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嫖客,那他是什麽?


    胡某人被自己的想法梗了下。


    肩寬腿長的男人站在門邊,淺淡的眸聚光定格在她身上,煙灰色好似濃鬱了些。


    “迴來了。”


    言清含笑迎接打量的目光,視線也從他臉上滑過,落在腹下盤龍踞虎之地時停頓三秒。


    唇邊擴大的笑容展露幾分滿意。


    身形挺拔的男人五官平淡了些,那雙厭世灰眸情欲飽滿時,卻是迷人得緊。


    藏在寬鬆休閑服裏的身材,也是性感得沒話說。


    她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大大咧咧起身。


    將腳下破碎成條的衣服踢到一邊,言清大方走到衣櫃前,隨手從裏麵拿出一件黑色襯衫套上。


    “我的衣服已經不能穿了,借先生的將就一下。”她微偏著頭笑容溫柔,狡黠藏進靈動的眼眸。


    “先生不會介意吧?”


    說話時她拽了拽襯衫衣擺。


    胡先生的視線跟隨著她的手遊弋,極致的黑襯托著鮮明的白,那頗有記憶點的長腿曾不安分的將他纏繞。


    早在言清準備下床時,微敞了縫隙的門就已被他勾腿關閉。


    修長的腿邁出幾步就到了言清麵前,手裏的蝴蝶刀在指間盤旋。


    尖利的刀鋒堪堪錯過她喉嚨,劃斷一縷烏黑秀發。


    “高越果真死在你手裏。”略顯低沉的嗓音透著股散漫。


    言清自始至終沒有過懼意,推開他捏著蝴蝶刀的手,撩起的眼尾尚且存著些許未完全消退的媚色。


    “我殺了他,先生更應該高興。”


    近在眼前的女人貼身穿著他的襯衣,很容易叫他迴憶起彼此交融的旖旎。


    收了指間的刀,雙手插進兜裏,他冷聲輕笑:“你破壞了一場很重要的交易。”


    言清疑惑眨眼:“能有先生的命重要嗎?”


    男人垂眸盯著她的臉,等待她的下文。


    最討厭麻煩的他,在麵對眼前人時出奇的有耐心。


    而這份耐心一部分來源於你中有我的美妙糾纏,絕大部分卻是源自對她的欣賞。


    本以為她是以身體為誘餌,在關鍵時刻給予高越致命一擊。


    突破天光時的雲靄,卻讓他推翻了這個猜測。


    高越那家夥竟然連玫瑰的味兒都沒嚐上,就被帶毒的刺給紮去了地獄。


    他不由得為輕視女人而慘死的老對手送去幾分同情。


    殺人燒屍後,將自己綁在他的船上,拿他當擋箭牌。


    這樣的膽氣和智計,又有幾個女人能夠擁有?


    男人對言清的態度明顯有了改觀,從一開始的漠然到如今的不吝欣賞,表情的細微變化皆被她看在眼裏。


    “高越不死的話,這艘船便會發生人為觸礁事故。”


    “遊輪上事先配備的救生艇,會將眾人帶到最近的小島。”


    “相信以先生的智慧,不難猜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言清說著,含笑的杏眼裏適當露出崇拜神色,誠摯又認真的仰望著他。


    被她這樣看著的胡先生斂了斂眸,隻覺身上被她啃咬留下的傷痕在發燙發癢。


    看上去甜美無害的女孩,在床上卻兇狠蠻橫得如同一隻雌豹,將他體內潛藏的原始獸欲激發到極致。


    “你的意思是,高越早在島上埋伏好了人。”他煙灰色的眼眸,仿佛能將人看透。


    一般人早在這被扒光衣服般的視線裏產生羞恥感。


    但言清不會,她是那種被扒光衣服,也能擺個pose問你夠不夠性感的人。


    羞恥感能讓她在那個動亂的年代更好的活著嗎?


    顯然不能。


    “先生智絕無雙。”言清點頭如搗蒜,繼續給他戴高帽。


    他眉頭皺起又鬆開:“在你的話驗證之前,我暫時不會殺你。”


    沒有追問言清如何知曉這件事,他轉身往門外去。


    言清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裏,他聞到了其中的血雨腥風味兒。


    島上要真有埋伏,上島的人就不會有一個活口。


    這些受邀而來的商人死後,他們留下的資產也會被雷鷹堂以非正常手段吞並。


    用一船人的性命來填充自己的野心,是高越能做出來的事。


    如果事情真的發生,以他的警惕,絕對不可能主動跳進高越的陷阱。


    部分救生艇掌握在他手裏,高越沒法在這上麵做文章。


    而且他事先早已安排好,若是他使用的衛星電話消息中斷,救援直升機就會立即沿著遊輪航路奔赴海上。


    他寧可在海上漂流等救援,也不會自願跟著高越上島。


    這個女人憑什麽篤定他一定會死在這裏?


    如今高越已死,底下的人群龍無首,他想要調查些什麽並不難。


    “先生。”


    他的手剛放上門把手,正要擰開門的時候,身後的人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能知道門外那位臉上有疤的帥哥名字嗎?他可真酷。”


    言清眼睛亮晶晶的,話語裏是發自內心的讚歎。


    胡先生捏著門把的手緊了緊,迴身看了她一眼,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等人走後,言清收起諂媚的表情,揉了揉自己的臉。


    【宿主突然提別的男人,是為了讓目標吃醋嗎?】


    不再裝高冷的係統,稍顯稚嫩的聲音裏帶有好奇。


    言清否認了它的猜想。


    原主記憶裏遊輪出事,一些人在爭奪救生艇中死亡,坐上救生船的人也都死在陌生的海島上。


    高越摟著原主,見證了這場殺戮盛宴。


    言清覺得原主被高越舍棄送去黑市,或許不單單隻是因為在掙紮中咬傷他。


    這段記憶才是導致她死亡的關鍵。


    因為太過血腥而被原主下意識封存的記憶畫麵,在言清殺死高越這個罪魁禍首後才逐漸清晰。


    但這段記憶裏,並沒有出現胡先生的屍體。


    也就是說,胡先生沒有上島。


    但他還是死了。


    有後手也沒留住命,隻能是內部出現問題。


    死前離他最近的人就有了重大嫌疑。


    【宿主覺得是刀疤仔害死了他?】


    言清眉眼彎彎:“我可沒這麽說。”


    看破不說破,有些話還是模棱兩可的好。


    倘若被懷疑離間兄弟關係,反而容易給她自己帶來信任危機。


    她隻能默默祈禱,祈禱某方麵還算讓他滿意的護身符先生一切順利。


    至少別死在她上岸前。


    係統:有點良心但不多


    (明天正式簽約哈,後麵兩章我得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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