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在宮裏歇了一宿,又去太醫院見了連翹。


    在她的授意下,大燕的官服分了男女款,男袍女裙,顏色一致。


    連翹一身湛藍薄襖,綠鬢如雲,頭戴孔雀藍點翠鵲橋冠。


    她正耐心指點新招進來的幾個女醫,一雙溜圓杏眼熠熠生光。


    秀氣的小臉偶有嚴肅,小巧的嘴微抿,儼然一位認真負責的夫子。


    “參見鎮國公主殿下。”胡太醫率領眾人前來行禮。


    連翹小旋風似的撲過來,日漸圓潤的臉在歡喜的笑容裏開出花來:“漂亮姐姐~”


    沒能投懷送抱成功,她皺巴著臉看向身後拽著自己領子的胡太醫:“師父,再拽衣服要破啦。”


    “休要對殿下無禮。”胡太醫胡子都要擰成結,“這是在宮裏,整日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連翹吐了吐舌頭:“漂亮姐姐才不會怪我呢,師父怎麽像良辰姐一樣。”


    說起良辰,就想到了總被她管著的美景。


    小丫頭情緒瞬間變得低落。


    言清捏捏她兩側的臉頰:“好啦,不要想太多。”


    與連翹擦肩,她走到胡太醫麵前,“師父何必拘束於繁文縟節。”


    胡太醫隻是摸著胡子感慨:“殿下,禮不可廢。”


    “國庫裏的那支紅參……”言清突然話鋒一轉。


    胡太醫堆起向日葵般燦爛的笑容:“嗬嗬嗬,為師跟丫頭師徒一場,的確不必太過拘束。”


    “那紅參,可否借給為師一用啊?”他蒼蠅搓手。


    正好最近研製的一種藥裏,就缺了那麽一味有年份的紅參。


    言清跟連翹對視一眼,狡黠笑了笑:“改日再談這事,師父,我與連翹先走一步。”


    胡太醫追在後麵爾康手:“可別忘了老夫的參呐。”


    “院長,在這兒呢。”跟隨言清而來的太監,從寬袖裏掏出一長條禮盒。


    胡太醫欣喜的接過。


    迴過味兒來,他跺跺腳。


    這倆丫頭故意逗他玩兒呢。


    言清跟連翹去見了良辰。


    眼前體態纖長的女子周身泛著股書香氣,看見她和連翹,趕忙放下手裏的書,加快步子走過來。


    “小姐,連翹。”她眉目舒展,溫婉的麵容越發柔和。


    “良辰姐。”連翹抱住她的腰,“想吃良辰姐做的紅燒肘子了。”


    良辰寵溺的拍拍小姑娘的背:“迴頭就給你做。”


    淚意濕潤眼角,她偷偷伸手抹了抹。


    最擅長做肘子的哪裏是她,有一手好廚藝的是三娘,她也不過習得了幾分之一的水平。


    曾經美景和連翹這兩丫頭,最喜歡做的就是追在她和三娘屁股後麵討吃的。


    “修典進程可有阻礙?”言清笑眯眯問她。


    良辰科考入朝後,以唯一女進士之名進入翰林擔任編修,如今已升翰林院修撰,參與《長樂大典》的編撰工作。


    她搖搖頭:“在百餘位同僚的協心合力下,《大典》已初見定稿。”


    “但若要使其做到旁搜博采、匯聚群書,下官覺得還需讓更多人參與進來,譬如朝中文臣,譬如當世大儒。”


    言清唇邊勾起滿意弧度:“集思廣益,著為奧典,當是如此。我明日便上奏。”


    兩人又說起女學之事,如今國子監招生不論性別。


    有良辰帶頭科考入仕後,一些大臣聞風而來,將族中女兒送至國子監。


    民間女學亦是成為一時風潮。


    尤其是以家人義工代子女束修條例實行後,反響更為巨大。


    言清對各地學院進行改革,除不再限製性別外,另設農學、商學等類別,為國家培養相關領域人才。


    兩人侃侃談起政事,一旁的連翹聽得懵裏懵懂,塞了滿嘴的糕點。


    腮幫子鼓鼓,可愛得像隻囤了滿倉糧的倉鼠。


    想起在外經商的洛明嫣,她咀嚼著糕點含糊的問:“明嫣姐姐什麽時候迴來?”


    等她吃完,言清撚起一塊桃花酥投喂:“她此刻應在海外穿梭。”


    距離他們率兵進京已有兩年之久。


    當初洛明嫣不肯接受宮中封賞,毅然決定經商,說要做她最豐實的錢袋子。


    謝、寧兩家的產業多半落入言清手中,她將這些悉數交給洛明嫣打理。


    那丫頭又搞出現代的玻璃廠、香皂廠等,還創辦了一家室內設計工作室,也算是幹起在二十一世紀的老本行。


    有世家留下的基礎,她在商業這塊混得風生水起。


    去年春季又花費大價錢,造了幾艘大船出海。


    “海的另一邊也有人嗎?”連翹問。


    言清和良辰笑著迴她:“當然。”


    將小姑娘送迴醫館的時候,言清看見了鬼鬼祟祟的大哥言千鬆。


    瞧見她們,身形高大的男人紅著臉上前打了聲招唿,紅著臉將一束禦花園剛摘的牡丹遞到連翹手裏。


    “給、給你的。”說話都結結巴巴。


    朝言清擠擠眼後,又匆匆跑走。


    這是想自家妹子幫忙說好話呢。


    接收到自家哥哥使來的眼神,言清望天望地就是不應。


    “小連翹覺得大哥如何?”她直截了當的問。


    連翹想了想說:“鬆哥哥雖然笨笨的,但是人很好。”


    言清沒有忽略她麵上閃過的嬌羞,心裏有了定論。


    她捏捏小姑娘的臉:“小連翹要記住,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現在還小,婚事需得等兩年才好。”


    連翹認同的點頭:“女人就該以事業為重。”


    “孺子可教。”言清唇邊噙著抹壞笑。


    言千鬆哪裏想得到,自個兒妹子才是他通向幸福道路的最大攔路虎。


    言清迴公主府時,便去赫連牧野那為他施針。


    男人衣服脫了一半,還在思索擺什麽姿勢最銷魂,言清就被叫了出去。


    隻留下了句:“晚些時候再下針。”


    而此時,心滿意足從臨安王府迴來的許文章,拍了拍藏在衣襟裏的寶貝。


    那是他剛從老爹那順手牽羊來的秘密武器。


    瞧著他離開時的傻笑,已經是臨安王的許世榮嘴角抖了抖:“一個是腹黑多計的狼,一個是狡詐陰柔的狐狸,他一個二傻子哪裏鬥得過?”


    他身側的夫人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許章兒這是大智若愚,不到關鍵一刻,鹿死誰手可不一定。”


    真誠才是必殺技。


    心眼多的,未必能將沒心眼的耍得團團轉。


    就像許文章,他思考的方向,總會拐一個奇怪的大彎。


    還真不一定會掉進另外兩個男人設下的陷阱裏。


    因為你挖好了陷阱,他卻不一定會選擇這條“最佳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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