻子也該反應過來,此事麻煩大了。


    剛才為了一柄金錘,他和蕭沐雲兩人幾乎反目成仇,這些眾人都看在眼中。


    現在出現嚴三廷刺殺蕭沐雲。


    恐怕現在就算他說破天,別人也會認為是他指使嚴三廷刺殺蕭沐雲。


    這真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到底是誰想讓本王背負一個殺弟的罪名,好狠啊......” 蕭沐禛心中怒罵不止。


    不過蕭沐禛畢竟見慣了大場麵,在慌亂片刻之後,立馬反應過來為今之計是要先找一個替罪羊,其他事稍後再說。


    “來人,將玄幽關守將盧桓拿下,還有他們隨行人等一並打入大牢!”


    立馬就有十多個五大三粗的侍衛一擁而上,將盧桓和隨行幾人全部套上了鎖鏈。


    “晉王殿下,冤枉啊!末將是冤枉的!逸王殿下......真的不是末將要刺殺於你,是嚴三廷這個王八蛋自作主張,真的和末將沒有半點關係......”


    “冤枉啊!冤枉......”


    聽著盧桓淒厲的喊叫,沒有一人替盧桓求情,哪怕是平日裏的好友也是避之不及。


    眾人心中明白,這盧桓隻是一個替罪羊。


    不過這話眾人自然是不敢說的。


    蕭沐雲聽到盧桓的慘叫,看都沒看一眼。


    他快速從衣服中間撕下棉花,扯下布條,壓在啞女的傷口處。


    嚴三廷這一刀紮透了啞女的肩膀,所以啞女傷勢還是挺重的。


    不過幸好匕首沒有刺到大動脈,所以命肯定能保住,這不由讓蕭沐雲鬆了一口氣。


    經過消毒、包紮之後,啞女的血算是止住了,但是顯然已經受了重創。


    ......


    看到蕭沐雲親自為一個婢女止血療傷,眾將紛紛露出了驚訝之色。


    逸王手上沾滿了婢女的鮮血,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亂和嫌棄,還時不時的問兩句婢女‘疼不疼’,‘稍微忍耐一下’這樣的話。


    這樣的作為別說一個王爺了,就是他們也很難做到這種地步。


    頓時不少守將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逸王殿下果真仁德,對一名婢女都如此關心。”


    “慶朝有如此仁德的王爺,實乃幸事啊!”


    “逸王殿下愛兵如子,又如此體恤下人,怪不得這位姑娘願意替逸王殿下擋刀,是我我也願意擋刀。”


    “剛才力戰嚴三廷的侍衛也是,危機之時挺身而出。有主人如此,怪不得屬下皆舍生忘死。”


    “通過此事足可見逸王殿下是真仁義,這可比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強了百倍千倍......”


    ......


    聽著眾人的議論,躲在暗處的趙柏然父子鼻子都快氣歪了。


    如果沒有刺殺的條件也就罷了。


    可是明明有機會殺了蕭沐雲,誰知道又冒出來一個婢女。


    趙柏然父子那個恨啊。


    而且沒想到刺殺反而讓蕭沐雲落了一個仁義的名頭。


    趙柏然父子心中別提有多難受了。


    “逸王......你的命可真好!這都不死......”趙霍咬牙切齒的嘀咕道。


    趙柏然冷冷看著蕭沐雲,突然拂袖冷哼一聲,低語道。


    “通知城外之人,準備就緒,坐等逸王出城......”


    ......


    經過此事,這次的犒賞宴顯然是繼續不下去了。


    眾將為了避免摻和到晉王和逸王的糾葛之中,也紛紛告辭離開。


    就在這時,問靈在蕭沐雲耳邊說道。


    “殿下,咱們也該走了!”


    當即蕭沐雲眉頭一蹙,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啞女。


    “啞女,你扛得住嗎?”蕭沐雲輕聲問道。


    啞女立馬點了點頭,試圖站起身來。


    可是巨大的疼痛,讓啞女的臉一陣猙獰。


    蕭沐雲雖然心疼,但是清楚現在必須要離開渭陽城了。


    若是等上一時半刻,一眾守將、州牧、城主紛紛離開渭陽城之後,他就成了甕中之鱉。


    到時候他就真的就離不開渭陽城了。


    獨自留下啞女養傷也不現實。


    依著趙柏然等人陰狠的手段,殺不了他必然會遷怒於啞女,到時候無疑是將啞女推入火坑。


    想到此處,蕭沐雲將身上的衣服裹在了啞女的身上,然後轉身看向蕭沐禛。


    此刻蕭沐雲心中確實很惱火。


    不過惱火歸惱火,蕭沐雲心中清楚沒有證據,他也無法遷怒於晉王。


    所以離開之時還是要打聲招唿。


    “皇兄,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明父皇,不過皇兄也要給我一個交待。事已至此這渭陽城本王也待不下去了,告辭。”


    說罷,蕭沐雲抱起啞女,扭頭就朝著門外走去,獨留下臉色陰沉無比的晉王蕭沐禛。


    等蕭沐雲走出了宴會廳,蕭沐禛猛然拿起一個酒壺狠狠砸在地上。


    嘩啦一聲。


    酒壺碎裂之時,蕭沐禛惡狠狠說道。


    “查,給我查!到底是誰指使的嚴三廷......”


    未離開之人見晉王如此惱怒,頓時一個個嚇得心驚肉跳。


    一個個忙不迭的離開的宴會場。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原本熱熱鬧鬧的犒賞宴,隻剩下蕭沐禛和他的手下。


    這時一名謀士緩緩上前,走到蕭沐禛的麵前小聲說道。


    “晉王殿下,這次刺殺之人用心極其狠毒,是想將刺殺逸王的罪名扣到晉王殿下你的頭上,這樣的大手筆不出意外是太子所為,如果是這樣恐怕很難從嚴三廷身上查到什麽。”


    聽到太子二字,蕭沐禛一陣頭疼。


    “又是蕭沐衍,又是蕭沐衍,他真是陰魂不散,現在居然還想讓本王背負一個殺弟的罪名,可恨......真是可恨啊!本王豈能隨他心願?本王現在就要奏明父皇,將來龍去脈說明,參蕭沐衍一本。”蕭沐禛恨得咬牙切齒。


    “殿下,萬萬不可!恐怕你已經背負了殺弟之名,除非能調查清楚嚴三廷,還殿下一個清白。可惜嚴三廷已死,此事已經成了一樁無頭公案,恐怕說不清了。”一旁的謀士小心翼翼的說道。


    一聽這話,蕭沐禛臉色驟然變得異常難看。


    “也就是說本王不管殺與不殺老六,別人都會認為是本王意圖謀殺老六?就算老六在迴牧隆城的路上被暗殺,此事也會算在本王身上......”


    “殿下,此事看來應該是這樣的!”


    嘶......


    聽到這話,蕭沐禛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蕭沐衍這一招真夠狠啊!一箭雙雕啊!若是父皇聽信他的話,定然會惱怒異常,本王被遷怒之下,更不能得到父皇的青睞,真是可惡......可惡......”


    “難道本王就隻能眼睜睜看著蕭沐衍登上帝位,本王隻能等死嗎?”


    蕭沐禛頓感一陣無力。


    就在蕭沐禛感覺不妙之際,謀士突然湊近說道。


    “殿下,屬下倒有一計,說不定能讓殿下解開困局。”


    “什麽辦法?”蕭沐禛大喜,連忙問道。


    “殿下,既然這北疆的水已經渾了,何不將這潭水攪的更渾,到時候也讓太子也陷入其中,成為眾矢之的,到那時就算陛下想責罰,也會法不責眾。”


    “將水攪的更渾......這是何意?”蕭沐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謀士。


    謀士淡淡一笑,指了指地上死去的嚴三廷說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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