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想留下幫忙,被張婉清推出帳外:“好了好了,你先跟小許熟悉熟悉藍玉城,這邊的事娘顧得過來。”


    和待在將軍府整日麵染憂愁不同,如今她整個人都顯得鬆快許多。


    現在的她是妻子,是母親,是將軍夫人,同樣也是一名優秀的軍醫助手。


    連翹那丫頭都誇她有天賦。


    說她縫的傷口一絕。


    那可不,她曾經還是蘇繡大師的關門弟子呢。


    言清到帳外的時候,許文章跟連翹正跟小孩一樣吵嘴。


    “阿清是我的,你還小不懂愛,別瞎想。”少年苦口婆心的教育。


    “漂亮姐姐才不是你的。”小丫頭叉著腰扮鬼臉。


    言清掀開帳簾:“什麽你的我的?”


    \"漂亮姐姐!\"


    “阿清!”


    兩人同款星星眼看向她。


    連翹親昵的抱著她手臂:“漂亮姐姐,我們去良辰姐和小景那兒吧。”


    許文章想勾住她另一邊,對上她看來的視線,伸出的手虛虛抓了抓,最後輕輕扯住她的袖子。


    “阿清,我帶你去見一個人。”少年眸光殷切。


    言清應聲後對連翹說:“你先迴去,等會兒讓少遊陪我去尋你們。”


    連翹兔子般乖乖點頭:“那我先去跟漂亮姨姨一起統計下傷員信息。”


    前不久幽國以皇子在大燕內生死不明為由尋釁,兩國爆發了一場小規模戰爭。


    幸運的是,因為救治及時,他們這邊沒有出現較大傷亡。


    將三個幾乎已被閻王斷生死的傷員救迴後,營裏的軍醫們對她這個醫術高明的小妮子那叫一個心服口服。


    “走吧。”言清看著連翹進帳,偏頭對許文章說。


    許文章不舍的鬆開拽住她窄袖一角的手,腳步往她旁邊挪了挪。


    言清一路風塵仆仆而來,身上穿的是利落的騎裝,一頭長發為了方便簡單紮起高馬尾,簡單綁著朱紅發帶。


    俏生生的小臉不施粉黛,鳳眼灼烈如枝上桃花,顯出幾分颯遝爽利的俠氣。


    許文章身著銀甲透寒光,肩後紅披豔如陽。


    兩人在煙火彌漫的長街並行,冷風卷起披風與發帶,赤色交融。


    少年悄然靠近,幾乎與她手臂相貼密無縫隙。


    心裏美滋滋的想,他和阿清怎麽不算情人裝呢。


    從後頭看,他們一定般配至極。


    “小心。”前麵一個小孩跑過,許文章立刻拉住言清的手。


    似有春風將花蜜吹進嘴裏,喉間迴味一股甘甜。


    禁不住捏了捏掌中柔荑,耳根倏地紅到了後頸。


    放開她的手,又後悔鬆開得太快。


    言清沒去探究少年極易滿足的小歡喜,以欣賞的眼光觀察這個與京都截然相反的城鎮。


    越是偏遠的地方,民風反而越淳樸。


    她看到了街上賣簪花的老婆婆,麵條鋪前招唿客人的婦女,紮倆辮子追著糖葫蘆小販跑的小姑娘。


    和上京那個權力所在圈恍若兩個世界。


    上位者對女性的打壓更像是一場愚弄世人的遊戲,他們試圖將女子圈養成自己的附屬品。


    而隻有在他們手伸不到的外圍,如同藍玉城這類的僻壤,才能窺得女性的本我一麵。


    因為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一樣,隻是為生活而努力的普通人。


    遼闊無垠的燕國,竟隻能在這樣邊緣的小城,窺見天下大同的一角。


    可悲,又有些可笑。


    但是,很快就會不一樣了。


    言清眉梢淺揚,雖是初臨此地,卻對這個相對陌生的小城極為喜愛。


    見她開心,一旁視線追隨著她的許文章也跟著傻笑。


    “真是個呆子。”言清輕歎,“你要帶我見的人呢?”


    許文章露出一口大白牙,手指著前方:“在那邊。”


    順著他指尖看去,見是一家“西施包子鋪”,言清忍不住挑眉,興趣越發濃厚。


    坐落在街角的鋪子不算惹人注目,店麵空間不大,所以幾張桌子都擺在外麵。


    一穿著樸素梳著婦人髻的女子站在蒸籠前忙活,掀開蓋子跑出來的熱氣模糊了她的臉。


    她旁邊的年輕男人灰衣長袍,正幫她打下手。


    言清跟許文章走過去,便發現這女子並不陌生。


    是被生父欲賣往花樓,在街頭被許文章所救的那個女孩。


    在去往平南的路上,他們與她再次相遇。


    言清將匕首扔給她,讓她做了第二次選擇。


    看見他們,女人趕忙扔開手裏的蒸籠蓋小跑過來,雙手在身上搓了搓。


    “恩人少爺,恩人小姐!”她想到什麽,又跑到身後,將長衫男子一並拉到兩人麵前,“相公,那位便是當初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小姐。”


    言清扶住她沒讓她跪下,笑著說:“若要感謝,不如拿幾個包子實在。”


    當初營養不良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女孩,如今看上去豐腴許多,麵容輪廓也完全撐開,露出一張秀氣的臉。


    她告訴言清,當初刺死兩個賊人後,她從屍體上摸出些銀票,一路扮成乞丐北上到藍玉城。


    也認識了現在的丈夫李明釗。


    他考上秀才為村裏拿到減稅名額後,難以湊齊入京的盤纏,便放棄再往上考的機會。


    以替人寫信為生計。


    言清看向鋪名匾額,幾個大字蒼勁有力。


    都說字如其人,能見主人風骨。


    這位李秀才模樣不算出挑,麵上隱有凜然正氣,在妻子迴憶往昔時緊握她的手,全程心疼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


    “如果不是二位恩人,我恐怕早已死在哪個角落。”女人滿臉感激,淚光瑩瑩。


    言清啟唇:“這是你為自己爭取到的人生,你最該感激的是勇於反抗命運的自己。”


    “此等美味實屬上乘,人間難得。”她嚐了個包子,滿足眯著眼,直將熱淚盈眶的女子誇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問了句:“還不知道姑娘名姓。”


    女人聲音堅定的說:“以前的我叫招娣,現在的我叫鈴鐺,擲地有聲的鈴鐺。”


    “很好聽。”言清莞爾一笑。


    她跟許文章起身告辭,兩人走出一段距離後,鈴鐺追了出來。


    “這是恩人的。”她遞出一把匕首。


    “叫我言清就好。”言清將匕首推了迴去,“留著吧。”


    鈴鐺也不矯情,將這把對她有著特殊意義的匕首收迴,目送兩人遠去。


    她對跟上來的丈夫說:“言小姐和許小將軍看起來真配。”


    走在言清身邊的許文章耳朵動了動,咧著嘴低聲說:“小爺也是這麽想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頂級獵手訓狗法則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謂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謂止並收藏快穿:頂級獵手訓狗法則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