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女孩遍布淚痕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隨後低頭小聲哭泣,卻沒再像先前那樣不斷求救。


    言清沒有錯過她麵上閃過的慚愧。


    她正是許文章當街從有特殊癖好的謝逢春手裏救出的女孩。


    許文章以為是自己給的銀錢讓她招致禍事,跳下馬將她扶起後拉開幾步距離:“這是怎麽迴事?”


    女孩隻顧嗚嗚的哭。


    言清也下了馬,站在許文章身邊,打量著她淩亂衣裳下露出的青紫痕跡。


    一高一矮兩大漢追了上來。


    見他們二人衣著華麗氣度不凡,兩人對視一眼,收了原先臉上的輕視。


    瘦長高個兒上前一步拱拱手:“此女乃她父親抵債交於我兄弟二人,且有賣身契在此,還請各位勿要多管閑事。”


    他從腰間懸掛的錢袋裏拿出一張白底黑字的契紙甩了甩。


    另一矮胖同夥將女孩拽過來,淫邪的目光在言清和許文章之間流竄:“你們要是也看中了她,給你們爽一爽也無妨。”


    “隻要錢到位,人也可以帶走。”他將女孩身上的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她半個肩頭,“別看這娘們瘦,滋味卻不錯,保管你們嚐了還想嚐。”


    “還是她親爹特意留宿我兄弟二人,將她送上床來伺候的。”


    他猥瑣的舔了舔嘴唇,迴味起昨夜的滋味。


    女孩嚇得顫抖了下身子,一臉期待的看向言清和許文章。


    期望兩人能出手將她買下。


    “救救我救救我……我願意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她撲上前跪在言清麵前。


    言清嗤笑一聲:“這難道不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嗎?”


    當初如果許文章不出手,她的下場隻有兩種。


    要麽被爛賭的父親賣到青樓,要麽被謝逢春買走蹂躪。


    在明知道迴家還會麵臨被賣的情況,她仍然選擇拿著錢迴去。


    女孩絕望癱軟在地,求助的看向抱劍站在一旁的許文章。


    許文章卻望向言清,仿佛她是主心骨一般。


    “沒有人會一直被拯救。”言清踩住馬鐙翻身上馬,冷然目光掃向許文章,“還不走,是想買個丫鬟迴府伺候自己?”


    就算他們這次出錢將她買下,她大概率還會跑迴家。


    接著被她那濫賭的父親賤賣。


    許文章將劍重新挎在腰間,同樣飛身上馬:“吃力不討好的事,小爺才懶得做。”


    覷了覷身旁的人,他總有股師娘在憋什麽招的感覺。


    “臭娘們,你最好乖乖聽話,沒人能救得了你。”矮胖男人踹了女孩一腳。


    言清用力勒了下韁繩,調轉馬頭靠近,揚起的馬蹄嚇得他連連後退幾步。


    那瘦竹竿連忙去扶自己的兄弟,陰惻惻看著她:“我們是陛下親賜皇商馮家的人,少俠最好掂量掂量。”


    “馮家怎會有你們這樣的蛀蟲。”言清小臉冷若冰霜。


    娘親交給她的鋪子,可沒有跟賭坊沾上關係的。


    要麽是有人狐假虎威,要麽就是他故意攀咬。


    看這人篤定模樣,分明前者概率更高。


    她取下腰間匕首扔到女孩麵前:“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


    “駕!”黑色駿馬踏起飛蹄,掀卷一片細塵。


    許文章看了眼撿起匕首的女孩,緊隨其後揚鞭策馬。


    “以為有個武器就能反抗我們二人?”矮胖男人哈哈大笑。


    瘦高同夥撿起一旁的鞭子,避著她的臉朝她身上揮過去:“將匕首扔過來,以後我們會好好養著你。”


    他陰沉著臉,覺得留個這麽個女人當玩物也不是不行。


    “哥,不是說好把她賣到花樓嗎?我還等著用這錢去跟花魁娘子玩上一玩呢。”


    女孩低著頭,緊緊握住匕首。


    “好。”抬起頭弱弱笑了笑,她捏著匕首上前,在矮胖男人露出得意嘴臉的時候,反手將刀捅進他身體。


    “哥殺了她殺了她!”男人閃躲了下沒傷著要害,但那匕首鋒利,插進肉裏疼得他渾身肥肉抽搐。


    另一人揮鞭子抽過去。


    女孩身中幾鞭也不躲,抓緊了匕首像隻瘋了的野獸撲向他:“殺了你!殺了你們!”


    她怒張的眼眶泛著猩紅,眼珠子上血絲交錯,呲著牙喉間發出低吼。


    “瘋了瘋了!”兩個男人合力打掉她的武器將她推倒在地。


    她翻滾幾下,耳朵裏充斥著男人的汙言穢語,隨後變成嗡嗡的轟鳴。


    就在她深陷絕望之際,獰笑捏著拳頭朝她走來的兩個男人,突然倒下。


    兩塊碎銀子從他們身上滾落。


    她聽到了馬兒的嘶鳴和落蹄聲。


    女孩趁此機會撿起地上的匕首,騎坐在瘦高個身上,嘶吼著一刀刀刺進他的身體。


    旁邊被砸到穴位,恢複了些的同夥想跑,也被渾身是血的她一刀插進眼眶。


    一下,兩下,三下……


    她想起被父親一次次拖出去賤賣的經曆,想起父親醉酒後的拳打腳踢,想起昨夜在兩個男人身下掙紮的無力……


    “那是你父親。”


    “孝道大過天。”


    “誰讓你不是男孩呢。”


    懦弱娘親一句句的歎息猶在耳畔響起。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上次跑迴去,她以為自己拿著錢迴去會讓父親高興,就不會輕賤她,得到的卻還是一樣的結果。


    身為女兒,她就該被父親賤賣嗎?


    被毀了清白,她就該主動投河嗎?


    不,她想活著。


    她隻想活著。


    握住匕首又給了已經咽氣的兩人幾刀,她踉蹌跑出幾步又重新折返。


    從兩人身上翻出賣身契撕掉塞進嘴裏吃掉,她將錢袋揣進懷裏後,朝著言清和許文章離去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而後往相反的方向跑進林子。


    腦中隻有一個信念支撐。


    她要活著。


    調轉馬頭迴來又離開的言清和許文章減了速,慢悠悠的在鄉道上騎行。


    許文章一直盯著身側的人看。


    “我臉上有花?”言清睨向他。


    他笑容璀璨:“師娘就是最美的花。”


    話鋒一轉,他眨眨眼再度開口,“我以為……”


    “以為我冷酷無情,袖手旁觀?”言清幽幽看著前方。


    許文章眸光灼灼:“怎麽會。”


    分明是嘴硬心軟才對。


    “阿清先前真生氣了?”他又問。


    “氣又如何?錯的不是不敢反抗的她,而是這個打壓剝削女性、價值觀扭曲的世界。”


    言清哼笑,甩動韁繩,踢了踢馬肚加速。


    那女孩隻是千千萬萬個受迫害的女性其中之一。


    該改變的是這個黑暗的時代。


    “阿清,你等等小爺~”


    “不尊師長,沒大沒小。”


    “是阿清自己說這裏沒有師娘的。”


    “這也不是你在我麵前自稱爺的理由。”


    “小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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