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和張漢江的一番切磋,軍中將領對言清讚不絕口,士兵們看她的眼神也不禁染上崇拜。


    能一對一打敗張將軍的,除了元帥和言副將,這還是頭一迴見哩。


    言萬山時不時就要拿這件事為例子,到校場上訓導一番。


    就是提及自家閨女,就忍不住露出驕傲的神情,胡子像是要自動翹起來。


    一時間,言清成了將軍們用來教育自己手下的標杆。


    士兵們的訓練都刻苦積極了不少。


    在這些直率可愛的將士們心裏,她表現出的強大實力,足以令他們臣服。


    赫連牧野今天又換了套長裙,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任何方麵都要盡善盡美。


    扮女人也不例外。


    他楚楚可憐的揪著言清的袖子,將頭往她肩頭靠:“小姐這麽厲害,一定要保護好人家。”


    “阿清,我最近新學了一套槍法。”許文章手裏的銀槍亮相般朝赫連牧野刺過去。


    赫連牧野堪堪躲過:“粗魯的男人。”


    言清掩唇輕咳:“少遊是想演示一番?”


    “隻要阿清想看,隨時可以。”他迅猛收槍,星目凜然。


    長槍如銀蛟,或翻雲弄雨,或攪濤驚浪。


    少年雄姿英發俊逸瀟灑,銀甲戰袍,槍出如龍,行雲流水間煞氣穿行,叫人眼前一亮。


    見言清看得津津有味,許文章眉染春色,揮舞得越發賣力。


    赫連牧野很給麵子的鼓掌:“小公子真棒!”


    許文章嘴角一顫,腳步都淩亂了些。


    收迴槍,他警告的瞪了某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眼,轉頭期待望著言清。


    言清隻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像極了一隻等待主人誇獎的大狗。


    她真心誇道:“很棒。”


    美男俊俏槍法精湛,實屬養眼。


    她羨慕的看著少年手裏的槍:“少遊可願意當一迴槍法教習?”


    冷兵器的時代,相較於刀劍,長槍更適合馬背作戰。


    許文章眸光驚喜的閃動,腦海裏浮現出自己將她半抱懷中,兩人同握一柄長槍你儂我儂的畫麵。


    他點頭如小雞啄米:“願意!我願意!”


    嘴角都快跑到耳後根去。


    “好,你跟我來。”言清招招手,又停下腳步,對想跟上來的赫連牧野說,“小翠,你先迴營帳等我。”


    赫連牧野幽怨咬唇:“是,小姐。”


    小翠什麽的,總比二狗子好聽。


    許文章嘴角斜勾,得意的挑了他一眼。


    哼,他才是阿清堅定選擇的人,其他妖魔鬼怪統統靠邊。


    赫連牧野瞧著兩人並行而去的背影,收起臉上的嬌柔表情,撫摸著自己的唇輕聲笑了笑。


    一個女人,竟然能成為軍中榜樣。


    她跟他想象中的大燕女子似乎有太多不一樣。


    許文章跟著言清出了城,來到城外一處密林。


    他往周圍靜謐的環境胡亂瞟了幾眼,臉上火燒火辣,顏色堪比手中長槍上的紅纓。


    “阿清,這裏會不會太、太安靜了。”他問。


    言清眉目舒展:“足夠安靜才好做些隱秘的事。”


    “啊?是、是的。”許文章腳步頓了頓,他用槍擋了擋自己的臉,聲音細若蚊呐。


    隱秘的事難道是指?


    落後一步,視線不自主落在她纖細的腰肢,腦中又閃現夢裏出現過無數次的畫麵。


    那細柳般的腰肢仿佛要在他身上搖斷。


    等會兒阿清要是想做什麽,他一定不拒絕不反抗。


    舔了舔幹燥的唇,他調運內力讓臉上的紅暈消下去,抬起頭看向言清,卻發現不遠處站了一群人。


    “教習好!”整齊有序站成幾排的百人隊伍,聲音洪亮震飛枝頭鳥。


    許文章心頭愉悅的火被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言清招他過來:“少遊,快來見見你的學生們。”


    輕靈的聲音,又讓他被澆熄的位置搖搖晃晃升起一簇小火苗。


    他快步走過去,握著槍的手發了把汗,略有些黏稠。


    “阿清說的教習是指這個啊?”


    言清點頭:“他們將會是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特殊隊伍。”


    這些人是她讓哥哥親自挑選來的精英,在有極好基礎的情況下,再經過她一番訓練。


    便是極短的時間,他們的成長速度也將肉眼可見且足以震驚所有人。


    目前的情況兩國軍隊尚未兵刃交接,但她特訓出的隊伍,卻可以另辟蹊徑開墾出側麵戰場。


    陽光透過樹隙揮灑在他們堅毅的臉上,像一棵棵白楊,永遠挺拔,永遠向上。


    許文章抹去心中的旖旎,再次投向言清的目光,是深情之外的敬佩:“保證完成任務!”


    他態度正經嚴肅,如同麵對長官的士兵。


    在他教授槍法時,言清也跟其他人一樣訓練。


    許文章沒想到自己也有成為導師的一天。


    曾經的師娘變成自己的弟子,這種感覺莫名帶了幾分刺激。


    他教言清時,臉色會明顯軟化下來,嗓子都好似夾著東西。


    兩人早出晚歸,被丟到一邊的赫連牧野卻是急了。


    一邊是想要知道他們在做什麽的好奇,一邊是被排斥在外的失落。


    叫他恨不得化成幽靈飛在天上偷摸跟過去。


    他吵著要換迴男裝,恢複他英武的九皇子身份。


    將言清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他頹廢的臉上重現朝氣。


    “言清小姐既不送本殿迴幽國,又不告訴本殿所謂的合作如何開展,這是想要做什麽?”


    言清直勾勾盯著他:“當然是因為在正式合作前,得讓殿下看看我們的誠意。”


    赫連牧野擰眉:“比如——”


    她嬌笑一聲,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叫人毛骨悚然:“比如把殿下毒死,然後任毒氣在您的屍身上爆發,再將屍體裹上金汁給幽國大軍,用投石器送過去。”


    “到時候不僅滿足了殿下魂歸故裏的願望,還能毒倒大片幽國士兵,豈非一箭雙雕之計?”


    “助人為樂的事我也沒少做,所以殿下大可不必謝我。”


    赫連牧野看她的眼神如看活閻王,光是想想那場麵,他臉色都不由得白了白。


    偏偏這女人說得認真且麵不改色。


    這事兒要放別人身上不一定做得出來,麵前的女人卻絕對一定以及肯定說到能做到。


    言清抬了抬唇角:“開個玩笑,殿下應該不會介意吧?”


    赫連牧野眉心突突的跳:“……”


    這一點也不好笑。


    “您現在可還想迴去?”言清特有禮貌的問。


    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嘴角抽搐:“嗬嗬嗬,小姐該就寢了。”


    還是先當個丫鬟吧。


    他突然覺得暫時當個女人也蠻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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